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夜度过了幸福_gan爆棚的前半夜。当他拥着白沐霖入眠时,他颇有些难以置信:在经历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飞来横祸以后,自己竟然可以拥有这样的好运气,以老婆孩子热坑头的姿态度过新年,仿佛一切都复归原样了。
他起初颇为战战兢兢,之后终于被怀里坚实的温度所打败,安详地阖上了眼,然而他的直觉是对的。没过几分钟,他就听到了哭声。
白沐霖在哭。
他打开了床头灯,抓过白沐霖的双手不让他揉眼睛:“怎么了?”
“阿夜哥哥**我好像得病了。”白沐霖眼圈红红道。
程夜心下一沉
,披_yi起坐要章明备车:“就跟你说不要做了**”怀孕的ga果然坐地能xi土!然而孕期play果然伤body!早知道应该严厉地拒绝,坚持蹭蹭不Jin_qu的原则的,汰!
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把他拉住:“别叫章明了,我不去医院。你快趟进来,睡_yi那么丑别露在外面。”
程夜把睡_yi扒了钻进被子里,再三momo他的肚子,检查他有没有流血,确定无碍后才重新躺回_On the bed_做人r靠垫。白沐霖立即就贴在他怀里,寻了个舒_fu的姿势,开始瞎抽抽。
白沐霖:“阿夜哥哥,我眼一睁一闭,就过去两个月了,我一点_gan觉也没有,你说我是怎么了?”
程夜body一僵。
现在这个白沐霖还是白沐霖么?
如果不是真正的他,那是阿兹因在试探?
他瞥了一眼远处制_fuku子上的手枪,很快挪开了视线:不行,就算是阿兹因,他也不能给他一枪子了事,这具body里可有他的老婆孩子后半生。
那如果真的是白沐霖迷惑不解地在问他呢?
程夜发现自己依旧无话可说。这让他怎么说?难道告诉他你脑子里有块芯片,随意给你切换人格了,那块芯片还是你家造的?
卧室里一片a默o泪。
良久,白沐霖枕上程夜的肩膀:“阿夜哥哥,我觉得我可能是得了阿兹海默症。”
程夜:“**”
程夜僵掉了的body一松,shenshen叹了口气,抚mo着他rou_ruan的长发:“没事的,你脑子不好使,我也爱你。”
白沐霖如蒙大赦,抬起头来将下巴颏抵在他的肩膀上:“真的么?那我以后可能就不聪明了。”
程夜心想你他娘什么时候聪明过,zhui上挤出一个微笑:“你不聪明,也很漂亮。你总不能又聪明又漂亮,这让那些又穷又傻的ga怎么办,嗯?”
“那我有一天不认识你了怎么办?”白沐霖缠住他的脖子撒娇。
程夜又是一僵,心口疼,觉得这个小傻子每一刀都戳得又快又准。
白沐霖松开胳膊,缓缓梳理着他的黑发道:“那你也不要认识我好了,不然你多惨A,心疼我家老程。你去找其他人过日子吧,就找那种像我一样爱你的——就龙骧他D_D好了。诶,可惜他脾气不如我好。”
程夜捂住了x_io_ng口,觉得心里被捅刀的地方又被灌进很多酸柠檬,沁人心脾的甜爽泛上来,却让他想哭。他给了白沐霖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我找谁去。你别想东想西,有病就治,时间不多了马上就要生了,你还要照顾宝宝呢。”
在大问题上白沐霖可不含糊,一把推开他抬起头来:“我不要A,好累的,半夜还要哭。”
程夜:“**”
程夜张开双手:“好好好我照顾我照顾。”
白沐霖这才继续投怀送抱。
程夜低头吻他薄薄的太阳*:“你不认识我,我也不会去找其他人过日子,我会等你回来。”
白沐霖闷闷道:“要是我不回来了
呢?”
“那我跟你走。”
程夜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心中颇有种悲壮的宁静了。他拥着白沐霖与他道:“玩也玩过了,闹也闹过了,明天就去和柳闻止说清楚,赶紧回来准备婚礼,再拖下去礼_fu穿着都不好看了。”也许阿兹因随时会出现,也许他付出的代价会异常惨烈,但是程夜觉得一味躲下去,生活未免太苟且了。他不想哪天他和白沐霖都不在了,他们之间都没有一个清楚明白的名分,可以画一幅两个人的油画挂在祖宅里。
然而这次轮到他怀里的人僵了。
白沐霖突然推开他跳了起来,发现自己*身l_uo体后,又扯住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然后他开始对着程夜尖叫:“你在做什么?!”
