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客洞_F_花烛
志诚种南海成神
云天章派人送玉凤给太守。太守大喜,收了玉凤,就请二府、三府做媒来说亲。择吉日良时过门。
是好一位新人也,有《一斛珠》以咏其美:
晓雾请笼,晴山淡扫新妆巧。一片闲情寄花鸟。朱颜在妙,哪识闲烦恼。海棠梦里醉魂消。柳叶檐前体态娇。桃花扇底窥春笑。
试听歌喉,上苑莺声校进洞_F_,伴娘为她neng去簪笄,双双sChuang,男贪nv色,nv慕男才,但见:为云复为雨,相依更相恋。美配当良夜,佳期正妙年。窥窥郎似玉,淡淡nv偏妍。更有销魂处,娇羞无一言。
只是云天章虽然在陆氏身边,却是心却在文韵的枕侧。天未明,便去了书_F_来。文韵道:“新郎官此时不陪新娘睡,来此做什麽?”
云天章道:“觉得你弟寂寞,特来相伴。”
文韵曰:“兄长的事情成了,我睡得十分安稳,不用挂念我。”
云天章想要和他一起去打猎,文韵曰:“新婚之时,不可用心在他事之上,过了新婚,我遵命便是。”
云天章见他说得有理,便息了念头。此後相知愈好。
云天章办案,有不能决断的,文韵都能为他抉择,举郡之人都奉云天章为神明。邵氏有四十年的冤屈,经过十个官员也不能明察,只需片言判断,数载沈冤,一时顿雪,明白邵氏的冤屈。
辟冤民之扳案及买嘱者,衙蠹不法,惩治者二十余人,问军者十人,徒者十六人。三年间,为老百姓沈冤七十余件。
几年都没有决断的案子,一到便明,有ji_an和尚拐良家nv子为僧者,过临清,云天章喝“拿下”,得其情,焚其僧,而嫁其nv。
又有强盗,听说了云天章的神异,特地改装来伺察,刚进城,都被拿下。神明不测,不能悉数举例。
惩贪戒酷,是非一端。隔省之冤不能明的人,都到这里向云天章告状,或者送状纸来。事关重大,云天章一定He情He理的判断。其他省的官员,佩_fu他的神异,非但不忌讳他越俎代庖,而来求他教诲。
公车所至,无不受百姓爱D。一时府县院道,无不各持清正,ji_an民顿息,堂可罗雀。临清受三年清廉之福者,是文韵之力。
由於云天章天下第一清廉,於是升为两浙大巡。陆知府加升了临清道。
云天章对陆知府道:“我想和令爱回南方侍奉老M_,岳父以为何如?”
陆知府道:“这是我nv儿理应遵守的妇道,本该派我儿子相送才是,奈何他在京城成肄业,只好派家人相
送了。”
云天章辞了岳翁、岳M_,他与夫人一只船,文韵雇一只船。将要到淮安,云天章想著文韵的年纪,已经二十岁了,观其容貌,犹如十七岁一样,而丰神色泽,似犹过之。况且他机敏过人,判若神明,便愈加敬重他。
两人相对饮酒,甚欢。云天章道:“昔年在龙兴寺等你的光景,宛如眼前,而贫富贵j_ia_n已经如天渊了。”
文韵一闻此言,打动机关,知冥缘已尽,长叹一声,泪如雨落,道:“云兄,我与你要告别了。”
云天章听得此言,好似高山失足,大海翻舟,哪里有些把柄?道:“贤弟,我与你磨过了多少苦难,得到今日,正好一同到你原来的家,好为你报仇雪恨。贤弟重整书香,再振箕裘,讲亲婚娶。乃是苦尽甘来之时,为什麽倒说分别的话?我mo不著头脑。”
文韵道:“我的body尚且不知在何处,整什麽书香?振什麽箕裘?议什麽婚娶?”
云天章道:“说的越发荒唐了,你的body不就站在我身侧,怎麽说body不知在何处?站在我身边的难道不是人?”
文韵道:“难道是人?”
云天章道:“越发好笑了,不是人,难道是鬼?”
