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完全不记得自己有多郁闷,但正因为不记得才没有底气完全否定对方。万一是事实的话,那自己就可以羞耻到一头撞死了。横泽知道自己很轻易地中了桐岛的圈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桐岛面前,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总会表现出最真实的感情。
“没想到你对我的事这么关心啊。我倒是男女通吃的。我喜欢那种很生Xi_ng好强的人,不论男女。”
所以,他这是在告诉我,我也在他狩猎范围之内吗?总是让人猜不透的桐岛说出的话,让横泽无法判断是真是假。
“倒是你,硬要说的话,是比较喜欢男人的吧?因为你有种男校运动系男人的感觉呢。”
“什……”
仿佛被说成是只要是男人谁都可以上似的,横泽油生一种屈辱感。但就算一时冲动大声反驳他,也只是会被他轻易敷衍过去而已。到不如,嘴上图个痛快戳戳他的痛楚。
“你才是吧,不管对方是谁都可以做?说到底,在别人喝醉的时候趁虚而入才是最差劲的。”
“你在说什么呀。一开始缠着我,让我不要丢下你一个人的是你自己吧。”
“我才不会说那种话!”
面对头脑一发懵,急忙否定的横泽,桐岛强硬的反驳道。
“都记不清了还拿什么否定?你非要坚持没有的话,就试着把事情按照顺序理一理给我说说清楚啊。”
“……唔”
桐岛用手指抬起一时语塞的横泽的下巴,冷冷地说道。
“我就喜欢让你这种自尊心高傲的家伙屈服于我。”
“开什么玩笑!你别得寸进尺啊!”
气血上涌的横泽想把桐岛揪过来揍一顿。可是,手还没有抓到对方的领口,却已经被反扭过来,按在床上了。
“暴力可不好呢。”
“好疼疼疼疼疼,喂!快,快放手……。”
关节被锁住,横泽痛得叫出声来。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简单地就被制服了。越是想要挣脱,就越感到疼痛。
“别太小看人啊。就算对手体
格上不及自己,可人家说不准会使用什么特技呢,你说对吧?”
“别在那儿自以为是的说教了,快放开我!”
从他那巧妙的手法上看,桐岛应该是练过某种武术。但是,这些对现在的横泽来说都不重要。
横泽咬牙忍着疼痛,直到桐岛终于慢慢的放松了力道。
“就你这样还是传说中营业部的暴熊呢,想要把我压在身下你还早了一百年。”
“可恶…”
横泽站起身来,揉着自己那传来阵阵痛楚的关节处。作为反击,他用憎恨的眼神,瞪着撑腰俯视自己的桐岛。
平时的桐岛看起来身材纤细,这似乎只是因为他穿上衣服后会显得很瘦的缘故。当双方像这样对峙的时候,就能很清楚的看出他在体格上的优势。外套下的X_io_ng膛十分结实,没有任何一处松弛的地方。这一定是得力于他所穿衣服的裁剪,让他强壮有力的体型展露无余。
既然不管是嘴上功夫还是拼力气都敌不过他,再做多余的反抗也只是自掘坟墓而已。虽然身体因屈辱感而不断颤抖,可眼下的自己,除了老老实实的任他摆布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顺便告诉你,这和外表没什么关系。虽然脏乱我不能容忍,但这一点,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一样的吧。”
“啊?”
“我是说内涵才是真正重要的。啊,对了,你的衣服也挂在这儿。好不容易来一趟,在上班之前能睡多久就睡多久吧。你的酒劲还没过去吧?”
桐岛这样说着,用手指敲了敲衣柜用以示意。还特意把衣服收拾好挂起来,他可真是体贴啊。
“那你打算干什么?”
“我先回趟家。房费我会交的,你回去时只要把电子卡钥匙还给前台就好。”
因为两人一起走出房间会非常尴尬,桐岛能先行离开确实帮了大忙。两个人肩并肩去前台结账的情形,光是想象一下就感到十分不快。
然而,除了安心感之外,另一个疑问也浮上心头。
“……喂,你等一下。昨天的账最后怎么样了?”
横泽不记得从店里离开过,也不记得掏出过钱包。但是,自己现在在这里,就表示要么是在自己丧失意识的那段时间里付了钱,要么就是没有付钱,吃霸王餐了。
“当然是我付的钱。你喝的烂醉连路都走不了,把你这副庞大的身躯塞进出租车里真是累死我了。”
“你也可以不管我的啊。”
那样的话,自己既不会被他像这样挖苦,也不会犯下这个错误了。虽然知道现在已经为时已晚,横泽却还是忍不住念叨起来。
“我有什么办法。那家店我可是非常喜欢的。你惹出的乱子如果连累到我,害我也不能进入那家店的话,我会很头疼的。”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
横泽用生硬的语气道过歉后,桐岛从钱包中拿出一张很长的收据。
“你喝掉的那部分酒钱要还给我哦。”
“我知道!我也不想再欠你——怎…怎么会这么多钱!?”