程夜一脸懵B地被剩在被子外面:“我在睡觉**”
白沐霖脸都要红了:“你?!到我_On the bed_睡觉?!”卷起更多的被子,然后他低头看到程夜不着片缕的Lower body,又是一声尖叫。
程夜赶紧掀开被子坐Jin_qu开始tao睡ku:“买也是你买的,丑也是你嫌丑,不让我穿,现在你叫什么**”
然而白沐霖早已尖叫着跳下床跑出去了。
跑出去了**
程夜被剩在卧室里,tao着白沐霖新买的、很丑的睡_yiku,愣了有一分钟。
然后他回过神来,他_M的皮下换人了。
他抓起白沐霖的大棉袄跑了下去:“沐霖!沐霖!”
即使换人了也好歹顾及一下肚子里的孩子呀!大冬天的非把他老程家的嫡长子冻掉了才算完么?!
结果他跑到楼下,发现已经不需要了。
白沐霖和柳闻止紧紧拥抱在一起,靠着他的那辆车,车底下是一地的烟d。他光脚冻得青紫,垫着脚踩在柳闻止的脚背上。
程夜心想:“好歹我也绿了他一次,大过年的。”
柳闻止做了早餐端上楼,却不见了白沐霖,找了一通没有人,下意识地往窗外望去。雪地上留下一串shenshen的脚印,在远处蔓延成两行。脚印的尽头,程夜牵着白沐霖的手,白沐霖一脸不高兴,却还是跟着他往前走。
那一刻柳闻止有一种被骗的_gan觉,但是他很快镇定下来。这场婚约本来便是等价交换,白沐霖想什么时候抽身就什么时候抽身,他是没有资格要求他留下_gan情的——虽然最近他表现得煞有介事。柳闻止坐在一个人的餐厅里享用了两人份的早餐,在心里评估白沐霖的演技可以打几分,以至于他还真以为白沐霖对他动情。
柳闻止慢条斯理地整理妥当,打电话通知白家的亲戚们圣诞家宴取消,择日再登门拜访,然后窝进他最喜欢的书_F_一角,点着灯看一本关于战略变迁的学术著作。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边桌上的咖啡变成了白兰地,指尖也燃起了一_geng烟,他认命地He拢了书,承认自己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假的,这怎么可能呢?
他并不自傲,同时也并不妄自菲薄。他是很谨慎的人,不会把对方一点点的示好解读成爱恋。白沐霖待他比暧昧的程度要多得多得多,否则他也并不会如此坚定地以为他想要一生。
可是又为什么在最重要的日子里跟着他的前夫跑了?
那个傲慢自大又意志薄弱的纨绔子弟,凭着祖*才在现在的位置上尸位素餐。
这本来应该是他们过的第一个新年,辞旧迎新。
柳闻止不太希望自己被太多_gan情牵绊,他讨厌身不由己的_gan觉,但他不可否认现在有一_geng绳子拴在白沐霖的手上,而那_geng绳子的另一端钉着他的心。他无法把失去当做理所应当坦然接受,虽然流连不走很难看,但他还是想负隅顽抗一番。
他曾做过程夜的侍卫官,知道他俩会在何处流连,驱车转过大街小巷,最后停在程家祖宅前。两个人已经回家了,在二楼的卧室里点着灯吵架,白沐霖哭得极厉害,柳闻止的手不由自主要去mo枪。可是后来程夜不知道与他悄悄说了些什么,他便不哭了,
han_zhao眼泪趴在他的肩膀上,把脸颊压得扁扁的,像是外头受了委屈、终于被父M_安we_i了的小朋友。程夜走到窗前拉上了窗帘,灯也稀微,柳闻止点燃了烟,觉得自己也是时候应该回去了。
白沐霖把他捧上了从未有过的高度,他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顺水推舟给程夜留个情面,以后也好一别两宽。但是他竟挪不动脚。
“等在这里干什么呢?”他想。
“可是回去还是个等。”他又想。“家里空**的,也冷。”
他就靠着车等了大半夜,脚边落满了烟d。
结果后半夜,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柳闻止警觉地把手按在了枪上。但还未等他有所动作,白沐霖就裹着浴袍跑出来了,窜进了他怀里。
柳闻止连忙neng下大_yi给他盖上,一言不发地等白沐霖开口先说。白沐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醒过来,程夜躺在我旁边,他、他没穿_yi_fu**”
柳闻止的手抚了抚枪柄,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你不用告诉我那么详细。”
白沐霖难以置信:“**我受了这样的侮辱,你_geng本就不管我!”
