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现在的事先放到一边,现在重点是他们两人的身体。
季衍这人以前也算是工作狂,现在出了一次车祸之后就觉得什么事都不如健康重要。
生命在,才有以后的事,不然一切都是浮云。
他安排了自己公司的事情,又看向傅斯渊:“你公司的事情先放一放,我帮你盯着。”
傅斯渊有个科技公司,现在两家公司还有业务上往来,他也去过,一些事情倒还清楚。
公司?
又是一个没听过的东西。
傅斯渊转了转眼睛,心下思量。
以后这种没听过的东西大抵会越来越多,他能次次都瞒着吗?如若这次含糊应下,之后呢,诸事一出到时候怎么办?
傅斯渊静静地看了季衍几秒,接着开口:“什么是公司?”
眼前人眼中都是茫然,脑袋上缠着的纱布透着隐隐的红,神情即憨且懵。
这是怎么回事?季衍一下子愣住了。
他眉心蹙着:“你不知道什么是公司?”
不会撞坏了脑子吧?
傅斯渊摇头:“不知。”
这神情不似作假,季衍心中警铃大作,隐隐有些不安:“那你知道什么?”
傅斯渊:“我什么也不知。”
不会失忆了吧?
季衍若有所思,伸手敲了敲chuáng铺,发出清脆的响声:“你记得什么?”
他记得修真界功法,记得各种秘术。傅斯渊心里这样想,到嘴却说:“什么也不记得。”
季衍:.
他目光又落到傅斯渊脑袋上,这是头部遭受重创而导致的失忆吗?
季衍舔了舔唇,接着按了按chuáng头的呼救扭。
不行,得快些再给傅斯渊检查一下。
医生出现很快,几分钟之后就来到病房。
季衍给医生说明情况:“我爱人他说不记得任何事,可能是失忆了。”
失忆这种事情其实并不罕见,大脑其实很脆弱,不要说这种外伤,有的人受到酒jīng刺激后都会失去几个小时的记忆,也就是平常喝酒喝到断片。
他主要是担心傅斯渊大脑出血或是严重的脑震dàng。
医生狐疑地看向傅斯渊,出icu之前的检查一切正常,怎么会突然失去记忆?
医生皱眉说:“再去让他做CT,检查一下脑腔。”
于是傅斯渊被护士推去又做了一遍检查,医生拿到CT片子之后认认真真地看,接着道:“检查结果显示很正常。”
脑子内部是正常的,没有出血。
傅斯渊一双眼睛睁着,毫不回避地望着医生。
当然正常了,夺舍这事谁能想的到?!
季衍揉了揉额角,发现今天真是过得胆战心惊。
他以为傅斯渊没事,结果没想到竟然失去了记忆。
不过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最起码还活着。
季衍这样安慰自己,对医生道:“算了,没出血就好。失忆的事.”说到这里微微一停:“以后看他能不能恢复。”
可能是短暂性的失去记忆,以后刺激一下说不定能找回。
医生也点了点头:“不要太过担心,有些是可逆性的,日后治疗是有恢复的可能。”
等到医生走后季衍顺势躺在chuáng上,斜支着侧身看着傅斯渊。
如今太阳已落下,只有一抹浅薄的金辉,对面病chuáng上的青年懒洋洋地盯着他,他的眼尾弧度微微上挑,这样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过分深情。
傅斯渊心里格外的.不自在。
在他以往生命中从未有过道侣,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有道侣,现在两人的病chuáng离得分外近,几乎他们两人伸手就能触上彼此。
在这不大的病房内,安静的像是午后沉睡醒来时分,时光悄然而过的静谧。
他能听到对面人的呼吸声,匀称而又沉静。
气息jiāo融,似水一般的纠缠。
这.这和同chuáng共枕有什么两样?!
傅斯渊吸了一口凉气,接着转过身去。
别看了,你的道侣已经不在了。
虽然说你们感情可能很好,但他的的确确已经不在了。
本座有什么办法呢?
待日后本座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你道侣找回来。
季衍发了一会呆,过了一会回神,却突然瞥见傅斯渊转过身去了。
他有点累,便打算闭着眼睛睡会。
傅斯渊心里bībī赖赖一会,接着做贼一样转过身去,却发现这人已经睡着了。
胸膛浅浅地起伏,浓密的睫毛像是鸦羽一般覆在眼睑上,脸上隐约可见一丝倦容,没有多少血色。
看着看着,傅斯渊觉得胸膛处漫上一种细密的酸涩感。
这种感觉玄而又玄,谈不上难受或是疼痛,却是绵密而又无孔不入。
傅斯渊皱了皱眉,手指轻轻地点上自己胸膛。
这大抵是这具身体残留的意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