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他打电话了?”真晦气,怎么就看到他了。
“没有,我当时看到你挨打都吓坏了,然后就被带来了这里,哪有空给你父亲打电话?”肖筱赶忙撇清关系,她觉得儿子话中带着些许被强制压低的火药味。
肖筱没打,他就更没打了,凌肖宁愿被人打死也不会去主动联系凌泽。他脸一沉,莫非凌泽又玩跟踪监视这一套把戏,上次受教训还没够是吧?
凌肖的目光锐利了一瞬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正在跟分局长说话的凌泽,在对方立刻觉察到了不自在地住口看过来时又先一步移开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眼,凌泽仍然感觉半边身子发麻,若无其事低头缓了缓,才端起客套的笑脸继续跟分局长扯闲篇。
他其实归心似箭,整整五年没见面了,凌泽多想两个人好好坐着说会儿话,哪怕让他多看几眼也好,可惜还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跟人说场面话上。
凌泽面上不显,心中颇有些烦乱,恨不能一拳头把分局长不断开合的嘴巴给砸到他喉咙里,还在心不在焉消磨着时间,一阵铃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凌肖的手机铃声是买的时候自带的,他从来没有改过,单调低沉的铃声重复了三遍,便被挂掉了。
女警官举着自己的手机落落大方地看着他:“我的手机号,有事儿常联系。我姓崔,崔灵岳。”
她本来以为还得用热脸贴一次冷屁股,没想到凌肖反常地对她点点头,甚至似有若无笑了一下:“我记下了。”
凌泽的笑脸再也端不住了,也不跟分局长继续说,撇开头丢下一句“走了”,头也不回率先离开了,还不忘重重把门摔上。
凌肖对着询问地看着自己的肖筱耸了一下肩膀:“先出去吧,省得他又犯病。”跟凌泽比起来,警察局的暖气片是多么温和无害的东西,别说铐一晚上,就是抱着暖气片睡一辈子,凌肖都不乐意再跟这个男人打交道。
“别跟你父亲再吵架了,他也怪不容易的。”肖筱试图给他们说和一下,一句话刚说完就听到自己儿子响亮地冷笑一声,也不敢再说,急忙住了口。
凌肖从警察局出来,见凌泽还是只给自己一个背影,并没有在短时间内回头的可能Xi_ng,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拆下外壳拿出电池,干脆利落地把电话卡扔进了路旁的垃圾箱,还专门选择了可回收的分类。他可不想被哪个女人纠缠上。
凌泽走到一辆黑色跑车旁边站住,恶狠狠踹了轮胎好几脚,才缓和了面部表情转过身来,勉强牵动唇角挤出一个微笑:“肖筱,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谈谈?”
他说完看向站在旁边不动弹的凌肖,禁不住多看了几眼,才颇为不舍地移开视线:“到旁边说话,我单独嘱咐你几句。”
凌肖没有反对的意思,自己背靠着跑车半眯着眼睛出神。
跑车上贴了深黑色的玻璃膜,过了两分钟时间,窗户摇了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对着他笑了一下:“大少爷。”
“怎么,难道这几年他又下了新崽子,我倒晋级成‘大少爷’了?”凌肖说着呛人的话,却挺亲热地拍了一下那司机的肩膀。
“哪能啊,我是看少爷都长大了,您又不喜欢听人叫‘少爷’,我就叫一声‘大少爷’了。”司机从口袋里掏出烟来,跟他示意了一下。
凌肖摆了摆手:“我戒了,外面禁烟令施行得早,公共场合不让抽,我嫌烦,干脆就戒了。”他现在就喜欢闲着没事儿喝点小酒。
司机知道他的脾气,也没强让,自己点上烟,狠狠吸了一口:“其实吧,老板还是挺关心你的,他在公司开会,接了个电话就跑下来了,一路上催着我闯了好几个红灯。”这都是分啊,考虑到现在驾校的坑爹载人程度,这就是L_uo奔的钱。
凌肖嗤笑一声,没再说话。
回家
车子离开警察局的路上,凌肖一直坐在靠近车门的位子上,倚着柔软的靠垫不知道在想什
么。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凌泽从头到尾一直不动声色从后视镜看着他微微扬起的尖下巴,视线经常忍不住在他下巴上青紫色的伤痕上停留。
凌肖半眯着眼睛打盹,再一次不怎么平稳的停车时若有所觉地睁开眼睛,视线落在后视镜上,能够看到凌泽半边颇为纠结黯淡的俊脸。
对方一直盯着他不放,被发现了也没有悔改的意思,凌肖心中颇有些厌烦,不着痕迹地皱皱眉,把运动服的帽子拉起来盖在头上,把帽檐一拉,低下头继续假寐。
凌泽张张嘴巴还想说话,见他已经自顾自装睡了,喉结轻轻滚动一下,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唔”声,终究没有说出个一二三来。
“老板,是要回公司,还是先把大少爷送回家?”车子停下来等红绿灯的当口,司机轻声打破了沉默,这是分岔口,需要上级指示。
“先回家吧,公司也没有多重要的事情了,凌肖刚从国外回来,先回家洗个澡,我陪他在附近逛逛。”凌泽的声线略显干涩,说起话来一字一顿缓慢到了极点,似乎是在一边说一边构思下面的内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要不要先去医院看看?”
凌肖睁开眼睛飞快扫了他一眼:“不用。”连皮都没有蹭破,有什么好看的。
凌肖倒是挺想知道凌泽刚才跟肖筱究竟说了什么,哄得他母亲反过头来劝他跟着这个男人回家。
凌肖一向不买他爹的帐,对他娘的话却基本能做到言听计从,当初两个人相扶相持熬过了那么多年,虽然肖筱没啥主见软的跟个包子一样,凌肖对她的感情却很深。
车子稳稳停在了一栋别墅群外面,司机打卡后开车进入,在其中一栋二层洋楼门口停住,自己从车子的一侧下来,给凌泽拉开车门,正想去拉另一个,凌肖已经自己推门下来了。
凌肖一直奉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十分厌烦不屑搞啥派头啥排场,因为这个当初刚从乡下过来时没少被凌泽找茬教训,凌肖倒是一直咬着牙没改过来。
他在司机颇为不自在的目光中自己关上车门,对着盯着自己不放的凌泽一眯眼,心中厌烦,干脆问道:“你光看我干什么?”
凌泽不自在了一瞬间,垂下眼帘低声道:“挺久不见了,我挺想你的。你什么时候从学校回来的,怎么也不找人通知我一声?”
凌肖一瞬间很想笑,他也确实笑了出来:“通不通知你有区别吗?反正我就是放个屁你这里也能立马知道。”进了警察局才多久,凌泽直接就赶过来了,说没派个把人监视他,凌肖还真不信。
他都不记得对方上一次对自己笑是什么时候了,哪怕是冷笑也很难得,凌泽呆了半天才很不自在地继续把头低了下去:“没有的事儿……我就是查到你过了海关,等了一天没收到你的消息,就找了几个人去你母亲那看看,正好发现你遇到了一点麻烦。”
堵在家门口没有吵架的必要,凌肖也很不想跟他吵架,便没再说话,一直看着凌泽刷房卡打开了门,走进去后把身体往沙发里一摔:“我要搬出去住。”
“你说什么?”凌泽面色大变,脸一下子就Yin沉了下来,再也不复刚才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样,疾走几步紧挨着他坐下,“你别想!”
“凌泽,我今年二十二了,我敢从新加坡回来,就是已经有了相当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