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抽屉里摸到一把手枪，自来熟地抽起烟拿在手里玩。阿诺趴在_On the bed_熟睡着。

潘飞飞光着身子在他卧室里闲逛，看看他附庸风雅的壁画，把起枪四处瞄准。柯尔特M1911，它通体黑，它口径大，它装满子弹。

它此时抵在阿诺的后脑勺上，潘飞飞手指摩挲着扳机，表情狰狞。夜晚寂静，亚热带棕榈科植物叶子被斑驳地投在_On the bed_，地板上。一阵风吹进来，窗帘跟着抖动，像是里面藏着人，潘飞飞突然_gan到恐惧，赶紧扔下枪。

他穿好_yi_fu离开了，拖沓地走在路上自我嘲笑，被邱贝冯带的电影看多了。

电车还没运行，他蹲在路边抽烟。天还没亮，空气*漉漉的，说是雾，却比雾淡薄些**不过总能给人_yi裳沾上身，久不干燥甩不掉，最后只能再混着汗味散发着变质的霉味。

路上几个金发碧眼的在跑步，都穿着整tao的奇怪_yi裳，又红又紫的料子蹭在一起叽扭叽扭响。脚上绑着高帮的胶底鞋，柏油马路上拍起来，啪嗒啪嗒。

“怎么没把他们热死？”潘飞飞愤愤不平。

好不容易等到天大亮，电车叮叮一响，他跳上车回湾仔。

人明显多了，路口早茶的摊子热闹地支起来。

“日本鬼佬同英国鬼佬有咩唔同？唔阻搵钱就得”

“叼你A死捞头，知唔知日本鬼佬杀番几多中国人A！”

吃不起茶楼，车夫都愿意在路边花几块钱，要点白粥油条当早点。

到了回家的巷口，潘飞飞才龇牙咧zhui地蜷在摊子旁的小木凳上，“一碗云吞面”。

他_M的洋鬼子的吊太能磨了，他浑身是伤，*肿*。刚坐稳等吃食，有人“哐啷”端着两碗在他对面坐下，两tui一叉，埋头就吃。

鞋头有点脏，潘飞飞正埋头沾唾沫蹭鞋面**被这么一吓没坐稳，咣当崴了凳子，啪嗒坐在地上。

“我干**你娘*”潘飞飞扶着地，整个后面全没知觉了。“怎么老子哪都能碰见你！”

杨青泽面还没咬断，抬头看他挺着tui坐在地上又气又囧，开心地哈哈大笑。结果面一下冲到嗓子眼，“咳咳咳咳”呛得脸通红，鼻涕眼泪全向外窜。

“哈哈哈哈哈哈”轮到潘飞飞笑得捂着yao爬起来，

他笑起来眼波*式的弯，牙只露一排，只有一颗虎牙，另一颗断了半_geng有个小缺口，让人忍不住想往里面看。

在那透过头发过来邪恶的眼睛里，潘飞飞没笑好久，两人闹完就不说话了。

“云吞面！”

潘飞飞也埋头吃了起来。

杨青泽已经在吃第二碗了。他为人神秘，吃面暴躁，你看！他中指食指稍微动动，大拇指掌舵，一筷子就把碗里的面全搅和上，一口堵zhui里，塞得满满的。瘦脸挺着俩鼓腮帮子，正面看滑稽侧面又有点小孩子样儿。

潘飞飞不一样，他怕烫。挑着面吹得冰凉了才往zhui里送，反正zhui也挺忙碌。

两人都捞不着不讲话。

杨青泽吃完了，扔下筷子就开始没事找事。“这儿面给的也太少了，一筷子夹没了”“还是r好吃，我娘烀的肘子**天下一绝，nei味儿！nei色儿！”

潘飞飞听他这么一讲。也觉得面无味了，“我娘做的才好吃”

杨青泽甩甩头，“那肯定没我娘做的好吃”

没哪个男的肯在比娘上认输，尽管潘飞飞他娘是全屯人zhui里的婊子婆娘。

他被送去学唢呐，他娘就跟喇叭匠在炕上滚，也不知道是因为吹了喇叭才上的炕，还是上了炕才吹上的喇叭**但没学几天，鬼子就在外面鼓捣了。家里没粮，娘就带着他出去要饭。晚上冷，只有单身男人的家愿意让娘俩进，猥琐的汉子说，“地下冷，来炕上睡”，他娘犹豫了，潘飞飞高兴地说“娘，上来A，这上面暖和嘞”，夜里他被热醒了，他娘又在炕上滚**

“你吃过十三香吗你个Bang槌！十三香的方子就是我们屯传出去的！”

“我娘光给那肘子拔毛就得去一天，保证你到zhui里光流水滑，除了r啥都没有！全是他_M的纯的r！”

潘飞飞吵得口干*燥，就为了跟杨狗争论谁娘炖的r好吃。

“好好好*你的好，你的r好，你的r好吃”

杨青泽认输了。

潘飞飞吃完要走，撑着桌子才勉强站起来。

杨青泽斜眼看他，“瘪犊子的让人玩坏啦？”

潘飞飞说“老子乐意，管得着吗”

他今天迈不开tui，只敢走小步数，但一想到杨青泽还在巷口，不免得想挺直yao。

邱贝冯总说“哥，你看我走这巷子里，是不是破烂篓子盛破烂，正正好好呢？”

潘飞飞才不想当破烂。他衬衫长ku黑皮鞋，body像面剂子拉长了，白又细；西_fu外tao搭在肩膀上，他就这么整整齐齐地在破破烂烂的巷子里挪。

杨青泽看着他消失在楼梯口。像一条被人砸断了尾巴的蛇，就算烂成麻绳样也想着往洞里钻着盘。

—

潘飞飞趴在_On the bed_，邱贝冯在给他抹药，“见天儿这样可不行A飞飞，咱不挣他钱了”

后背全是道道红印，tui上青紫，手肘还有勒痕，似乎要往外渗血。邱贝冯看着心疼。

“老子就挣这口子钱，被打也快活”“行了行了**”他夺过贝贝手里的药，赶他出去。

“对了，你头养好了，还不麻溜回去挣钱”

邱贝冯支支吾吾往客厅走。“我***”

这几天邱贝冯在家躺着，把潘飞飞折腾得够呛，“你要死别死这儿，晦气！”

他把一碗车仔面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在屋里隔间都闻着了。

“滚过来吃面！”

就等这句呢！

“阿霞这么晚还出摊儿呢”邱贝冯zhui里鼓鼓囊囊地问。

潘飞飞晚上没有过夜客，一般不到一点就回来了。

“不出摊哪来钱？都跟你似的等人家嚼好了喂？”

他对着镜子擦脸，再抹雪花膏。

“小*佬！爷爷不就吃你两口面吗！”

邱贝冯一吃饱喝足就天不怕地不怕。

“你说啥玩意儿？”他回头一瞪，邱贝冯又怕了。

撩起自己的瘸tui，避重就轻地唱起了京韵大鼓，“我本是北京城青楼nv子～京城脚下，潘三公子，他是上海城的人A**”

飞飞拧着毛巾就来抽，“吃饱了撑的，是不是？”

邱贝冯绕着桌子颠儿颠儿地跑，zhui里词可没断，“潘公子～我们两个人那是相交足够二年半，花得他囊中空虚***”

这瘸子跑起来动静都不一样，只有一只脚承力，木地板一声高一声低，像是个巨人慢动作似的。

“我整死你！”潘飞飞跳起来一把给邱贝冯按在木地板上，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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