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帐帘被猛然掀起,正紧张等在帐外的众人都被这威势吓了一跳。
楚北捷一身大汗,从里面大步kua了出来,一手按在yao间的神威宝剑上,目光炯炯有神,回复了镇北王一向的镇定自若,只不过微红的眼眸还是泄露了一切。
他走到娉婷面前,盯着长笑,理所当然地一把将他抱了过来,“好儿子,叫爹。”
长笑x格倔犟,平时绝不会这么听话,也许真是血浓于水,这次却出乎意料地乖巧,果真*声*气地叫了一声:“爹。”低头又去扯楚北捷的披风。
楚北捷被他一声“爹”叫得满心欢畅,喉头轻轻一哽,把长笑紧紧搂住。臂中软软小小的身子轻飘飘的,他握惯了剑的手仿佛力道稍重就会把这小东西弄碎了。
如此稚neng,让人心疼。
但偏偏是这个稚neng的生命,偏偏是这一声稚气的“爹”,比天下最锐利的兵器、最彪悍的铁骑更让他充满信心。楚北捷鼻中又酸又热,_gan觉着儿子在自己怀里,为人父的喜悦铺天盖地涌了过来,转瞬间又意气风发,放声大笑。
天下还有谁比他更幸运?
万里江山,不如这稚neng的一声,更不如娉婷一个笑容。
楚北捷哈哈大笑了许久,高兴得几乎又要落泪,但到底忍住了,低声对娉婷叹道:“王妃报这‘一箭之仇’,报得好狠A。”语气万般无奈。
娉婷之前所受的种种委屈,此刻尽化乌有,瞧见楚北捷的激动,心里也觉得愧疚,低了头,用蚊子般的声音轻轻道:“王爷不问,叫娉婷怎么开口呢?此事娉婷确实任x了,王爷不要生气,娉婷任凭王爷责罚好吗?”
楚北捷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她,仿佛要用目光将她包裹起来,永远永远藏在眸子最shen处。
生气吗?
这种_gan觉,似曾相识。
营地上方的风无声拂过,骤然将他扯回危崖下的羊肠道,当日众多弓箭手埋伏四周,箭在弦上,何侠从头顶上方闪身出来,英气B人,迫他订下五年之约。
那一日,他在马上,娉婷,在他怀里。
那一日,他那般生气,那般愤怒。
就是那一日,他生平第一次尝到了伤心yu绝的滋味,第一次明白他真的爱上了一个nv人,第一次下定决心踏上千回百折的情路。
直至爱和恨、幸福和悲伤被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的滋味,才知道此情不渝。
不,不再生气了。
怎会生气?他已拥有了这么多。
楚北捷一手抱着长笑,狠狠地往他的小脸蛋上蹭了几下,一手牵着娉婷,唯愿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娉婷被楚北捷厚实的大手握着,抬头看他亲密地抱着活泼可爱的儿子,曾经只在梦中看见的情景,此刻都已成真,眼眸不断传来刺热的_gan觉。
她咬着下唇,凝视这美景良久,对楚北捷低声问:“王爷气消了吗?”
“王妃的气消了吗?”楚北捷苦笑道,“诈死是一次,今天又是一次,本王也算吃够苦头了,请王妃手下留情,别再这样惩罚本王。昔日我做的错事,都饶了我吧。”
娉婷羞得不敢抬头,唇角逸出甜甜笑意,反手握紧了楚北捷的大掌,“王爷,周围都站着人呢。”
“有人又如何?”楚北捷扫视周围一圈,忍不住朗声笑起来,“让他们也知道,天下间最不能开罪的,就是自己心爱的nv人。”
不错。
nv人永远都有办法惩罚自己的男人。
她们只愿意将心思用在心爱的男人身上,一如她们只愿为心爱的男人心碎。
云常且柔,城中还算太平,百姓犹不知这方寸小城已成了威震天下的镇北王窥视的猎物,依旧安然度日。
只有城守大人的怒气与日俱增。
下属们都知道城守大人气从何来,葡光、葡盛那两位大人到处惹是生非,故意找城守大人的碴,将且柔城搅得乌烟瘴气,就算泥人也有三分土x,城守大人能隐忍到现在不发作,已算不错了。
“他们又回来了?”
“是。”下属面露难色,“恭恭敬敬送出去几次,都是第二天就回来了。”
番麓吊着zhui角,目光向后一转。
杜京连忙kua前一步,弯yao附耳禀报,“银子都按大人您的吩咐送过去了。”
唉,那两位大人的胃口也太大了。谁叫他们的城守大人当初站错了队,成了贵丞相派系的人呢?如今贵氏一倒,他们见到谁都矮一截,否则也不至于被两个外派官员压得如此凄惨。
他这师爷也连带着倒了大霉,山羊胡须不知道拈断了多少_geng。
“大人**”下属献策道,“那两位大人不肯离去,还不是看着我们且柔城有两个小钱。听说他们之前到显纳城,显纳城守送了他们两颗_chicken_心大的红宝石,他们就乐呵呵地走了。属下想**”
番麓冷哼一声,“_chicken_心大的红宝石?我上哪去给他们找_chicken_心大的红宝石?银子已经送了他们不少了!”
杜京站在番麓身边,yu言又止。
番麓使了个眼色,那下属识趣地退了下去。
“大人,其实事情也简单。”杜京踱上来,转着小眼睛道,“大人没有珍宝,可且柔城里有人有嘛。且柔虽是小城,可还是有几户殷实人家,总有祖传的宝物能让葡光、葡盛两位大人看得入眼。”
番麓脸色一变,“你要我勒索百姓的传家之宝送他们?”他从军中的探子头头历练出来,杀人放火都只是随手功夫,但说到勒索百姓,却从未朝这条道上想过。
杜京苦笑,搓着手道:“就是知道大人必定不肯,所以小的一直没敢说。但是大人,这葡光、葡盛两位大人一直在这,也不是办法A。万一真惹恼了他们,他们回都城向驸马爷放点谣言,大人的处境就危险了。他们和驸马爷身边的红人飞照行将军,也极有交情。”
番麓像吃了一块肥猪r一样腻味,皱眉道:“传家之宝珍贵非常,谁肯轻易送出来?恐怕买也买不来。”
杜京愁眉苦脸,“我们现在不是存心作恶,实在是求自保而已。大人您是一城之守,手里握着百姓的身家x命,开口借件东西,还不是小事一桩?我可是真心为了大人着想。”
番麓听完他的话,难受得要命。当这破城守,实在不是什么有趣的事,自从何侠掌权,他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想想还不如待在军中做探子快活。
但现在云常朝局风雨交加,贵系逃得一命的人马个个战战兢兢,唯恐一个疏忽立即惹来杀身之祸,谁还会笨得自寻事端?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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