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陈旭阳家里已经差不多一星期了,整天被当作脑死病人对待,他向公司请了假,把正在经手的大工程一gu脑儿地交给了二把手,自己呢,跟个家庭主妇似的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天跟我面前问,今天你想吃什麽?
据说那个长得跟731部队队员神似的阁下是他请来的私人医生,那老头上次来了後,就对我又把脉又验瞳的,折腾了好半天才下了个结论,说我得了什麽强迫Xi_ng厌食症,属
於j神上受了_C_J_,进而影响到身理机能,这不废话吗,说了等於没说,就这麽一个结论还得收好几大百的出诊费,一边受病痛折磨一边还得破财,我们病人容易吗?
为了让我能以最少的进食量获得最充足的营养,陈旭阳没事的时候就抱著本营养食谱啃,从来不下厨_F_的他整的满身都是油烟味,好不容易捣鼓出来的菜不要说吃,连正眼看一下都得抱十分的勇气才行,最後恼了,请了一个锺点工回来专门做饭,人家不愧是厨师学校毕业的,做出来的东西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可惜最终都被我以呕吐物的形式放归大自然。这样几天下来,我整个人瘦了一圈,看著吃的就恶心,勉强咽下去也只能吐出来,顶多喝些糖水,吃点维生素片,偏偏陈旭阳一天到晚什麽都不说,就跟我讨论大江南北的美食,妄图从j神上勾起我的食Y_u,结果每次说得他自己都快流口水了,我也只能一脸茫然地盯著他。
自从我第一次想要自力更生上厕所最终以摔了个四脚朝天告终後,这一个星期我都没被批准可以下床,身上的有些地方有_gan染的症状,经常莫名其妙地就发烧,害得陈旭阳整天神经兮兮,动不动就给我量体温,医生来复查的时候想顺便换药,他居然不要人家碰我,把药留下就把人家轰走了,结果後来我才知道这人真是本Xi_ng难移,原来想借换药的当儿顺带占我便宜,其他地方就算了,我是死都不让他碰我屁gu後面,他一脸正经,说你不抹药怎麽好A,我只好坚持自己来,可因为怕痛就一直没抹,最後那家夥居然乘我睡著的时候溜进来给我抹,还不开灯,我迷迷糊糊之中怎麽就觉得有人在neng我ku子,吓得我连踢带打又哭又叫,他给哄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我住进来之後他就把所有的电话线拔了,也不把我丢在家里的手机拿回来,开始的时候小冰还不时地来看我,後来陈旭阳就不要他来了,我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就静下来,什麽嘈杂都没有,静得有些不可思议,陈旭阳对於那个晚上发生的所有事一概闭口不谈,我也不想他谈,我强迫自己去相信那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後来有一天我从梦里惊醒过来,觉得口干*燥於是想爬起来倒水喝,刚打开了一个门缝客厅里的光就漏了进来,陈旭阳拿著手机正在和谁打电话,他的声音很机械,似乎还蕴藏著怒气,说,**他在我这里过的很好,不用你担心**你不要再来找他了,你还想伤害他到什麽程度?**闭zhui!你现在说这些有什麽用?他的情况有多糟糕你知道吗!**我不想听,他也不想听的!我够便宜你了,你不要再惹我!**够了,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下次我不会接的**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他挂了电话,吐了口气站起来,刚回头就看见立在门口的我,脸上很是僵了一下,随後装做没事的样子走过来说,怎麽又起来了?连_yi_fu也不tao一件,想上厕所吗?我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说,我口渴。然後他叹口气,让我回_On the bed_躺著,自己去倒了一大杯水给我喝,末了又不忘问一句,肚子饿不饿?见我摇头,才关了灯出去了。
那後半夜我一直没睡著,一闭上眼睛,仿佛所有的往事都浮现了出来,从遇见顾鹏飞,在一起,到分开,再到遇见陈旭阳,以及自己夹这两人之间的折腾,然後与顾鹏飞和好,最後竟然走到今天这种结果,越往後想,就越心痛,直到所有的快乐消失,只剩绝望。
我突然连眼泪也掉不出来,觉得很累很累,似乎已经早早地经历完了人生所有的幸福和悲伤,现在留下空洞的时间,拖一天算一天。
我只想休息了,好好地睡著,去做一个普通的幼稚的梦,永远不要醒来。
