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臣牟匆匆从别院跑出来,禀道,“敌人中也有未死的。小将弄醒了一个有官阶的,他说他们是沿着横断山越过边境而来,应该是按来路回去。他们人数不少,足足八千人马。”
风声鹤唳,熟悉的危机_gan扑面而至,楚北捷反而冷静下来,恢复往常沙场对阵的沉着,“何侠估计不到我已回到别院。既然来时分成小队,回去的时候也应该分成小队,人马在云常边境会He。”
_Zhen_D天地的马蹄声轰轰传来,落后的大批人马终于到了。
楚北捷不待他们下马,拔剑指天,高声问:“东林的儿郎们,云常抢走了镇北王妃,你们还有力气追吗?”
镇北王妃?
谁敢抢走镇北王心爱的nv人?
片刻沉默后,爆发出能震撼山峦的回答,“有!”
“他们有八千人马,我们只有三千多连夜未曾休息的疲兵。”楚北捷缓缓扫过这群东林的年轻男儿,让他沉毅的声音响彻每个人的耳边,“寻不回她,生死于我已无大碍。你们却可以自行选择,追,还是留。”
“追!”
毫无犹豫地,爆发出雷鸣般的吼声,回音一重重送回来,震落枝上的白雪。
臣牟也已吩咐好别院的善后事宜,上马驰到楚北捷身边,坚决地道:“只要跟随的是王爷,没有人会胆怯。王爷请下令吧。”
楚北捷低声道:“放出你的随身信鸽,要边境的东林军在横断山脉西侧阻截云常敌军。何侠既然敢shen入东林犯险,除了带来的八千人马,一定也在云常边境埋伏了重兵,要边境的将军小心落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军令一下,楚北捷迎风拔剑,直指苍穹,“我们追!”
“追!”三千多把利剑,锵然出鞘,反j出森然寒光。
应声震天。
几乎踏碎大地的马蹄声,重新响起。
割面的冷风,再度无情吹开楚北捷脸上的血口,他的眸中,却充满了决心。
娉婷,天涯海角,只要你在,那只是咫尺。
只要你仍在。
云常的马车上,温暖舒适。
被腥风血雨浸染的隐居别院,已看不见踪影。
娉婷坐在角落,无心看天上的月。
今日之后,最爱的月,已无当初的无瑕温柔。它不声不响,照着一地心碎,照着杀声满天中亲卫们死不瞑目的眼神。
何侠推开一重重门,温柔地将她松了绑,连同镏金盒子,一同带出门外。
她踏着那些年轻汉子尚未冷却的血,到达别院的大门。
洁白的丝鞋,染上如落日烟霞的红,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殷红鞋印。
心如刀割。
这一地,不仅是别人的血,也是她的,从她心头汹涌而出,淌泻于冰雪上,融不去一丝寒意。
马车已等在面前。
纯白垂帘,j琢窗沿,好一个别致的囚笼。
醉菊不知从何处冲出来,袖上殷红一片,指尖滴着血,扑到娉婷脚下,“姑娘,姑娘!让我一路照顾姑娘吧!”
何侠身边的侍卫,已经举起寒光森森的刀。
娉婷转头,看向何侠,“这是我的侍nv。”
何侠看向匍匐在地的醉菊,柔声道:“上车吧。”
马车中,多了一人相伴,却孤独依然,寒意依然。
醉菊,醉菊,你又何苦?
娉婷隔窗倾听急促的马蹄声。车轴飞快转着,将她一寸寸带离楚北捷在的地方。
她不觉疼,也不想哭。
她决定忘却痛苦和眼泪,就如她将要永远地忘却那个人的音容笑貌。
她终于知道,原来真心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重要。
国恩似海,国恨如山。
她怎么可能shen得过海,重得过山?
月下吟唱,花间抚琴,在家国大义之前,又算得上什么?
这世间最纯最真的情爱,并非无坚不摧,它敌不过名利权势,敌不过世事无常,敌不过手足情shen,敌不过一个虚妄的罪。
“你是何侠贴身侍nv,难道不知道你家少爷是当世名将?什么是名将,就是能分清孰重孰轻,就是能舍私情、断私心。”
言犹在耳,白娉婷惨然一笑。
那个人,又何尝不是名将?又何尝不能分清孰重孰轻,不能舍私情、断私心?他选得对,择得妥。
既是名将,就应该手起刀落,碎了这颗无家可归的心,毁了这无处容身的魂魄。
海誓山盟,潇洒一笑,抛诸脑后。
既是名将,就要无怨无悔。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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