从桐岛手上抢过的账单上列着超乎想象的数字。和平时喝酒的花费完全不同,一晚上几乎喝掉了他一个月的酒钱。
看着脸色发青的横泽,桐岛细数着超乎寻常的账单的缘由。
“你点了很多好酒。所以我才忠告你别喝太多。”
“…………。”
虽然横泽很想说“那你为什么不更加强硬的阻止我”,但是桐岛并没有这个义务。而且,那时候的他也不可能会听进去。
“同情你一下。这酒钱我们俩平分好了。毕竟我的薪水比你高嘛。”
“不用你多管闲事!自己的帐我自己会付!”
虽然有些勉强,但是
他的原则就是自己做的事自己解决。桐岛看着横泽硬着头皮逞强的样子,小声地笑了。
“别勉强了,你看了账单脸都变青了。像个小辈一样撒撒娇不好么。”
“……唔……”
横泽很不甘心被他看穿自己的动摇,实际上,这份账单对于发薪日前的自己来说的确是个很大的打击。但是,在金钱方面,他还是想要算清楚。如果是关系好的人,下次见面再还也就罢了,然而他和桐岛不过是同一个公司的同事罢了。
话虽如此,现在他身上的现金并不能一次还清。结果,还是要向桐岛借钱。
“你等我发薪水吧。一有钱,我就全数还给你。”
“我说了只要还一半就好,你就这么不想欠我的吗?”
“我只是想算个清楚而已。”
“原来如此。责任感强是件好事。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啊,对了。忘了说了,你这段时间内,都要做我的仆人哦。”
“…………什么?”
面对突然转换的话题,横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能楞楞地眨着眼。桐岛对着一脸讶异的横泽,像是在下达工作命令一般干脆的解释道。
“现在你必须唯我是从。”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
完全不明白他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横泽没发现这句话有任何的前后文、铺垫一类的东西。
“因为你欠了我很多。喝醉酒硬是缠着我听你发牢骚,之后还替你结账,照顾醉成烂泥的你……这么多的人情呢。”
“唔……”
无法反驳,横泽只能后悔不已地沉默着。
“而且,你也不想那些羞耻的照片被曝光吧?”
“羞耻的照片……?”
单单通过桐岛的话,并不能判定是谁做了怎样羞耻的事。但是,横泽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真是笨啊,就是你昨天的照片啊。”
“什……什么,你什么时候拍的!”
“这种事不问也该知道不是吗。既然是在出版社工作的,就发挥一下你的想象力如何?”
“别开玩笑了!现在马上给我删掉!”
横泽迅速从床上跳起来,想要夺走桐岛手中的手机,但是桐岛更先一步躲开,横泽难堪的险些摔倒
“那岂不是太浪费了。想要我删掉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等我玩腻了主仆游戏自然会删的。”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想到,已经是总编的人,居然会有威胁人的邪恶嗜好。
“谁知道呢。你问我我就要把一切都告诉你吗。好了,我先走了。你就好好想象一下自己羞耻的样子吧。”
“等…等一下!喂!!”
桐岛扔下这句坏心眼的话便出门了。因为没穿衣服,横泽也不能追出去。
“……果然是,糟糕透了。”
只穿着一条内裤,一副狼狈样独自坐在床上的横泽,在安静的房间内小声的叹息着。
从昨天就一直下个不停的大雨,在黎明时分好像终于停了。
雨后的天空一片蔚蓝。然而讽刺的是,和晴朗的天空相反,喝闷酒宿醉未消的自己X_io_ng中却止不住的烦闷。
虽然桐岛让自己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可是他还没有粗神经到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安然入睡的程度。冲了个澡,让混沌的大脑清醒点,在桐岛出去快一个
小时之后,横泽也退房离开了酒店。
衣柜里挂着自己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的西服。但是,穿着和昨天同样的西服去上班的话,不知道会被同事怎么调侃呢。
再加上还需要给猫喂食,所以横泽先回了趟家,换了身衣服才去的公司。途中,在路边的药店里买了瓶加入姜黄的营养剂喝了下去,可是等它起效好像还需要一段时间。
“……阿嚏。”
走在他前面的男人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打喷嚏。是不是又到流感高峰期了啊。说不定,自己的身体不适并非是由宿醉引发的,而是感冒的前兆。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喝一袋桌子上常备的葛根冲剂吧,横泽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伸手挡住了即将关上的电梯门。
“麻烦等一下。”
“啊……哦,早上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