又过了几天,我几乎已经到了滴水不进的地步,以前陈旭阳给我煮的很清很烂的白米粥,我还能勉强吃一些,现在也已经吃不下了,因为body的极度虚弱,伤口也不见好,还总是_gan染,似乎我的body还在进行本能的积极自救,为了保存
体力,我开始长时间的沈睡,渐渐的睡著的时间已经比清醒的时间多得多了,他守在我身边常常一整天都不出我的_F_间,後来索Xi_ng把医生也搬到家里来住著,那位老先生也努力在尽自己救死扶伤的本分,他跟陈旭阳说,这样下去,只有输营养ye,先把这条命吊著再说,於是我手臂上又ca上了跟管子,各种各样的元素通过它源源不断地进军我的body,实施最後的保卫战。
我每次好不容易醒过来的时候,陈旭阳总在我眼前,他会马上发挥在生意场上唇枪*剑的工夫游说我吃东西,所以我的周围摆的尽是五颜六色的食物,都是高热量高脂肪,专门催猪的那种,我心想人家死的时候周围都是鲜花,我搞不好得被吃的所包围,不错,有创意。再者,他偶尔会拼命地将我叫醒,我们暂时别去计较他是用的什麽方法,总之是摇,捏,拍,吼的排列组He,然後好不容易将我叫醒了,就只傻笑一番,然後说,行了,你睡吧,真是人都能气死,後来我有问他当时在发什麽疯,他只笑笑说,我总是怕你一睡著就不知道醒过来了。
也许是营养ye发挥了雪中送炭的及时作用,我的状态开始缓慢好转,现在的医学这麽发达,有很多时候你想死都不一定能成功,有一次他居然买回来了久违的海鲜包子放在我面前,说,那条老路在拆迁,以前的店都不见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有卖这种包子的地方,你尝尝是不是原来那个味道?我麻木地看著他手中的包子,唾ye腺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於是拿出一个自己咬了一口,表情十分夸张地说,味道好极了,我的心里突然一动,眼睛竟然有些*润,都一个奔四的男人了,堂堂大公司的老总A,在我面前怎麽不是像个混蛋就是像个白痴?
於是我咬了一口他递过来的包子,可就是这麽小小的一口,在zhui巴里就像一个还在活动的蟑螂一般,立刻引起我的食道进行排异反应,我本能地就想往外吐,他突然一把捂住我的zhui,我的脑袋被他给牢牢地压在枕头里,他眼睛里的光闪烁不定,声音有些抖动地说,不要吐出来,苏锐,吞下去,给我吞下去,我被他的又大又厚的手掌捂得喘不过气来,轻轻shen_y出来,双手不断抓挠著他的肩膀和手臂,他眉头紧锁,像在笑可又很痛苦的样子,他说,我告诉你我知道的,其实_geng本没那麽严重对不对,你别跟我闹别扭了,苏锐,你不吞下去我不会放手的**
其实我明白,他怎麽喂我我都不吃的时候,他在厨_F_摔了所有的碗,将从街上买回来的好菜全都倒进了垃圾桶的时候,那种焦急和无奈,其实我一直都_gan受得到他的这种情绪,只不过总是不与理会。
最後我闭上眼睛使劲儿咽了一下,勉强将食物整个儿吞了Jin_qu,他见我咽了,慢慢地放开了我,我_gan觉到那只热得发烫的手在离开我的脸时,手指在微微地颤抖。
可仿佛一切都是徒劳的,他放开我之後,我还是吐了。他脸色逐渐僵硬,接著将包子扔在一边,站起来就走,把门关得碰一声响,我想,任何人都有受不了的时候,他也快放弃了吧。
一切仿佛就像平静冰层下面汹涌的暗流,总会有压抑不住的一天,那天他坐在我床边削苹果,我一言不发地看著电视,接著他放在外面的手机在响了,他於是把苹果放在一边走了出去。
我晒著没有温度的太阳,眼睛慢慢地落到那把水果刀上。
我脑袋里什麽也没想,完全无意识地拿起了那把刀,刀锋很利,跟新的一样,我将刀身贴在我的左手腕上,想,只要轻轻这麽一拉,一切的事情就简单了,结果我
只是随便想了想,顺便把玩了一下那把刀子,就被走进来的陈旭阳撞个正著。
我十分无辜地看著他几乎气急败坏的表情,他冲过来一把就将我手里的刀子夺了过去,刀身被他握在手里一抽,立刻将他的手心划得鲜血淋漓,他几乎是用有史以来最高分贝的嗓门儿冲我发火,说你活腻了是不是!有没脑子A?!年纪轻轻的想些什麽不好?!受了点儿屁大的委屈就寻死觅活的!你父M_养你来干什麽的?!你对得起他们吗?!你倒是拍拍屁gu走人了事!你不想想他们吗?!他们该怎麽办?!A?
我张了张zhui,想要为我的无辜申辩一下,可还没说出来,陈旭阳就又说,**还有我呢?你要是走了,我怎麽办?你不想想我的心情吗?你的父M_交给我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苏锐,难道你要让我亲手还给他们一个**骨灰盒子?
我呆呆地望著他,然後他不顾还在滴血的手,将我一把拥进怀里,力气大得让我喘不过气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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