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挂了手机,用最快速度赶回瑰丽天堂。
最快速度也没用,正如小弟在电话里惨嚎的那样,瑰丽天堂已经被强暴,不,轮暴了!
“恒哥!”
“恒哥回来了!”
“恒哥,你看**”
小弟们一见张恒,像见了主心骨一样围上来,不少人鼻青脸肿。
大厅里一片狼藉,满地酒瓶碎片,柜翻桌倒,像世界末日发生时被人流踩踏过的狼狈现场。张恒见多识广,这种场面还能接受,哪个夜总会一个月不被喝醉的客人砸烂几个酒瓶?当然,那些胆子够肥的客人最终会被张恒叫人拎到后巷去好好教育一番。
可是,当张恒看见刚刚投入巨资更新的世界一流的动_gan音响设备被砸成一摊可怜兮兮的金属饼时,充满个xi_ng的浓眉就皱起来了。这可是他向策哥力荐的好东西,买的时候,还拍x_io_ng口向策哥保证,有了这个,瑰丽天堂的生意能比从前好一成。
这下可够跟策哥解释的了**
当着一群
兄弟们的面,张老大还考虑着保持老大的风度,即使眉毛皱起来,也还是沉默不语,板着脸往瑰丽天堂里面走。
可是,当张恒看见嵌在墙壁上的弹壳时,他彻底翻了。
“哪个王八蛋敢在老子地盘上开枪?找死A?”张恒一脸要吃人的狰狞脸。
娱乐场所不怕人打架,砸坏东西也好办。最忌讳的是开枪,贩毒,死人,这三样挨上其中一样,一定招惹大量条子。一群条子给瑰丽天堂看门,那还怎么做生意?
“开枪的王八蛋在哪?不管跑到天涯海角,搜出来!老子亲自干死他!”
张老大气势汹汹的叫嚣,周围的小弟们一阵沉默。
“恒哥,人死了。”其中一个蚊子一样地哼哼。
小弟往瑰丽天堂最里面的地方指指,张恒心里骂了一句三字经。开枪沾上了,死人沾上了,怪不得他闻见瑰丽天堂里面有臭条子的味道。
“真他_M倒霉的。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今天凌晨。”
张恒刷地给了最靠近他的小弟一个耳光,“怎么不早点通知我?”
小弟捂着脸委委屈屈,“一直打你的电话,关机了。刚才好不容易才打通**”
张恒无言以对。
他从不把手机关机,手机现在又显示是有电的,那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凌晨时把他的手机关了,在他醒来又睡过去后,又重新打开了。
能离他这么近的人,用膝盖猜也知道是谁。
张老大忽然觉得自己的膝盖凉凉的。
口袋里的手机狂震起来,张恒顺手掏出来接通。林勇的声音从里面嚷嚷出来,“张恒,你搞什么鬼?瑰丽天堂被人砸了你知不知道?我到处都找不到你的人。”
“不用找,老子已经在瑰丽天堂了。”
“嗯?你已经回去了?那你快点把事情处理干净A。不然你对着策哥不好交代。对了,你昨晚去哪了?”
张恒心里一跳,猛地厌恶。
他厌恶这种对着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心里发虚的_gan觉。
“我昨晚在哪关你屁事。”张恒顿一下,有点担心地压着声音问,“瑰丽天堂的事,策哥也知道了?”
“废话,这么大的事,策哥能不知道?”
“他怎么说?”
“算你小子走运,策哥很忙,他好像看上了一个搞设计的,一门心思琢磨着把人家小美男弄到手呢。策哥说,叫张恒把屁gu擦干净。”
“就这一句?”
“就这一句。你小子记得擦干净屁guA!策哥的娱乐公司正准备上市,你千万别拖后tui。就这样啦。”
林勇咔嚓一下就把电话挂了,剩下张恒拿着手机发愣。
把屁gu擦干净?
到底是擦瑰丽天堂的屁gu,还是擦他张恒自己的屁gu?策哥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张恒把手机揣回袋里,沉着脸往里面走。过了拐角,看见终点的_F_门外站了两个穿警_fu的家伙。_F_间里隐隐约约有更多穿警_fu的人在晃动。
瞧着阵仗,事情小不了。
看见张恒横眉竖眼地领着一群显然是黑帮的小弟走过来,看守门
口的警察吓了一跳。张恒在门口停下,扫视守门警察,“许警官在不在?请他出来一下。”
警察朝里面喊,“许长官,这里有一位**”
话没说完,负责这片辖区的许警官就从_F_间里跑出来了。张恒自从瑰丽天堂开张,没少和这位许警官打交道,大家交情一向很好。
许警官一出来,张恒友好地把他请进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两人立即开始沟通原本就很shen的“_gan情”。
砰!张恒一耳光把body圆胖的许警官扇到墙上,冲上去勒住他脖子,在隔音的_F_间里大骂,“每个月保护费收得足足的,你他_M光收钱不干事A?现在带一群死条子来砸我场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恒**AA!我的脖子**恒哥,别打!你听我说。”
“说!”
