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三十九度,你的烧不低A。」大年初二,医院比平时冷清了很多,当值的是位面目慈祥的老医生。
「有这么高的热度?」纪辉吃了一惊。虽然全身很不舒_fu,但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轻微_gan冒而已。
顾流年听了,肃面不语。纪辉果然不会照顾自己,若不是他坚持,他是否要顶着病体继续开车?万一出事怎么办?一想到这里就坐立不安。
「年轻人底子厚,打一针应该就好了。今年冬天特别冷,_gan冒的人很多,要注意body。」老医生龙飞凤舞地开好了药方,递给他。
顾流年忙不迭去药_F_配药,又带纪辉打针,一路奔前跑后,不需要他动一_geng手指头,扎好针后,纪辉被安置在角落的软椅上。病_F_很大,病人却不多,只有一位小nv孩,远远坐在另一角,身边陪着她的父M_。
「是不是很冷?」
「还好,」冬天输ye真的很不舒_fu,尽管病_F_有空T,但整个右臂仍是一片麻痹,指尖更是冻得没有知觉。
「你的手很冰。」顾流年坐在他身边,一手小心地捂着输油管,给他取暖;一手将他的右手握在掌中,轻轻摩挲,「这样会不会舒_fu一点?」
纪辉点点头,说不出话来,眼眶微微*润。
「你A,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顾流年叹息道,特别无奈地看着他。露出这种表情的男人,不知怎的,让纪辉觉得非常非常心疼。
「你回去吧,不用陪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童瞳和小胖一定还在等你呢。」想到刚才一家人的画面,说心里不难过是假的,但男人已有了重要的家人,他不想给他添麻烦。
「怎么了?」
男人一言不发,瞳也shen处,有火花在轻微跳闪。
「我没有结婚。」
「A?」纪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童瞳不是我老婆,小胖也不是我的小孩。」顾流年一字一字,很清晰地说。
「可是他明明叫你**」男人真的还没结婚?纪辉的心脏一阵狂跳,又一阵抽紧,不知是发烧,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小胖总是这样乱叫,我们都拿他没办法**」顾流年苦笑道,顿了顿,「你还记得邬兴华吗?」
「邬兴华?」纪辉努力从晕沉的脑中,搜索这个名字。所幸他的记Xi_ng不算太坏,很快有了模糊的影像,「是你大学同学?大咧咧、很豪爽的那个?」
「没错,他才是小胖的真正父亲,童瞳是他老婆。他们都是我的同学兼好友,大学时相处得很好,出社会后,一直保持联络。现在这两人终于结婚了,我真的替他们高兴。我还是邬兴华的伴郎呢,在婚礼上替他挡了不少酒。」顾流年微微一笑。
纪辉离开后不久,经过顾流年有意无意的撮He,再加上彼此心里有意,邬兴华和童瞳终于由朋友转为恋人。虽然童瞳一开始喜欢的是顾流年,但她也知道,他心中有位不可动摇的对象。毕竟是现代nvXi_ng,拿得起放得下,她接受了邬兴华的追求,两人发展得十分顺利,如胶似漆,没多久就结了婚。
「童瞳怀孕时就说好了,小孩不管是男是nv,都要认我做干爹。小胖现在叫我爸爸叫得很顺口,不知nei情的人,还真以为小胖是我的小孩。」淡淡的口吻,与其说是解释,倒不如说只是要做简单的陈述。
当时童瞳早
产,孩子比预产期提前了一个多月,可邬兴华却在外地出差,一时赶不回来。幸亏有顾流年在,充当起「临时父亲」,第一时间送童瞳去医院,跑前跑后,才保得M_子平安。比起自己的父亲,小胖似乎更喜欢顾流年,一看到他就要抱抱,粘着他不放,让邬兴华很是『失落』。
「原来你是小胖的干爹**」难怪孩子会叫顾流年『爸爸』,看来是自己误会了。纪辉说不清心里到底是悲是喜,脑中一片混乱,本来以为真的不行了,也早早做好了男人已成家立业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今天看到的一幕只是『假象』,难道**迄今为止,男人依旧孤独?