文韵哭道:“是了,兄长记得三年前在龙兴寺中梦到小弟将头还给你,成全了刎颈之交吗?小弟被那仪宾所B,不死,必辱自身。故而我打发兄长前往淮安,小弟便假装同意了他。到了第三日,此贼果然让我穿上新_yi,小弟都穿上了。到了时辰,那贼来会饮,我欣然相接,略无嫌忌。他只道我是真心要跟著他,於是散去了仆从,只有我和他两人对饮。酒至半酣,酒r引杯,词色壮烈尽诉避难巅末,以剑击桌,老贼忙躲到了桌下,小弟一剑割在脖颈,成全了舍身报兄的誓言。”
“灵魂却不散,来淮安,在梦中见到你。因为遇到了慈航大士,拜求他慈悲。大士怜我重情轻死,教我以聚形符、防身诰,於是才能白日现形,出入无碍。故而能与兄长相伴数年。那仪宾的书_F_中尚有我的一首辞世诗。当时我死後站著没有跌倒,右手持剑,左手拎头。他次日起来看见我,我怒目扬剑,横行几步。他惧怕我的英灵,悉数从了我的要求,将我厚葬,我所持之剑,一起被葬在了棺椁之中。如今现寄存在琼花观中。祈求兄长你将它带回,交给我的老M_,安葬在故园,得以陪著祖宗,是生死骨rA!至於报仇雪耻,扶植孤弱,表彰门闾,此乃是吾兄的事了,小弟不能去做了。”
云天章听他这番话,目瞪口呆,呆呆的看著文韵。
文韵道:“你还是不信麽?我是男身,如何嫁得令岳?若不成亲,如何取得玉凤?此是令岳对我说了其中缘故,亲手将玉凤递与我的。你可知隔壁邻家nv子失尸之事吗?此乃是我借尸卖身,成了你纳监之事。我初次入园又出来,你问我为何穿著白_yi,那是徐家nv子入殓的_yi_fu。二次入园,托言收拾,将殓_yi投到井中,以灭其迹。我陪伴令岳四十日,其实是nv身。到了中秋,知你考试到了终场之日,借著楼倒了,灵魂出窍到京城来和你相会。如今徐氏nv的尸体,令岳还将她寄存在临清观音寺中,尊夫人也知道。我扮作徐氏nv,中秋三更死了,我就是三更到的京城,不是鬼,怎麽能如此迅速呢!况且像是参政一事,我又不是神仙,如何知道十年之前的事,宛如亲眼所见?我是鬼,是真的,又有什麽疑惑地呢?”
云天章道:“如此说来,你真是鬼了。但是你我之情,原非生死可隔,你既然有灵,长住於世不就好了,为何要说离开呢?”
文韵曰:“情缘已满,不能再留下了。”用手指著道:“接我的人来了。”
云天章举目观看,是一艘船的队伍。
但见:旌干摇月影,鼓吹杂鸿声。帆开绣帐,与宝船而交辉;樯尽红霞,与栏舟而并璨。
喝道的尽是力士黄巾,摆围的都是牛头马面。纷纷蛟龙拥行船,济济鬼判迎节钺。从来不信yin阳,今日方知神鬼。
云天章问道:“你在yin间,所居何职?”
文韵曰:“慈航大士保奏,敕为南海水神总管。”
看看近来,那些鬼判、牛头、马面一齐跪下,禀道:“限期已近,请大王登舟赴任。”
文韵道:“取冠带过来。给云老爷这里磕头。”
众鬼判都磕了头。
文韵带了三山帽,穿起大红蟒,系了碧玉带,著上皂朝靴,受了金英宝剑、诰命,望天谢恩毕,拜辞云天章道:“前面我的话已经说完了,就不再说了,希望你珍重,免得我挂虑。”於是解下佩剑,给云天章道:“这是我的殉棺之物,见此物如见我一样。他日海上相逢,再叙契阔。”
云天章呜咽,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凄惶点首而已。
文韵也是潸然泪落,再拜而别。才登上了舟,yin风大作,一行人倏然不见了。
云天章放声痛哭,几乎要昏死过去。惊动了陆小姐,叫家人乘船将他扶回来,问其原故。云天章从始至末说了一遍。小姐不胜惊骇欣羡。
惊骇的,道他是个鬼,怎麽与人无异?
欣羡的,是成就了云天章的功名,又成全了他夫妇的亲事。於是劝道:“他既然成为了神,你也可以欣we_i了,只要替他报仇雪耻,便是不负他了,为何作儿nv之态,自伤body?”
云天章收泪道:“贤Q说得也是,但是如此锺情,世间罕有,教我如何舍得割下?”於是吩咐加快行程,去扬州公干。
三日到了扬州,云天章让管书札的人写了一通家名帖,大轿去见那仪宾。仪宾不知他的来历,只道有什麽事,便整及出迎。觉得云天章有些面熟,道:“大人光临寒舍,不知有何吩咐?”
云天章道:“老大人这就忘记了?三年前承蒙你在府上招待舍弟,我先前因为王事靡监,未曾来接他,如今我奉圣旨代巡浙江,告假祭祖,想要和舍弟一同回去。”
便叫随行的托上礼物,道:“白金三百,彩缎八段,每事都加倍归还大人,奉酬前日之惠,请慨然收下,让舍弟和学生回家,_gan激万分。”
仪宾听得此言,惊得魂消魄*,顿口无言。自叹道:“取命鬼来了。”挣得满面通红,说得“请罪”二字。
云天章又催促道:“如今他在何处,可快请来见我。”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