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国的雪城nei。
易镇枫疲惫地揉着眉心,短短的守城经历让他意识到,无论是对国家还是个人,战争都是件身心俱疲的事,他真不明白,这些年他的二哥是如何撑过来的。
以前对他的印象,只有皇宫里那清冷俊美的容颜,和那骄傲激烈的Xi_ng情。可显然,他的二皇兄靠的不是这些,才能把丹蒙的铁骑挡在这城外的。
易镇枫只记得,原先的自己,是既不准备争夺皇位,对在军中扬名立万也没什么兴趣的。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敏锐地想过,皇家凶险,还是当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皇子更为安全。
他会变得不思进取,是因为曾有一段时间隐约传出风声,父亲想立他为太子——他虽然不像大哥那样擅于权谋,也没有二哥那样的带兵天赋,只喜欢些诗词歌赋、稀世奇珍之类,但他却是父亲最宠爱的孩子,因为他们的皇帝陛下同样是个没有天赋、只知玩乐的人。
他记得那是一次打猎,他还很小,以为易姓皇族亲密和睦。他和大哥比赛去追逐一只幼鹿,他纵马上前,举箭Y_uSh_e之前,回头朝后面的人大叫道:“大哥,这鹿今天是我的了——”
然后他僵在马背上,他的身后,大哥的弓弦拉满,锋利的箭尖直指自己。刹那间,利箭冲出,直直向自己Sh_e来。
幼鹿逃走,箭Sh_e得很偏,却刚刚好Sh_e下他的发带。大哥慢悠悠地骑着马走过来,朝他微笑,眼中却一丝温度也没有:“瞧,你想得到的东西,假如我想阻止,也许就没那么容易。”他说完骑马径自离去,留下易镇枫怔怔待在那里,后背的_yi_fu已经被汗*透。
那一刻,他终于shenshen知道,自己这个“眼中钉”的身份,是由不得他不做了。他开始装作对权势毫无兴趣,只喜欢饮酒作乐,时间长了,他就只会饮酒作乐了,并且觉得这种生活实在非常美好。
在易国人的眼中,他们的四皇子被宠得太厉害,于是觉得全天下无人无事不是他的玩物。
有一次,在易镇枫在城门前羞辱了一个挡道的士兵后,易远流冷着脸对他说:“知道吗?有些游戏是你玩不起的,四皇子。”
于是易镇枫一脸茫然地问:“为什么?大哥说杀一两个人没关系。不过如果二哥不喜欢,我不做就是了。”
于是,易远流最终原谅了自己。即使不肯承认,但那人心里还是记挂着一些亲情的。一个顽劣的D_D是很好
的角色。
不久前,他借着酒意搂着易远流想要亲昵一番,虽然那个人的眼神像要把他碎尸万段一般嫌恶,但易镇枫知道,二哥还是会再一次原谅自己的“顽劣”。这真够讽刺的,他总是恨易远流把自己当成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却又总在用行动表示自己只是个孩子,以一次又一次试探过易远流的底线后,得意地等着二哥的原谅。
即使易镇枫很久以前,就看清了这皇城的游戏规则。
这些天来,丹蒙的军队没有再来叫阵,易镇枫难得清闲,余下的大部分时间,终于放在了提高防备、加紧*练上。毕竟玩乐归玩乐,情势危急时,他也知道容不得半点闪失。
已经一个多月未有易远流的消息,这一切都不容乐观,如果**如果那人不在了,他便是这大军的统领,即使付出一切代价,他也要守住二哥的意愿,绝不让他们的国土沦陷。
不过,一向只对饮酒作乐_gan兴趣的易镇枫被推到了丹蒙鏖战的阵前,临阵唇枪的仓促,也是有些狼狈的。
他的二哥,易远流,远远不只是一个王位的争夺者、一个很好的哥哥,而是一个真正优秀的将领。
一个对易国不可或缺的人材。
“二哥**”他喃喃地说,念起这个名字,心中泛起一种无法想像的疼痛和焦躁,那人那么厉害,不会这么轻易失踪或者死掉,一定!