一思及此,心跳突然失序。纪辉Tian了Tian自己的zhui唇,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流年的手机便响了。他低声说了句『抱歉』,到外面接听。隔着玻璃窗,能看到男人边说边缓缓踱步,大概在讨论公事吧,脸上多了抹坚毅沉稳的表情。
整个病_F_很安静,原本哭闹的小nv孩,也趴在爸爸怀里瞅着了。纪辉靠在椅子上,恍恍惚惚间,想到公司简陋的宿舍**一到飙风天,整幢破旧的宿舍楼就被狂风刮得东摇西晃,屋顶匡匡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塌陷。可跑了一天长途运输,大家都累得贼死,倒在_On the bed_一拉被子便埋头狂睡,倒也有种『生死由命、宝贵在天』的豪气。然而现在在,不过在男人身边,就_gan觉如此安全,天塌焉都不怕。漂泊的灵魂,第一次想要停靠在某个地方。
非要远远兜了一圈后,才明白,原来男人身边,就是自己心灵的归依。X_io_ng口缓缓涌上千言万语,沉默再也关不住闸门。他想,有些话,终究要好好当面告诉男人才行,因为他真的不想再看到男人如此寂寞的表情了!
透过玻璃窗,纪辉一直看着男人的侧脸,舍不得闭眼。
***
「阿辉**阿辉**」肩膀被人轻轻推搡,纪辉撑开沉重的眼皮,男人俊朗的脸庞近在咫尺。手背的针头已不知何时撤去,这么大的动静,自己竟丝毫未惊醒,看来是真的累了。
「阿辉,天已经很晚,你又发着高烧,就在我那里住yi_ye吧?等明天好了,我再送你回去,以吗?」
其实,即使不用如此小心翼翼的口吻,纪辉也不会说『不』。
头重脚轻地站起来,双tui发软,差点没摔倒。男人一个箭步,揽住他的肩膀,宽厚的X_io_ng怀,传来安心的力量,来到医院大门口,已是暮色降临,苍茫四He。一阵晚风吹来,掺杂丝丝寒意,纪辉不禁*了*肩膀,顾流年立即neng下自己的大_yi,披在他身上**
「我不用,你穿着吧。」纪辉对他说。
「你是病人。」男人以不容抗拒的温柔,替他扣好扣子,「肚子一定很饿了?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嗯。」纪辉乖乖点头。
顾流年带他去了一家知名的高雅餐厅,点了很多他喜欢吃的清淡小菜,以素食为主,满满摆了一桌,两人默默埋头吃着,对话不多,很快用餐完毕,两人重新回到车里。一路上,纪辉都很安静地坐着,低垂眼睑,拉高_yi领,将半张脸埋入领子里。
见他懒懒的,顾流年没有打扰他,只是专心开车**
不能重蹈覆辙,所以不会再给他一丝压力。他只要像现在这样,守着自己的『小微幸』就好——小小的、微微的、幸福。譬如陪在body不舒_fu的他身边;譬如和他聊些无关紧要的话,看他脸上自然笑容;譬如谈谈彼此的近况,像最近交了些什么朋友,看了哪些电影,各自城市的天气**虽然有些空泛,可生活不正是由这些不起眼的小尘埃组成的吗?
情shen不寿,爱重面夭。
他已经学会了,什么叫做『放手』。
***
车子平稳行驶,偶有颠簸,很快停在一幢高档公寓楼
前。一景一物,纪辉都非常熟悉。
「你**还住在这里?」一眼看到六楼的阳台,往事霎时如晚Ch_ao翻涌而来**
「嗯。」男人下车,替他打开车门。
「怎么不买新_F_子?你不喜欢挤在公寓吧?以前好像听你说过,想买有花园的独栋别墅。现在都是大律师了,可别说你买不起。」
「老公寓住习惯了,懒得再换。再说,万一有一天你想来看我,我怕你找不到。」男人的话听起来像是**因为他才一直待在老公寓?纪辉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沉默地跟在男人身后。
打开公寓_F_门,纪辉环顾四周,有种『近乡情怯』的_gan觉。一切似昨。_F_nei的摆设丝毫未变,玄关的墙上,仍旧摆着同样的吊兰和挂画,仿佛他从未离开,从未有这两年的分离。
「你烧得这么厉害,快去洗个澡,早点休息。我给你拿新的洗浴用品,换洗_yi_fu的话,你穿我的没关系吧,虽然有点大。客_F_一直空着,没有人住,被子枕头都是新的,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顾流年看着他道。
「谢谢。」
「你A,对我说什么谢。」顾流年捶了他一拳,露出见面后第一次堪称爽朗的笑容。可即使是这样的笑容,仍带着说不出的清浅寂寥。纪辉不知如何应对,只能低下头,忍住nei心业已犯滥的悸动。
虽然在客厅便能_gan知单身汉的痕迹,但至进八浴间,纪辉才确定,男人真的独自生活在这里。一个人的牙刷、一个人的杯子、一个人的毛巾,都孤零零摆放着,无法错看的单数。整幢公寓,散发着如影随形的孤寂_gan。
条件这么出色的男人,不可能没人追。以前大学时,男人就经常晚上被叫出去告白,到了lover节或耶诞节,更是免不了抱一堆j美的巧克力及小礼物回来,让他眼红不已。如果他想要,不会到现在仍旧单身。然而事实是,不论两年前,还是现在,男人都选择了一个人寂寞的生活。
怔了好一会儿,纪辉才开始neng_yi_fu。因全身虚软,花了一点时间,才将自己完全浸入热水中。匆匆洗完后,他tao上男人的全棉睡_yi,头重脚轻地钻入rou_ruan的被子中,沉重的晕眩_gan顿时席卷了他**静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病情确实加剧了,头晕目眩不说,喉咙还一片火辣的痛,呼xi困难。
