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没有下雨,阳光灿烂,33摄氏度的高温让人一步也不想迈出外面。
言舒宇临下班的时候正准备去商场买菜回家做饭就接到庄凯的电话。
“晏阳今天生日,你和我一起过去吗?”庄凯问。
言舒宇翻看了一下办公桌的日历,离上次去商场添购也有好几天了,怪不得晏阳的生日就到了。
庄凯向来都不避违言舒宇和自己的朋友见面,他朋友圈子的人大都认识言舒宇,言舒宇当初没见过晏阳是因为那两年晏阳正好在外国进修。
只是他从没有正式介绍过言舒宇是自己的男朋友,每每都是说这是自己朋友,一言带过。
日子久了,庄凯的朋友圈子也察觉出他俩不同寻常的关系,但谁都没有点破,成年人的世界最是难得糊涂。至于晏阳和言舒宇相似的眉眼倒也不会引起尴尬,他们俩除了眉眼相似,气质、发型、衣着、为人处事方式都差太多,不是太亲密的人反而不容易发现他们的相似点。
言舒宇微笑地应了声:“好啊,难得的一个日子,一起过去也好。”
“那我下班开车过来接你。”
“行,我等你。”言舒宇挂了电话,不经意看到办公室墙上挂着的大镜子,里面的自己笑意融融像是真的满心欢喜去赶赴晚上的饭宴。
伸出食指戳一下右脸颊浅浅的笑窝,忍不住想给自己颁个最佳主角奖,左x_io_ng的地方疼痛得抗议着要挣出
x_io_ng膛,丝丝抽动的痛楚牵动神经,却丝毫不影响脸上诚挚的笑容。
自嘲地momo下巴,要是哪天真不幸的分手了,要不要改行去争夺奥斯卡呢?
言舒宇之前没有准备礼物,想了想,到附近的商场去挑件礼物。庄凯送了个腕表,自己也不能太失礼。
晏阳是个画家,年纪轻轻就已经获得了几个不错的奖项。他面容俊秀,气质优雅,穿着打扮都弥漫着艺术家独有的气质。
送什么好呢?正思索着,目光瞥到窗橱里某个外国牌子的颜料,想起庄凯曾经不经意的提起过晏阳想要买却刚好断货,这不正好,让自己赶上了。
利落的付款,提着几盒颜料从商场里走出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到一丝苍凉,庄凯曾经为了这颜料驾车走遍了全市。
言舒宇使劲地用空着的左手抹了一把脸,果然修炼还是不够啊。你看,不听话的心又难过了。
庄凯又来了电话,问他现在在哪里。报上地址,几分钟后就见到了庄凯的车。
打开车门上了车,言舒宇坐在副驾上,顺便把颜料放好在车里。
庄凯眼角扫了一下颜料:“给晏阳的礼物?”
“可不是,这回真让我碰上了,看来我运气比你好。”言舒宇把身体放松摊在椅子上说。
庄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
“怎么了?”言舒宇问。
“没事。”庄凯不再开口,全神贯注地驾起车。
晏阳的生日晚宴搞得很热闹。
庄凯和言舒宇到达的时候,已经有很多朋友在场了,艺术圈的人也来了不少。这种场合寒暄肯定是少不了,庄凯平时虽然不拘言笑,但这个时候也挂起礼貌的微笑应对。言舒宇在一旁,落落大方,应对倒也自如。
正和一群人聊着,远远看见晏阳来了。庄凯礼貌地向众人打声招呼起身迎上去,言舒宇也跟着打声招呼走了。
晏阳正稳步走近,他今天穿着件白色的针织衫,墨绿的休闲裤,简单的款式在他身上硬是被穿出与众不同的味道,待走近了率先开口道:“你们可算来了,大家都到了就差你们,还想着要不要差人上门抓人。”说完轻笑起来,他的轮廓曲线柔和,白玉般的皮肤在灯光下映着温润的光泽,笑起来更是好看。
“这不到了么?”庄凯走上前,轻轻地和晏阳拥抱一下,手掌在他背后拍了拍,“生日快乐。”然后松开手送上礼物。
言舒宇低头微不可察地瞥了眼庄凯微微隆起青筋的手背,上前落落大方地轻拥一下晏阳,微笑着说:“生日快乐。不过我的礼物课没带在身上,先放好了。”
“谢谢,你们有心了,今晚记得玩得开心点。”晏阳答道,语调不急不缓,声音磁xi_ng中又带点清朗。
“那是自然,不好好吃你一顿怎么行?”庄凯微笑起来,不同于刚才和人寒暄礼貌的微笑,这次的笑显得格外热情真诚。
几个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晏阳和庄凯又聊起了写些的事,他们认识的年岁远远比庄凯和言舒宇认识的时间长,很多话题言舒宇都不知道,甚少插话。
言舒宇在一旁听着,看着庄凯神情殷切,目光炙热地靠着晏阳说话,回答晏阳询问的时候语调平和,透着一股子的温柔。
这样的庄凯真的很少见。言舒宇想。
或许,只有我才少见到吧。他不禁又想了一想,觉得有点透不过气,轻吐口气,这天
气果然是太热了。
那两个人越聊越开心,看样子是又找到了新的趣事。
隔了半晌,言舒宇不得不承认自己果然是有点自虐倾向的,看着那两人亲亲密密地靠在一起聊天,心脏的位置满满的酸涩似乎要遮掩不住。
只是再难过他也不会逃避,所以他很少会拒绝庄凯和他朋友的邀约。
他已经用了四年的青春去和自己许下赌约,他豁出脸面和自尊去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所以不管怎样,他也要旁观生活的全程,他总是有资格去看清楚自己的生活吧,无论庄凯爱还是不爱自己。
“啊,对了,你们两个来了这么久,还没有为你们介绍我的女朋友,等等,我叫她过来。”晏阳拍拍手掌像是突然想起这件事。
庄凯明显一怔,说话都有点不顺了:“你、你的女朋友?”
言舒宇也吃了一惊,他也没想到还会有个女朋友冒出来,忍不住多看了庄凯一眼。仅一眼,他就发现庄凯今晚以来的情绪全不见了,居然有点恹恹的感觉。
原来你竟然是这么的在意他。
言舒宇也不再说话,静静地听着晏阳回答庄凯的话,看着晏阳带着一个清丽的女孩子过来打招呼,看着庄凯强打精神和那个女孩子寒暄,看着庄凯一点一点地碎掉他眼眸里的神采。
这种旁观的感觉像被一根长长的光滑的鞭子鞭笞着,痛在肉里却不露痕迹。
回家的路上,庄凯已经恢复他往日的神采,淡漠疏离,看不出丝毫异样。
言舒宇依然坐在副驾上假寐。
一路沉默。
这天晚上,庄凯压在他身上不知停歇,粗暴而急躁的动作不同往日,像是发xie一般的律动。言舒宇喘着气伏在床单上像条涉死的鱼,紧紧咬着嘴唇承受身后的撞击。庄凯沉默地在他身上开垦,一时间卧室里只有急促的冲撞声和沉重的喘气声。
到了最后,两人都疲惫不已,庄凯翻身在他身旁睡下,很快就沉沉睡去。
言舒宇转身侧头对着庄凯躺着,四肢累得像不属于自己,腰更是要断掉了一样。涣散的目光却渐渐聚起,看着庄凯睡着了仍旧冷峻的眉眼,心底有淡淡的喜悦蔓延。今天他这样伤心,是不是表示自己的机会更大了。
默默地唾弃自己一把,闭上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