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远流没想到自己会再醒过来。而当他张开眼睛,再次看到索雷的脸时,他的第一个念头倒不是自己是否下了地狱,而是“难道这一切只是个梦,我仍在丹蒙营nei”?
难道这一切的背叛和毒酒只是个梦,城池被破也只是个梦,我仍被索雷关在帐nei,在那春 药与Yin乱的夜晚中,幻想着离开?
只是那人瘦了不少,胡渣没有理干净,总是意气风发的脸上多了可疑的黑影,几乎可以用憔悴来形容了。
“远流,你醒了?”那人轻声呼唤。
不是“二皇子”,那么也许实际上还没有到自己被拆穿身份、然后被伤害的时候,易远流想,是梦是真,在剧烈的头疼下,他真的有点分不清。body虚弱得像不属于自己,
连抬一下手都困难。
“你知道我是谁吗,远流?”看着他迷惘的目光,索雷有点紧张地说,
“你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吗?”
之前发生过什么?易远流闭上眼睛,皱起眉,他当然记得。那都不是梦,那是现实,到了这个时候,似乎连回到自己被索雷扣留的时候,都只是个美梦了。父王驾崩,大皇兄要置他于死地,雪城已经被眼前的人攻入。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那座他曾经坚守的城池,到底有没有破?易国,有没有亡!?这简直是个醒不了的噩梦。
像是很明白他的疑问,索雷shenshen地看着他,吐出一句:
“你我现在,正在被我攻陷的雪城nei**”
无力的闭上眼睛,易远流任凭心中酸涩和痛苦奔腾的情绪shenshen淹没自己。
很久后,他才喃喃道:“那毒酒是假的。”
“只是一个手段,把你安全带离易国。你的皇弟逃掉了。”索雷柔声说,伸手抚Mo那头黑缎般的长发,“远流,你可知这些天,我有多想你?”
易远流注意到,他手臂的动作微微有些僵滞,避开索雷的问题,他问:“你受伤了?”
“救你出城时,易国的一些j兵追过来,是你训练过的吧,身手还真不错。”索雷轻描淡写地说。
易远流知道,他们的身手不是“不错”可以概括的,这些年雪城饱受战乱之苦,而战乱也最容易培养出强悍的、不怕死的士兵,即使是索雷,对付这些人恐怕也不太容易。
就是为了活捉自己?易远流一直以为,杀了自己才更像索雷的作风,他是如此强势而又有野心的一个人。甚至现在那些关于“想念”的话,也半点不像从他熟悉的索雷口中说出。
可这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他现在仍躺在雪城之nei,这儿却已换了旧主。而他,却一次又一次地在易国需要他的时候,被囚禁在敌人的怀里。
“雪城已破,易国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攻破王城的路,现在简直像条铺满鲜花的平整大道一样,只等着你的大军开过去了。”易远流轻声说出事实,他的语气只剩下shenshen的寂寥和讥讽。
索雷皱了下眉,他不喜欢易远流的语气,不是因为他一直以来的不驯或过于犀利的目光,而是那语气中的决绝。他在告诉索雷,“我能死一次,也能去死第二次。”
“易国并不需要你。这个国家已经F·B到了骨子里,它一方面外敌压境,当权者竟然还想着残杀自己拥有战功的兄弟,而非一致对外。我不明白,它伤你到如此地步,你竟还对它如此忠诚?”索雷柔声道,他很少这么轻柔地和人说话。
可是,易远流的表情没有任何软化,没错,这样的话对于那些意志薄弱的人管用,但对易远流不行,这人偏执到了极点——索雷shenshen苦笑。对于他的国家、他的人民,无论发生了什么,他的忠诚仍毋庸置疑。如果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人物,简直是求之不得的珍宝,而这个国家,却毫不吝啬地把他送上了死亡之路。当自己劫到钦差,看到那纸皇诏时,简直哭笑不得。
“我很累,索雷。”易远流轻声说,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倦。
“你需要再睡一会儿,远流。”索雷说,抚Mo他的黑发,他的手指轻柔,仿佛同样可以安抚易远流的情绪。
“我的确需要睡一会儿。”易远流喃喃地说,闭上眼睛。
看着他沉睡的样子,索雷却_gan觉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这位二皇子顺从的反应,让他_gan到有某些地方不对劲儿。他打量着_On the bed_的人,他瘦了很多,睫毛格外的长,在脸颊投入一小片Yin影,如此的j致和脆弱,仿佛力量大一点儿,便会让他彻底粉碎。
无论是body还是j神,他都遭到了太大的伤害,可即使如此,他始终是易远流。当初
,丹蒙流传着一句话,
“不除易远流,不能破王城”,这时却突然在他心中响起。
可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威胁了,索雷静静地想,他如此的虚弱和无处可去,什么也做不了。
从知道易远流这个人开始,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告诉过索雷这个人留不得,可他固执地不听劝告,于是他一次又一次地被这个人阻止脚步。
也许,就是因为他这份近乎愚蠢的坚定,执着地阻绊着自己,才会让自己的目光如此殷切,几乎是近乎偏执地在他身上流连至今**
第二天天还未亮,一个侍卫就狼狈地敲响了他的_F_门,
“大帅,易远流逃走了!”
索雷猛地从_On the bed_坐起来,他没有睡在易远流身边,是因为那个人一副再被稍稍B迫一下,就会崩溃的样子,所以他才给了他一些独自的空间,想不到就碰到这样的事。
他一把抓住外袍,打开门,Yin着脸的样子让侍卫吓了一跳,连忙垂下眼睛,“巡视时,士兵发现易远流_F_间的窗户开着,现在天寒地冻、风雨大作,他们_gan到有些不对劲儿,跑Jin_qu一看,床已经空了。”
易远流,易远流!索雷的心中不停的念着这个名字,他冲到他的_F_间,这里一片冰冷,被子也是凉的,可见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他回忆起他醒过来时的样子,那眼神有着奇特的绝然,也许在死过一回以后,他真的什么也不怕了。
易远流,在雪城已破,大势已去的今天,他还要拼命逃走,去做什么?他已守雪城数年,作为一个shen谋远虑的战将,他还留下了什么底牌,直到此时,雪城被破,都准备使出来?
如果是那样,假如有那种东西存在,索雷_gan到一阵不安的心寒,那一定是一招同归于尽的招数!
而易国,如此虚弱和F·B的易国,还有什么立场可以和他索雷同归于尽?他紧锁双眉,如果他是易远流的话,在死守孤城时,他会做出什么最后的防范措施?在此时,他又会到哪里去?
他盯着外面狂暴的大雨,又是雨,它们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弄得天地模糊成一片,几乎什么也看不见。每年这个时候,这里都会下雨,索雷就着雨天攻了城,据说今晚nei雨季便会完结,简直像给他丹蒙量身定制的一样,易国已不占天时,现在也没了地利,那个国家甚至连自身的团结都没有**
心中划过一道光芒,一瞬间索雷似乎想到了什么,雨**乌里萨满江**总是狂暴冰冷的乌里萨满江**
“该死!”他咒骂,向门外奔去,“领齐人马,跟我去河堤!”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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