「阿辉,吃了药再睡。」顾流年端着玻璃杯,走到床边。
纪辉抬起沉重的body,也不用手,只以*尖在男人掌心一Tian,将药丸卷入口中。顾流年一怔,来不及解析他如此亲密的举动,一手扶住他的后脑勺,一手握住杯子,将水凑到他唇边**
纪辉把住他的手,像饥渴的小猫,一口气将水喝完。白开水的温度正好,不烫亦不冷,应该是男人把温度T好后,才端给他的吧。他向来都这么体贴,昔日同居的岁月,他不知刻意忽略了多少次这样的温柔。
「慢点喝。」顾流年忍不住提醒。记忆中,他也曾这样,捧着自己买给他的巧克力,吃得很香,一脸富足的样子。那时候,如果可以给他所有,他会毫不犹豫,把一切都给他,只是他不要,也不稀罕。于是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无尽的岁月兜兜转转,尝尽寂寞的滋味。
「我再去给你倒杯水。」顾流年起身要走,却被拉住。回头一看,纪辉伸手揪着他的_yi角,眼眸隐没于昏暗灯影中,灼灼闪亮。他就像那些生病后倍_gan孤单,需要人陪伴的孩童。
时光倒流,顾流年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两小无猜的童年。
「是不是烧得难受?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会好一些。我在隔壁,有事叫我。」顾流年轻轻挣neng他的手,打算离开。
「除夕那天,我去探望爸_M了。」纪辉抓牢他不放,以令他诧异的力道。
「爸_M?」顾流年停下看他,不甚明了,大舅舅不是已经过世好几年了?
「嗯,先去看了阿明和_M,然后去扫墓**说是扫墓,其实也没带什么像样的礼物,希望爸不要怪我才好。」纪辉苦笑了一下。
「你在过年的时候去扫墓?」顾流年微蹙眉心。
「正因为过年,所以才要去陪陪他老人家A。」
纪辉脸上并无自怨自艾的神情,反而一片坦然,顾流年却无法像他这般平静,时间的确改变了很多东西,他能_gan觉到,纪辉和以前有所不同。虽然还无法准确捕捉,究竟是怎样的改变,但先前那份无法捉Mo的冷淡和抵触情绪,已消失不见。包裹在他冷淡外表的一层尖刺,被岁月的风沙磨碾得渐显柔和。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_M看上去很好,除了仍不怎么理我外。阿明也不错,交了个漂亮nv友,应该很快就结婚**大家都很好**」
「那你呢?」顾流年低头看着他,眼中温柔似水、却又寂寞成海。
雪夜静谧无声,彷若流年偷换。整个世界在此刻凝固,行人车辆几乎绝迹,只有他们两人,在封闭温暖的_F_间,静静相对。
眼前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乖乖躺在他身边,仿佛这是他唯一去处。他心里充满对这个人的爱怜,封存的情愫像滚烫的熔浆,在X_io_ng口无声沸腾,无论岁月如何消长,这份烧灼的情_gan只会增加,不见消退。然而,不管你再爱一个人,再为他忍受千般苦万般痛,到头来,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远。爱情就是这样,并非努力,就能拥有,反而愈想求,愈求不得,仿佛一种魔咒。
「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床边坐下,伸手抚上了他细柔的头发**纪辉露出安心的表情,一如被人抱回来的流*小猫。他并不讨厌他的碰触,这让顾流年很欣We_i。
「很好,真的很好。我找了一份长途货运的工作,虽然有点辛苦,却认识了一帮有趣又热心的同事**大家都对我很好,尤其是我的队长,他一直很照顾我。本来他还想叫我去他家过年,但我没答应**他们夫Q很久没有见面啦,我才不要去当电灯泡**」游走在自己发间的温暖手掌,让人舒_fu得昏昏Y_u睡。好想让男人就这样一直抚Mo下去,却羞于出口。纪辉缓缓眨着沉重的眼皮,恍惚看着对方。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交到好朋友的。」顾流年轻叹道。纪辉已经有了自己的世界、自己的朋友,和他的,愈和愈远**也许,终至,陌路。
「那你呢?」
「我?我也很好,有一份很具挑战Xi_ng的工作,一个优秀的团队,父M_健康**没什么可抱怨的。」男人平淡的声音中不存一丝激情,更像年逾八十的老翁。
「前天去看阿明时,他说,去年春节,你带了位漂亮的法官nv友出现。那时我就想,你这小子,终于还是把了位美nvA**」
「那是童瞳。去年那段时间,老_MB婚B得厉害,童瞳就自告奋勇,假扮我的nv友,的确令我的耳_geng清静了大半年。」
「大律师,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纪辉不由笑了。
「这种事,我一直都很狼狈。」
「你现在**一个人住?」
「一个人比较自由。」
「可是这样不会寂寞吗?」
顾流年不知如何回答,抚在对方头顶的手不由停住。
寂寞,这个词shen入骨髓
。自从爱上他以后,寂寞便在心里一天天生_geng发芽,以血r浇灌生长、以刻骨的思念佐以养分。怎么可能不寂寞,爱他有多shen,寂寞就有多浓!