“我真的尽力了。本来说这里只是有人喝醉酒闹事,我带两个同事过来打算敷衍一下,没想到一到这里,事情恶化了,开枪A!还打死人了!这么大事,怎么掩A?整个重案组的人都来了。”徐胖子被按在墙上,手舞足蹈地叙说委屈,“恒哥,你**你先放开我吧,咳**”
张恒看了胖子快被掐成鲜红色的脸一眼,悻悻收手。
“真他_M倒霉。”张恒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法医来做了初步尸检,那死的两个家伙应该是high药了,药量过大才忽然发了疯,又打又砸,还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把枪,就开起枪来了。有人还在同一时间向警局匿名爆料,说瑰丽天堂在贩卖毒品。这两个人就是在瑰丽天堂买了毒品现场xi食,才出事的。”胖子说到后面声音变小,瞄了张恒一眼。
张恒脸色yin沉。
开枪,死人,贩毒,三样都沾全了。
“真他_M的手段都玩彻底了。”过了一会,张恒zhui里狠狠地吐出几个字。
“恒哥,不是我不帮忙,我级别低,帮不到A。这次是大案子,警察厅交到那个大名鼎鼎的特别T查组去了。”
已经猜到会和特别T查组牵扯上,但亲耳听见胖子这么说,张恒心里还是凉了一凉。
他以为自己会愤怒地跳起来,_gan觉到的却是一种早知如此的无力_gan。
很奇怪,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不是洪黎明的脸,而是摆在病_F_里的那个保温杯。张恒莫名其妙地思索着,那保温杯里的米浆或者是r汤,真的有自己想象中的温度吗?
胖子见张恒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担心地看着他。
“恒哥?”
“有话就说。”
“我觉得这次,有人故意找你麻烦A。”
“废话。瞎子都能看出来。”
“嘿,我是说,那个**”胖子磨磨蹭蹭地说,“沾上这些事,我当然会从中为恒哥周旋啦。不过,就是**这个场子,怎么说也要停止营业一段时间了。犯罪现场嘛。”
“你要老子的夜总会停止营业,这么多兄弟怎么吃饭?”
“恒哥,我哪有这个本事,现在轮不到我做主A。”
“谁能做主?”
“当然是特别T查组的头儿。”许胖子压低声音,在张恒耳边出卖nei部情报,“姓洪,听说来头不少,手腕很硬。”
办公室里忽然一阵沉默。
坟墓般的气氛让人心惊胆跳,许胖子看着张恒,总觉得恒哥的表情和往常被惹怒时不一样。难道这才是恒哥真正的极大怒表情?看来恒哥这次是要和T查组杠上了。
“恒哥?”徐胖子不安地叫了一声。
“知道了。”
办公室的门打开,张恒和徐警官从里面态度平和地走出来。
晨风穿着一身警_fu,不知什么时候等在了门口,一看张恒出来,堵在
了张恒的路上,“张恒,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张恒瞄他,“你哪位?”
“我是特别T查组的,”晨风拿着自己的证件,在张恒面前一晃,“你是瑰丽天堂的负责人,这里发生了枪击命案,你必须配He警方T查。我问你,凌晨枪击案发生时,你在哪里?”
张恒这个资shen黑道老大,当然懂得如何配He警方T查,从容冷静地拿出手机,拨出某个熟悉号码,当着晨风的面通话,“陈律师,是我,张恒。有警察在瑰丽天堂夜总会威胁我,还说要盘问我。嗯,你这就过来吧。”
挂了电话。
“我的律师马上就到。他告诉我,在他到达之前,我没有必要回答你任何问题。”张恒对着晨风流里流气地笑笑,“警官,我是遵纪守法的良民,懂法律的。”
“你这算**”
“晨风。”
忽然传来的低沉声音,让正要发怒的晨风把喉咙里的话吞了回去。目光越过张恒的肩膀,看向张恒后方,带了一丝xing_fen,“组长。”
_gan觉到身后男人的靠近,张恒后颈的汗毛难以控制地竖起来。他并不畏惧洪黎明,这更像一种静电反应,每当这人离他太近时,他body里的某个部分就会不听话地苏醒,以致于让从容淡定的转身,都变成了一个高难度动作。
张恒颇用了一点力气,才让自己脸上带着不屑的冷淡表情,转过身来,面对洪黎明。
“恒哥!”
“喂,死条子,都说了等律师过来,靠这么近想威胁我们老大A?”
看见张恒前后都被警察围住,忠心耿耿的小弟们嚷嚷着要过来。
“吵死了。”张恒打个手势,小弟们立即乖乖地闭zhui。
这阵子看惯了洪黎明穿着休闲_fu,身上系着围裙的居家男装扮,忽然看见换上高级警司_fu的他,张恒刹那间有点走神。
绝不是被制_fu系男人的英气给煞到,张恒只是忽然想,似乎还是第一次这么鲜明地_gan觉到自己和洪黎明之间毫无回转余地的敌对立场。
警察和黑道是不可逾越的鸿沟,更是肥皂剧里最狗血的敌友情节。
_M的!为什么就发生在老子身上呢?
