这一顿饭的气氛算不上多轻松,实在因为,梁司月与柳逾白基本只能算个熟人,那些能浅浅涉及的话题,方才来的路上,以及等位的时候,都已经聊过了。
在绞尽脑zhi想话题,抛出去发现效果不如人意,继续绞尽脑zhi想话题的循环之中,这漫长的一顿饭终于要结束了。
下一次与柳逾白单独吃饭这种事儿,还是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吧。
点的菜的分量刚刚好,只除了青木瓜沙拉剩下了一点点。
柳逾白去取搭在椅背上的外tao,一面问她:“吃饱了?”
梁司月赶紧点头,生怕他提议再坐一会儿。
柳逾白拿上单子,去收银台买单。
总计消费156元,一听这价格,梁司月立即说:“我请吧!”
柳逾白懒得理她,递过自己的卡。
哪知道她是认真的,将他的手往回推,一面赶紧拿手机T出付款码,出示给收银台的_fu务员,不给他抢单的机会。
**其实柳逾白也没打算抢。
_fu务员递过来打印的小票,一般人直接扔了,梁司月却将小票拍了张照,撕成碎末,才扔进门口的垃圾桶里。
“拍照做什么?”
“回去好记账。”
柳逾白对这个回答一点不_gan到惊奇,记账这个行为,在她身上简直再自洽不过了,他笑问:“请我这顿,你生活费还够吗?”
“柳先生不用这么瞧不起我,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经过了门口的叫号台,梁司月顺手从台面上的盘子里拿了两颗糖,又顺手递了一颗给柳逾白。
这是她跟池乔出来吃饭的固定流程之一,都成了惯x,以至于,当她看见柳逾白迟疑的目光时,才意识到。
她飞快收回手,ca进外tao口袋里,一时尴尬极了。
却听身侧柳逾白笑说:“再坚持五秒钟我就接了。”
她赶忙又将糖果掏出来,“**那你要么。”
“不要。”
“**”
重回到车上,气氛一样的不尴不尬,梁司月向右转过头去,假装专注窗外的街景。
柳逾白打开车窗,腾出一只手去拿烟点烟,他随意地抽了两口就将其按在了灭烟器里,出声道:“如果我现在是一个导演,约你出来聊一聊,想看看你是否符He新片某个角色的形象。你之前没见过我,这是第一次见面,你也打算就这么一直冷场下去?”
梁司月愣了一下,些许难堪地回答道:“如果柳先生是导演的话,我应该会聊对你电影作品的_gan想。”
“你能肯定你的_gan想不是千篇一律?”
梁司月沉默了。
柳逾白也不再说什么,他本意也不是想刁难她。
过了好一会儿,梁司月才又出声,“**我知道柳先生做制片人的那些电影,基本都是叫好又叫座的。只除了一部,前年上映的卫导的作品。”
柳逾白看她一眼,等她继续说。
“**那部电影我看过的,质量并不差,为什么最后票_F_会惨败,影评人分析是题材水土不_fu,演员演技没撑起来。站在柳先生的角度,答案会跟影评人不同吗?”
柳逾白一瞬间还真打算回答她,不过转念就意识到,她这是在继续答他前面出的那道“如何不冷场”的考题呢。
柳逾白笑了声。
这不能做到吗,就措辞生硬了些,跟周刊记者采访似的。
柳逾白说:“还行。给个七十分吧。”
梁司月抬头,“柳先生希望以后我都这么跟你说话吗?”
柳逾白一顿。
转头去看,她也正在看他,目光格外的清灵。
片刻,她又低下头去,“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我觉得,这些只是技巧。我不是说沟通的技巧不重要,而是**”她急于表达自己的意见,以至于措辞的节奏跟不上思考的节奏,显得有些磕磕巴巴,“如果是凭借一些跟我本身特质或者业务能力无关的技巧,而赢得了导演的青睐,我觉得这并不光彩。”
她估计这番话多半要得罪身为业nei人士的柳逾白,自暴自弃地沉默了一会儿,又自觉徒劳地补充了两句:“**至少,我不大想这么跟柳先生说话。太谄媚了。”
柳逾白目视前方,微微偏头,又看她一眼,“你既然觉得没必要谄媚我,那又何必害怕冷场?”
梁司月无言以对。
看来,她的局促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没话可说就别说了,与其说一些不尴不尬的话题,你不如替我把广播打开。”
梁司月整张脸都红了,抬手打开了车载广播。
她平复着情绪,又想,柳逾白这个人,说话未免也太拐弯抹角了。
柳逾白起初真是因为看她好像因为冷场而如坐针毡,便想引导她一些跟陌生人,尤其上位者相处时的沟通技巧。
当然,其实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主动主导整个局面,抛出钩子让梁司月滔滔不绝地聊下去的同时,还意识不到自己被他带了节奏。
但他不那么想把这种信手拈来的,技巧x的东西用在她身上,小孩儿么,最珍贵最有趣的,不就是那些怯*、局促又尴尬的真实反应。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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