「还好,都习惯了。」
那些寂寞难耐的夜晚,无处可去,于是就一遍遍想他,想他会在做些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是否过得快乐无忧**一分一秒,也就这样过去了。其实不是那么难的。他固然难以忍受那些没有他的清冷夜晚,却更难忍受随便和什么人将就了,浑浑噩噩地麻木一生,不是他就不行。虽然这句话在时下已被用得泛滥成灾,却是他无法妥协的执念。人总有难以放弃的东西吧,年少青春时萌动的情愫,无法忘怀的美好画面,那些nei心最shen的牵挂。
「**」纪辉不知该说什么。
男人一句「习惯了」说得淡然,他却只觉心疼。他还清晰记得,大学同居时,他有多么黏他。那时就连看电视,他都喜欢抱着他,或是整个人赖在他身上,男人_geng本不是习惯寂寞的人。
「你为什么不结婚?」不知是纪辉没有意识到,还是故意的,这个问题相当残忍。
男人良久沉默着,过了好一阵子,才哑声道:「真的不早了,你睡吧,否则病情会加重。」
纪辉一把抓住他的手,以仅剩的虚弱力量握牢,「阿年,你为什么不结婚?」
「你真想知道?」男人低头看他,眉心一道shenshen的刻痕。
「我想知道!」他已经不想再逃避了,更不想看到男人露出如此揪心的表情,不知是高烧、药物,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的大脑一片混乱,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却又比任何时候都害怕听到答案。
「因为我怕你会寂寞A**」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男人才缓缓开口。依旧是很温柔的声音,听起来,却有令人心碎的_gan觉。
「如果我真的和别人结婚,你会非常寂寞吧。我和你之间,就再没有任何可能Xi_ng。虽说我也清楚,这一世和你大概是不行了。然而人A,总是固执的生物,总想着,万一有那么一天,你想回到我身边怎么办?如果那时我已结婚生子,你会一声不吭、掉头离开吧?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放弃这种可笑的妄想,尽管无数遍说_fu自己要放手。不见棺材不落泪,见了棺材也不落泪**说的正是我这种人吧,你会鄙视我吗?」
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纪辉拼命摇头,握住男人的指尖不断颤抖**
这一刻,他无比痛恨起自己,竟让男人说出如此椎心的话!两年了,他对他依旧shen情不移;而他呢,却和以前一样,只会一味逃避,甚至拔刀相向。如此扭曲Yin沉、不可理喻的自己,仍能被他所shen爱,是上苍赐予的厚礼,还是命中注定的折磨?是自己的幸运,还是此生最大的不幸?
如今分辨这些_geng本没有任何意义,纪辉只知道,他好心疼,心疼这个男人无怨无悔为自己做的一切;心疼他爱上自己后所忍受的种种煎熬;心疼即使到了今天,男人寂寞眼眸中仍然满溢的温柔**X_io_ng口不断涌上酸甜苦辣,复杂的重重纠结,将他的情绪不断推向崩溃边缘**
「你别哭A,我最怕你这样。」男人顿时手忙脚乱,一遍遍擦拭他的眼角,「我真的不想给你压力,也不想让你同情。」
「我没有同情!」纪辉以嘶哑的嗓子喊,红着眼睛瞪着男人,「我他_M的**是眼睛里有沙子,有沙子!」
「是吗?」男人苦笑,小心翼翼地摩挲他的眼角**不想在男
人面前糗愧毕露,纪辉按住他的手,回避他的视线,却又不愿意松开,于是干脆把脸埋在他的掌心,鼻尖立即闻到男人温实干燥的气息**
「你真是个笨蛋!」闷闷的声音,从男人掌心发出。
「在_gan情方面,我的确很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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