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峤除了懒惰、邋遢、健忘还总爱对我说谎,说他没有难过,说他不会对我动心,说他非常喜欢他们。但他确实很了解我,如他所言,我对他有着异于旁人的耐心,并且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起就对他充满好奇,只是这种好奇在最开始并没有呈现出当下的强烈和复杂,以致于我必须当面质问他,才能让它有所缓解,不然我就会在反复的自我琢磨和无常的情绪变动中,伤害他并且自我伤害。
我是gay。这样对着初识的室友坦然地做着自我宣告的宋峤,于我,就像小时候在游乐园里见到的那个充满新鲜乐趣的充气蹦蹦床。他偏离了我对这个群体的一贯想象,并且慷慨大方清爽健谈,我倚仗他完成作业度过考试,他看似无忧无虑,却又时常对我表现出自己的脆弱、敏_gan和不安。
他本身就是一个处于社会边缘的分裂体,这让我好奇,但我尽量不去过问,除非他向我坦白。说他的男友,说他的家庭,说关乎他的一切。而在倾听他的这些年里,我也越发无法拒绝他的要求,因为我觉得他的确需要一个交心的朋友,那种能够无限包容他的不完美,没有抛弃背叛,能让他真正快乐的朋友。
他说这个人是我,那便是我吧。于是就这样坦然地接受了我谨慎小心的人生里唯一的偏差。
可他从来没像在这个夜晚一样认真诚恳,伸出手来擦我的眼泪,面对我的质问,承认他已经喜欢我好几个年头。
尽管他不断恋爱,也时常约炮。
我没空去想宋峤说的喜欢是不是又是他自认为shen情但其实本质上与对景子棠和阿ken的并无二致的喜欢,又或者,甚至只是一种缺失的情_gan需求在我身上的虚无投sh_e。我只能痛恨自己的冲动鲁莽,讨厌自己在宋峤面前失去与旁人交际的一贯冷淡作风,就这样没头没脑地B着他冲我要一个答案。
他承认他不似朋友般地喜欢我,我于是便真切地害怕起来。
担心那些怪兽会真的吃掉我,纹身之后会染病暴毙而亡的那种害怕。
我恍惚地用手背抹着脸,眼泪刚好糊到我砸墙留下的伤口,一阵阵发痛。我擤了擤酸涩的鼻子,晃*着打开_F_门,决定去处理一下再回来仔细思考以后如何与宋峤相处。
结果被站在门口的宋峤吓了一跳。
他tao上了_yi_fu,手里拿着棉签和碘伏,一脸无措地盯着我的脸。
我不知道他这样在门外站了多久,如果我不开门他又是否会一直这样站到我起_On the bed_班。
我别过脸,转身要回_F_,他却像我开始抓住他一样抓住了我的胳膊,小声说着:“裴裴,你可以不回答。”我垂下眼睛,又听见他轻轻的声音:“我保证,今天发生的事情对我们的关系不会产生任何影响。我会听你的话,好好谈恋爱,你也可以带nv朋友回家,就像我们开始说好的。别生我的气,擦擦药,好不好?”
我沉默。
宋峤总是将所有事情都想得如此简单,简单地交友,简单地说爱,简单地认为在他对我坦白之后,我们还是可以像之前
一样,没有芥d地相处。
天真得让人咬牙切齿。
我回头看他,缓慢地说:“宋峤,我真的错了。”
宋峤不明白,只是茫然地沉着声音:“裴裴,我本来没想过要告诉你。林宥嘉的不知所谓我是真的很喜欢,那句他们不如你的话我也不是在开玩笑,我只是忍不住,以为你不会发现不会当真,就像以前一样。”他想了想,又加了句:“你不是gay,不喜欢我,我不怪你。”
我摇摇头,宋峤他是真的不明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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