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二皇子回来了?”贺重庭道,他正细细品着一杯香茗,仿佛这仍是那繁华京都,正在和人家长里短一般。
易镇枫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云淡风轻地道:“有这么回事。”
“我听说,他是被那丹蒙的主帅索雷,给亲自护送回来的?”
“钦使这话是从哪里听来?”易镇枫故作惊讶地道
:“那索雷狡猾如狐,Xi_ng情又冷酷,数月nei攻下我易国数城,可不如军中无稽谈资所说的那般不知所谓,钦使**该不会把这等传闻当真吧?”
“这是自然,可无风不起*,二皇子一失踪就是这么久,刚回来就听到这样的传闻,可是不妙A。”贺重庭道。
两人一来一往,品着茶,吃着点心,仿佛只是在闲谈邻家琐事一般,可是易镇枫知道,易远流此次来回失踪往返,的确已经引起了流言纷纷,千里之外的皇城里,好几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正透过各式各样的途径窥视着这里——若有人别有用心地在此时网罗些什么罪名,扣在易远流的头上,他的命,并不是回到了易国,就从此高枕无忧。
就在这看似不经意的来来往往间,易远流的命或许正悬于一线。
“钦使是不知道,在千里之外守这孤城,士兵本就心中惶恐,二哥又偏在这时候出了点事,会有些流言蜚语是正常的。”易镇枫淡淡道:“二哥这当儿耍点脾气忽然闹了失踪,确实有点过头,应当好好处置。不过他伤得重,我已经把他关在军营中,派人把守,等他醒来一定好好问问。不说这扫兴话,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求得的好茶,贺先生觉得味道如何?可是不满意A?”
“四皇子哪里话,茶自是好茶**”贺重庭道,正待把话题转回,可易镇枫立刻开口天南地北地扯茶经,什么这茶生在高山险峰,炒制时有哪些程序,自己如何艰难找来,说到动情处长吁短叹,不容对方一句ca话,贺重庭本就是下属,只好听着。
易镇枫一扯就是一个下午,过了晚饭,又唤了歌姬,数曲舞罢,易镇枫搂着那美貌nv子,眼神明白写着“送客”字样,贺重庭只好悻悻离开。
贺重庭刚走,易镇枫的脸立刻冷了下来。打发走歌姬,他迳自向易远流的营帐走去。
易远流仍在昏迷。
从索雷把他送回来以后还没清醒过,他的脸色苍白,而且瘦了一圈儿,在丹蒙军营的日子想必很不好过**他看到易远流身上暧昧的痕迹,猛地把脸转开。可是脑中不停地想象着这些是怎么留下的,还有那个叫索雷男人嚣张的脸,这让他心中像有把火在烧。
难受得他想找什么东西摔出去,好好发Xie一下。那个男人侮辱了他的兄长,却仍在外头逍遥,自己却要待在城里,和一个该死的京师大臣打什么哑谜。
他保护不了他**
他想保护他,为什么那么困难,为什么那么难以做到。
他伸出手,抚Mo易远流的头发,指尖的发丝漆黑而rou_ruan,那人的脸庞苍白瘦弱,他从未见过他如此的无助和安静。他的二哥总是明亮和尖锐的,他甚至有点希望他能再用那副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了。
可一切已经回不去了。他呆呆看着易远流的睡颜,想着他和索雷发生过什么,为什么那个男人居然会冒着风险、亲自护送他回来呢?为什么他要在他的脸上留下那个让人恨得牙_geng发痒的、宣告占有似的吻?
那可是丹蒙的摄政王、想要灭他易国的罪魁祸首A!
易远流动了一下,慢慢张开眼睛。
如以往一样漆黑的眼,却透着些迷茫,他看着易镇枫,先是张了张唇,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易远流再次闭上眼睛,可当他再次张开时,那人还在那里。
四皇弟**不是幻觉?
可是自己怎么可能回到易国,脑海中回想着昏睡前最后的场景,那人高高举起的手掌,似乎就要将他毙于掌下的一击。他明明已经答应了自己,让自己死在他的手里。
“他**怎么会**”他喃喃地道,喉咙干涩,声音沙哑。
可是易镇枫立刻从他的话中,听出某些迷惑与情愫,他提高声音:“二哥,你和那丹蒙索雷到底是——”
看到易远流轻皱了一下
眉头,他连忙松开手,刚才手上用力,揪住了易远流的头发。
易远流茫然地看着他,他从未如此的脆弱和无力,好像躺在这里的是另一个人一样,这让易镇枫越发怒不可遏。
他凑近他,杀气腾腾地道:“你倒说说看,这些天在丹蒙军营都干了什么勾当?不说也没关系,反正全军的将士可是都看见了,他对你干了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易镇枫!”易远流抬高声音,可是这一场大病让他虚弱得甚至坐不起body,只因为愤怒而在脸上增加了一抹病态的Ch_ao红,竟显得格外诱人。“这军营是我的军营,就算身在京中,我也是你二哥,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
“对!”易镇枫冷笑,口不择言,“那倒轮得到那丹蒙的索雷来‘教训’你了是不是?你是我易国三军统帅,堂堂的皇子,竟在一个敌人的身下婉转承欢?他是当我易国没有活人了吗,还亲自把你护送回来,当着城上一众士兵的面,对你**”
“易镇枫!”易远流震惊地喝止,心中翻江倒海般,几乎完全不能反应。是他把自己亲手送回来,为什么?为什么**
易镇枫觉得那人羞愤和思忆的神色,像把刀子一样ca进自己的X_io_ng口,他们果然还是**有了什么吧?
