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都停留在了受伤时候的状态,外人看来都只觉得他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身体单薄肤色泛白,更显得一张小脸上只剩下大大的眼睛,明明一脸病态,却独独招人怜爱。
所以司徒拓忍了再忍,才强忍住抱人入怀的冲动。他坐在床沿,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吩咐一旁的白三道:“把上次皇帝赐予的百年参熬了,拿来给休景补补身子,现在深冬,怕这病一直缠在他身上,在落个什么病根的就不好了。”
白三犹豫着,小声问道:“那是皇上赐的……”
司徒拓撇了他一眼,皱眉道:“你这蠢货,我自然知道,所以才将这事交与你。你去取来煎熬送药,伺候休景服下。我不说,你不说,谁能知道?”他摇了摇头,“跟了我十几年,却一点默契没有,若是你伺候其他主子,怕是早就被扫地出门去了。”
白三嘟嘴,低头不语。
贪婪的目光流连在休景的脸庞,司徒拓为休景掖好被角,蹲□将床旁的火盆添了炭火,检查了门窗是否通气顺畅,这才放心准备离去。白三跟在他的身后,走了两步,他转身对白三说:“对了,百年人参这事只能我两知道,若有第三人知道,我撕烂你的嘴巴。”
白三连忙点头如捣蒜,却又突然想起什么,歪头若有所思道:“那也不告诉休景?”
司徒拓压了压X_io_ng口的火气:“对,就你我二人知道便可。好了,今晚你留在这里照顾休景吧。”
说完司徒拓转身掀起厚重的棉帘准备离去,却发现白三还是跟在身后,便问:“你跟我干什么?”
白三眨巴眨巴眼说道:“休景让我今晚照顾大人……”
这下司徒拓没了耐Xi_ng,吼道:“那我叫你今晚照顾休景你可有听到!!你这猪头……”这一叫不要紧,却把休景吵醒了来。
休景咳嗽了两声,幽幽转醒,看见司徒拓赶忙撑坐起来,“大人……咳咳……你回来了……”
司徒拓折身返回床前,将一件棉袄披在休景身上,白三在休景身后摆了两个枕头,扶着他靠坐着。
司徒拓极力掩饰内心的担忧,面如平常道:“其实你不用搬出来,你也知我的屋子大,又分内外两间,你一直住在外间,通风又好,加之我身体强健,你这点小毛病还不至于打倒我。”
休景躺了一天,本来神色疲倦,这会儿有人陪着聊天,看着抖擞起来。他不好意思说道:“本身这会儿应该伺候大人宽衣入眠,却让大人费心来我这里,耽误大人的休息时间,真是惭愧。”
司徒拓微笑:“我本来也没睡意,出来走走,顺道来西屋看看你,你也别往心里去。再说……”再说你之所以落得今天这般,都是我害的,当年若不是为了掩护我,你也不会被追兵抓去严刑拷打,落下今天一身的病痛,对于你,我用一生一世也不知能不能还清。可你却从未怨恨过一句,从未索要过一丝,你越是默默忍受,我越是内疚惭愧。
可是,司徒拓不敢说,面对休景,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脸红心慌成了常事。他想给休景一个名分,好正大光明对他好,疼他护他爱他,可是他不敢。一想到王祺,他就头疼,也不知王祺对他的好感还要持续多久。
两人就着月色侃侃而谈,司徒拓讲述了今日偶遇小王爷之事,感叹昆山奴悲惨的命运何时到头。接着他又讲了他心中的蓝图,那时昆山脚下红玉国的子民将不再是奴隶,他们的后代永远摆脱为奴。他看着休景殷红的眼瞳,美得像宝石一样,他心里说:等昆山人自由的时候,我将带你离开这里,去过我们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休景随着他的话想象着,不时的抿嘴微笑,聊着聊着困意袭来,点着头打起了盹。司徒拓抱着他躺下,为他盖好被子,朝白三使了一个眼色,消声退了出去。