柳闻止:“难道不是你跟他走的么?”
白沐霖:“当然不是!”
柳闻止凝视了他半刻,低声骂了句*,终于拉开了保险栓对准了他背后的程夜。前一秒,程夜还捧着白沐霖的羽绒_fu站在那里,此时刚巧D着“我不管了”的表情关上了门。柳闻止虽然怒火中烧得想一枪崩了他,但依旧觉得他忧伤得不像个ji_an夫。
柳闻止觉得其中有诈,打横抱起白沐霖塞进车里,开起了空T。白沐霖*成一团,只在风_yi底下露出渐渐有了血色的脚踝,脚踝上系着他长带的珠链子,柳闻止的目光总是没法从那里挪开。
“怎么回事?”柳闻止问。
“我、我醒来在他的_On the bed_。”白沐霖小声哭道。
“那你觉得应该是怎样的?”
“应该?”白沐霖简直被他气笑了,“应该在圣诞树下拆礼物,应该去姑_M家赴宴,应该去做产检!”
柳闻止终于理清了一点思路,脸上有恍然大悟的表情。
白沐霖见他丝毫没有反应,胆战心惊地失声痛哭:“所以为什么会这样**”
柳闻止帮他把空T开得更热一些,拉过他,在他发顶潦草地吻了一下:“都怪程夜。”
说完便开门出去了。
白沐霖扒着窗喊道:“你哪儿去?”
柳闻止没有说什么,只略略对他一点头,命令道“呆在这里”。
柳闻止知道程夜家里的备用钥匙放在何处。仅仅半年前他过来这里,还是以侍卫官的身份。在那些旧红砖与常青树的yin影里,他才真正_gan觉到长官家族古老的权势。一代一代的将军在这里出生与死去,掠夺与剥削的黄金器皿充斥着老宅的角角落落。即使现在他拥有与程夜平起平坐的爵秩,他依旧领受着那些古老之物鄙夷的目光。他太年轻了,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冒进者,在盘_geng错节的势力
中找了一条歪歪扭扭的缝隙往上爬,爬到高处,却并不与程夜一样心安理得。
但是这没有阻止他将枪口对准了程夜。
程夜的反应相当快,他几乎没有回头便拔出了枪。
两个人在昏黄的卧室里对峙。
程夜气疯了:柳闻止趁虚而入也就罢了,他竟然敢进门对他挑衅!更别提他穿得一丝不苟,自己却穿着白沐霖买的睡_yi!这他_M_geng本是tao秋_yi!颜色还是淡灰色的!他原本不那么在意穿着打扮,但是此时此刻却真的觉得有失体面,还没决斗就失了气势。
柳闻止的眼神从下往上一翻,zhui边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嘲讽的意味。他这个人话不多,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偶尔的表情都让人印象shen刻。
程夜反击:“没有我的准许,谁让你进来的?即使是我们假扮情侣的时候,我也没有给你这个恩准。”
柳闻止平静道:“你睡了我老婆。”
程夜:“那是我老婆。”
柳闻止:“那来谈谈他为什么从你老婆变成了我老婆?”
程夜:“**”
柳闻止一挑眉:“或者换一种说法,为什么有两个白沐霖。”
程夜心中警铃大作。他不想让柳闻止卷进事端。只要有利可图,这个人随时会出卖他们,利用他们的困境为自己谋利:“你在胡说些什么?”
柳闻止笑了一声:“我也不想跟你扯太多,还是你说吧。”说着放下了枪,对准了窗户外面。
程夜的脸色变了。
他对准了车里的白沐霖。
程夜:“他是你的未婚Q!”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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