面对面站着,洪黎明看着张恒,zhui角逸出一丝微笑。这意味shen长的微笑甚至带着一丝宠溺温柔的味道,像尖锐的针一样骤然刺痛了张恒。
“你笑个屁A!”
张恒一开口,引来不远处小弟们无数崇拜的目光。
不愧是老大A,对着警察厅的高官,一点气场也不输。
晨风和旁边的几个警察跳出来为组长不平,“张恒,你老实点,侮辱警务人员,我们有权现在就拘捕你。”
洪黎明也显出组长的气势,一摆手,就把下属们的躁动压制住了,温和地说,“说了多少次,办案要有耐心,对T查的对象不能态度恶劣。晨风,你怎么和夜总会的人对峙起来了?”
“组长,张恒不肯配He我们的询问。”晨风趁机告状。
“你们先去忙别的,询问的事交给我。”洪黎明顺手从晨风那里接过笔录本。
得到组长的命令,晨风和同事们走开了,小弟们接收到张恒的眼色,也不再聚拢,三
三两两地散开。混黑道的人,都不喜欢往警察面前凑。
洪黎明拿着笔录本,有板有眼地开始询问张恒,“叫什么名字?”
张恒看也不看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叼了一_geng在zhui上,含糊不清地说,“喂,借个火。”
洪黎明拿出火机,给张恒点烟。张恒狠狠xi一口,肺里被呛人的烟憋得ZhangZhang的,然后长长地呼出来。他和洪黎明之间,多出了一道若有若无的雾白色屏障。
“叫什么名字?”洪黎明语T不变地再问一次。
“老子叫什么你不知道?”
“请你配HeT查。”
张恒瞪着洪黎明,像瞪着一个陌生人,又狠狠地抽了几口烟。这臭条子不愧脸皮厚,在黑道老大恶狠狠的注视下,半点局促不安也没有,格外的和蔼可亲,耐心十足。
张恒瞪了七八分钟,就坚持不下去了,把要等律师来的打算抛之脑后。他实在腻烦了和洪黎明面对面站着,玩这种其实我真的和你不熟的游戏。
不就是配HeT查吗?你行!老子配He到底!
“张恒。”他粗声粗气地回答。
“和瑰丽天堂的关系?”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
“今天凌晨一点,案发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张恒鄙夷地扫他一眼。
你问我?
凌晨一点我能在哪?我他_M就在你这混蛋眼皮子底下!
然而,男儿似乎_geng本没有接受到他的暗示。
“张恒,请回答警方的问题。”洪黎明慢条斯理地重复,“今天凌晨一点,你在什么地方?”
完全是公事公办的询问方式。
沉默的张恒抬起眼睑,视线定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
心脏一阵疼痛。
有没有搞错?不过就是夜间的大航海,和几碗不值钱的面条,一点点的琐琐碎碎,婆婆_M_M。怎么居然就尝到痛?
不该觉得痛A。
他不过是,一直小心翼翼隐藏这段蹊跷的关系。
不过就是,对策哥和兄弟们_gan到心虚,但又很想再听听那只旧口琴发出的声音。
不过就是,拖拖拉拉,没有当机立断,存了一点点侥幸,以为能找回已经走丢了的自己。
不过就是**被男人爆了菊花,被同一个男人征_fu了胃,听同一个男人说要带他去看真正的雪,最后,又被同一个男人当猴耍了嘛。
结果,却痛得像被割了半个心室。
“你问我凌晨一点在哪?”半晌,张恒反问。
“是的。请如实回答。”
张恒冷笑,把抽了一半的香烟在掌心里缓缓攥成一团,一点也察觉不到火星烙到皮肤的痛。
“你个傻B。”他手指一弹,把揉成团的香烟狠狠弹到警官脸上,向他竖起中指,一字一顿,“那个时候,老子正在_On the bed_和你翻云覆雨A!”
彪悍的回答,让附近的警员和张恒的小弟们身形凝固。
几秒后,现场气氛被彻底T动起来了。
“张恒,你zhui里放干净点!”这是以晨风为代表的警察一方的态度,“否则,我以侮辱警务人员的罪名逮捕你!”
“不许侮辱我们组长!”
张恒的小弟们不甘示弱,怪笑连连,给自家老大捧场,“哎呀呀,恒哥就是Bang,连条子都搞sChuang了。”
“那当然,苏西那妞这么*,还不是被恒哥三下五除二地弄得_fu_fu帖帖。摆平一个条子更是不在话下。警官,我们恒哥昨晚是不是让你很爽A?”
不管是警察还是张恒的小弟,都相信张恒的回答只是故意挑衅警方的谎言。
在场的人中,只有两个人知道张恒说的是大实话。一个是张恒自己,而
另一个,正道貌岸然地拿着记录本,一丝不苟地继续工作。
“今天凌晨一点,你到底在什么地方?”洪黎明气定神闲地重复问题。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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