刚回到卧室,便有下人来报,说是皇上的马车已经等在府外,让他速速进宫。司徒拓疲倦的点点头,随着下人来到户外,上了马车朝宫中赶去。
李
楠子在宫门口伸长脖子已经等了好些时候,远远看见马车高兴的差点跳起来。马车还未挺稳,他便小跑着跟在马车旁,一跃而上,钻进马车内,隔着窗帘对赶车的小宦官吩咐道:“加速,赶往玉箫殿。”
司徒拓见李楠子神色紧张,忙问:“皇上又怎么了?”他与宋祺从穿着开Dang裤便认识了,那家伙喜怒无常的Xi_ng子早在孩提时候便已知晓,那时他的父亲是一品大员太子太傅,专门负责宋祺的教课,两人经常会碰上一面,只是未能深交。由于宋祺Xi_ng子冷淡刻薄,司徒太傅为了自个弟子找了不下二十个太子伴读,却都没有一个能坚持三个月以上,全被宋祺那古怪的Xi_ng子吓跑了去。最后实在无耐,抓了自个的儿子充数,硬是绑在凳子上陪读。这司徒拓虽生在文人世家,却从小只爱舞刀弄剑,哪里受得了天天困在屋内念什么之乎者也的,不到三日便掀了桌子,还与当朝太子干了一架。这一架打的是惊天动地,一直惊动了先帝才得以平息。司徒大人自然是被自家儿子的举动吓得七魄飞了三魄,连连磕头认罪。先帝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只熊猫,忍不住想笑,他故意问儿子:“若是让你治罪,你如何来判?”八岁的宋祺顶着乌黑眼圈恶狠狠的盯着司徒拓,咬牙道:“我要让他一辈子在我身边伺候我,偿还今日的犯上之罪,今生今世逃不离我的五指山。”
那本是玩笑之话。后来司徒太傅被先帝任命为巡监大使,被派往昆山红玉国。所谓巡检大使,即是治理红玉国的父母官,那时红玉国作为百年附属国,已经纳为大青的一个州县,早已没有了自己的朝廷国君,都是大青的朝廷派任官员,负责管理红玉国内的政务以及子民。司徒拓随着父亲离开,与宋祺一别好些年,早已将他的话抛掷九霄云外。
没想到几经波折,他转来转去还是回到了远点,当年宋祺的话语倒像是诅咒,真的成了司徒拓翻不离的五指山。
李楠子轻轻拉动司徒拓的衣角,“大人,想什么那么出神,我们到了。”
司徒拓赶忙回神,朝李楠子笑笑:“李公公,这么晚了皇上……”
李楠子拉着他下车,几乎是连拉带推,“大人别问了,还是快点吧。”说到最后竟然有了哭腔。司徒拓揣测李楠子的表情,知道大殿里面的爷今晚又是气不顺,拿着下人出气了。他叹了口气,揣着战士赶赴沙场的壮烈之情跨入门内。
经过大殿,穿过中廊,来到皇上休息的寝室。玉箫殿规模虽大,司徒拓却是连每一个犄角旮旯都熟悉不过,要知道他住在这里的时间也不比皇上少了多少。
宫女们拉开雕花合扇门,司徒拓呼了两口气,走了进屋。
身后的门轻轻合上,司徒拓这才抬头环视屋内。宋祺正坐在桌案前批阅奏章,长公主宋莲则坐在他的左侧,借着火光玩弄指甲上画的图案。屋内静得可怕,气氛比屋外还要寒冷。
司徒拓走过去,正要跪下,只见宋祺头也不抬挥了挥手,他看了看宋莲,然后站在宋祺的右侧。
宋祺讨厌有人站在他的右手边,若是大臣当面上奏,他一般只提醒一次,遇到哪个木头木脑的非要一直站在右侧,那可好,他有幸见识一下当今皇上晴转雷雨的好功夫,直接骂个狗血拖出殿外罚跪,上奏之事也得等着心情转好再谈。
但是,司徒拓是个例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