“大帅,周先生求见。”一个士兵的声音传来,易镇枫摆摆手,示意让他进来。
周相走进来,一直严肃的脸上明显看出有了一丝慎重:“四皇子,关于昨晚偷入大帐的那个Ji_an细,我思来想去,不知怎么总是很不安。”
易镇枫皱皱眉——昨晚他发现有人私入自己的营帐,便立刻叫人来追,可是那人很快躲得不见踪影,轻功显然极高。接着的清点中,易镇枫的帐nei没有少任何东西,军情密报也是丝毫没有拆封的迹象,他也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殿下,我怀疑,这事没这么简单。”周相说。
“那你说他来是干什么的?他什么也没动,难道是来看我怎么和清鸾亲热?"易镇枫轻轻一哂,清鸾是他带在军中的男宠。
“昨日清鸾并未陪寝。”周相面无表情地说。
易镇枫烦躁地摆摆手,真不知道二哥怎么受得了这个人,老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上的木盒,接着他像想起什么,伸手打开盒盖,然后他整个人愣在那里。
“怎么了?”周相紧张地说,不顾上下之礼走过来,查看木盒,那是易远流放人皮面具的木盒,而面具依然整齐地放在那里。
“怎么了?”周相问道。
易镇枫皱眉,“军中有几人知道二哥平时战时带着人皮面具的?”
“只有近身的几人而已。”
“昨晚我检查时,只注意东西有没有缺少,却没有留意这个。”易镇枫道,看着那木盒中整齐的人皮面具。“我确定,我上一次是把它丢在盒子里的,不可能折得这么整齐。”
“四皇子——”周相突然心中一沉,无言地看着易镇枫。
易镇枫也看着他,喃喃地道:“最糟的,他们知道了二哥_geng本不在军中,一切,只是个面具而已。”
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第一次_gan到这场战争如此绝望。易远流,再不回来,你心爱的军队和雪城的命运,可就要一手交到你最瞧不起的四弟手中,到时**他一点也不能保证,这里将会被鲜血
所染尽。
第二天一早,索雷悄然超身,如往常一样赶往议事营帐。易远流早已醒了,可是他依然装作正沉睡的样子,他不希望看到索雷的目光,比起前些日来那Yin冷残酷的眼神,他更加希望躲避这种他不明所以的、突如其来的温柔。
_gan到索雷离开了营帐,他轻轻舒了口气,张开眼睛。虽然那人昨晚没有过多所求,可他仍觉得疲惫无力。一阵清脆的鸟叫鸣声传来,婉转动人,预示着新的一天的来临,即使在残酷的战场上仍那样yu_yue和充满希望。易远流坐起身,这清晨特有的气息让他j神一振。这些天的折磨,让他很少能在早上时分醒来,而早早起床,在清晨微寒的空气中舞上一会儿剑,一直以来是他的习惯。
即使情况多么的糟糕,也不可自暴自弃,他想。下床穿上_yi衫,走到营帐的门边.然后他xi了口气,拉开布帘。
微寒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他贪婪地xi了口微冷的空气,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多月,却仿佛隔了好些年没有体会到这怀念的晨光了。
大约因为他第一次起得这样早,小涟还没有来,只有两个士兵笔直地站在门边。看到易远流,他们显然有些紧张,但并没有说什么。易远流试探着走出营帐,脚踏到外头的土地上,然后一步步走出去。
并没有人来cu_bao地阻止他,很明显,那两个守卫都在假装无视。
索雷一定吩咐过,易远流判断。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个说话算数的人。
他加快步伐,并不太确定自己要到哪里去,但他渴望出去走一走,他已经在那个可怕的、昏暗的营帐里待了太长的时间。
士兵们正在准备早饭,一路各类的目光纷沓而至,既有好奇,也有敌意、愤怒之类,却没有任何人出言不逊或是做出阻止。“
易远流穿过营地,决定还是先去温泉洗个澡,一是因为自幼养成的轻微洁癖,第二是他希望能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独自待一会儿。
温泉静谧如初,灌木丛把外头的景色挡得严严实实,嘈杂的声音也被隔绝在外。池水如镜,易远流解开_yi裳,把body浸入温暖的泉水之中,舒适地叹了口气。虽然这个温泉有过极其不好的记忆,可他不得不承认,这里水温宜人,简直能让人昏昏Y_u睡。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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