他忽然一把抓住易远流的长发,狠狠吻上他的唇。易远流张大眼睛,这才想起数月前的事,这个胆大包天的混蛋竟一直还对他抱有这样的心思!
他试图推开他,可是手脚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他闭上眼睛,嘲讽地想着,不知他易远流怎会落到如此地步,活该是个被同Xi_ng掠夺和霸占的存在!先是被那个人当成一个男宠折辱,现在连自己的D_D**
好一会儿,易镇枫离开他的唇,那唇被rou_ling的有些红肿,沾着银丝几乎有些妖Yan,可是那双眼睛漆黑如初,冷冰冰地看着他。
他不是已沦落到被另一个男人*和当众侮辱的地步了吗?他不是应该发生什么彻底的、让他_gan到不齿的变化,然后他就可以抛弃那些眷恋和痛苦吗?可为什么那双眼睛仍是这样的冰冷和骄傲,仍像看到他灵魂的最shen处,仍让他_gan受到那样的悸动和爱慕?
他shenxi一口气,露出一个微笑,慢慢在床边跪下,直视易远流的眼睛。
“知道吗?昨天大哥的特使来了,京中发生了一些变故,但你已经没有必要知道了。”他柔声道,_On the bed_的人body僵了一下,但仍毫不示弱地直视着他。
易镇枫温柔地抚Mo他的长发,继续说道:“你会留在这里,而我会保护你,我的二哥**皇宫,你是回不去了。我喜欢你,二皇兄,别跟我说什么伦理纲常,从那天以后我是想清楚了,我不喜欢你是我二哥,易国的二皇子,三军的统帅,所以现在这样,我反而喜欢。”
他的眼神温柔shen情,带着炽热和情Y_u,可是易远流却觉得浑身发冷。他想说什么,可是易镇枫站起来,微笑道:“别露出那样的眼神,我的好二哥,我可从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不过现在你还是好好养好伤,我想要个活生生的易远流,而不是具尸体。”
他说完,转身离去,易远流躺在_On the bed_,这里静得听得到他一下一下的心跳。营帐里温暖如春,饰品极尽华贵,是易镇枫喜欢的风格。
他拉起被褥,紧紧盖住body。这里的温暖和几天前江水的那种冰冷,哪一种更让他觉得安然**他忽然觉得,从未像现在这样想念过乌里萨满江冰冷
刺骨的江水。
贺重庭随意地走出将军府,街道上的人稀稀落落,傍晚惨淡的阳光照在裂了缝的石板上,他眯起小眼睛,笑眯眯地对随行的军士说:“你们退下,我想自己转转。”
为首的军士不卑不亢地回话:“大人,易帅命我们保护大人,现在大军压境,城里也恐不安全,属下不敢懈怠。”
他的属下在一边大声呵斥:“大胆,钦使大人的命令你敢不听。”
“下官不敢。”
贺重庭摆摆手:“易将军也是好意。”
他顺着街道摇摇摆摆往前走,挺着的大肚子特别显眼,一队一队瘦削但军容整齐的士兵从他们身边过去,给空**的街道上增添了些生气。
从太子那里得到易远流失踪的消息时,还真是大吃一惊。易远流是挡在太子登基前,一个巨大的石块,同时也是挡住丹蒙的铜墙铁壁。太子还没有把军队全部掌握在手里,这个时候没了这个人,用不了两个月,这个国家就要亡国。
太子自然不能对此无动于衷。
至于易镇枫,倒是小瞧他了。
易远流失踪一个多月,这个小城不但没有被攻陷,防务和训练仍然井井有条,易镇枫表现得太好了一点。
贺重庭心中冷笑了一声,好一个五陵少年,在京中那个冶游无忌,眠花宿柳的花花皇子,居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行军打仗的好手。他们以前还真是看走眼了。
这个皇子以前存心要隐藏自己的力量,后面到底包藏着什么祸心?
年前,老皇帝生病在床,夺位之争已经展开。易镇枫这个时候展示他的能力,难道他想要掺一脚?
不过到现在为止,这个可能Xi_ng很小。不管怎么说,离开政治中心这么远,假如有心于皇位之争,就绝对不会愚蠢地离开京城。而易镇枫偏偏在这种紧要关头,主动请命领兵跑到边境,绝对另有所图。
他难道是站在二皇子那边?
一想到这个可能Xi_ng,贺重庭不禁打了个冷颤。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见到易远流,易镇枫总是拿易远流重病昏迷,不宜见客搪塞他。易远流从_On the bed_爬不起来,所有的兵权都集中在易镇枫手中。
不妙A。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