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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日本人打着“东亚解放,剿共自卫,勤俭增产”的旗号,在华北地区先后发起治安强化运动,津城的形势也更进一步地紧张起来。

春天在城里已经有过一次大规模地搜捕,入秋的时候竟又闹了一次。老吴的身份虽还没有暴露,但在这种风声鹤唳的时候,组织上为了保存干部力量,已决定安排他撤离天津。这两年沈凉生通过老吴的关系陆续转了好几笔款子支援后方,老吴_gan激他做出的贡献,但这当口见面告别到底不安全,只寻机让秦敬带话道:“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往后一切小心为上,你们不要再跟其他人接触了,我代表组织_gan谢你们,副主席也委托我转达他的谢意。”

秦敬回家一字不落地转述给沈凉生听,又补了句:“说来周副主席也算是半个天津人。”

“哦,老乡。”

“跟我是老乡,跟你又不是。”

沈克辰在北洋政府倒台后才移居至津,实则祖籍在东北,沈凉生确实算不上天津人,闻言却只翻过一张报纸,闲闲反问道:“我这可是做了天津的nv婿,怎么不算老乡了?”

秦敬嫌他越老越没正行,笑着摇了下头,随他一起坐到沙发里,拿过他看完的报纸翻了翻,没找着自己想看的那版,再一看正在沈凉生手里拿着呢,便不讲理地伸手去抢。

“正看一半儿,别闹。”

秦敬也不说话,只笑笑地看他,看得沈凉生没辙,把报纸扔过去,不指望他答话地问了句:“你说你赖不赖皮?”

沈凉生看的是份《新天津画报》,旧名《天风报》

,秦敬跟他抢的正是报纸的文艺版,上头登着《蜀山奇侠传》的连载,秦敬可算是还珠楼主的拥趸,自然一期都不肯落。

沈凉生原本不看这些闲书,但自打同秦敬安定下来,家常日子过久了,脾气比早年情趣了不少,俩人没事儿养几盆花草,闲暇时泡壶茶,一人一本书对面坐着,一坐就是半天。

或许男人骨子里都有些武侠情结,沈凉生见秦敬期期不落地追看《蜀山奇侠传》的连载,又听他说故事有意思,便索Xi_ng买了tao励力印书馆出的蜀山正传从头补起,补完了接着同秦敬一起追看新章,看完还要拉着他一块儿讨论讨论。

蜀山是部架构恢弘的仙侠小说,人物有正有邪,一个赛一个地武功高绝,可飞天遁地,可踏剑而行,奇异绝伦,j彩万千。沈凉生脾气再怎么变,骨子里那种一丝不苟的Xi_ng子却是改不了的,看部小说都要拉着秦敬梳理层出不穷的角色关系,探讨谁的武功法宝更好更妙,又到底是佛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秦敬缺少他那份一本正经的研习态度,却觉得他这么煞有介事地看小说实在很有意思,便也肯陪他一块儿说道说道,却往往说着说着也认了真,有时两人意见不He,谁都说_fu不了谁,秦敬便要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再跟我顶这礼拜的碗就全归你洗!”也不管两个老大不小的人为了部虚构的小说拌zhui委实太幼稚了些。

可说是假的,因着还珠楼主妙笔生花,却也让人觉得像真有那么一个世界一样似是天外还有天,地底还有地,在那奇妙的世界中,满天飞着剑仙,人人高来高去,成佛也好,入魔也罢,可总归有一样:未有蛮夷敢犯。

“秦敬,老吴这一走,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秦敬正专心致志地读着报纸上的新连载,耳听沈凉生突然问了他一句,便漫不经心地回道:“还能有什么打算,继续教书呗。”

沈凉生却又不说话了,似只是随口一问。直到夜里熄了灯,才重提起这个话头,难得有些迟疑地问秦敬:“眼下这个形势**秦敬,如果说我想让你换个学校**换所小学教书行不行?”

沈凉生这个顾虑并非没有缘由圣功如今越办越大,却也恐怕树大招风,同耀华一样,早被日本人盯在了眼里。当年南开便因坚持抗日主张吃了大亏,后来耀华校长也在光天化日之下遭了日本特务的毒手。沈凉生是想着自己隐居久了,已在政界断了人脉关系,秦敬又是曾跟老吴做过事的,日本人那个所谓的“治安强化运动”不知要持续到何时,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往后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怕保不住他,还是让他换到一所不那么招风惹眼的普通小学教书比较稳妥。

可是话说回来,自打俩人在一块儿,出于安全考虑,秦敬早已除了教书再不参与其他,自己现下又提出这么个要求,总觉着像在一步一步侵吞他的理想似的说句老实话,如若可以他是真想拿_geng绳儿把秦敬拴在自己身边儿,哪儿都不让他去,什么都不让他做,天天看他呆在家里才放心。

沈凉生自己觉着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便也没打算强迫秦敬一定要从圣功离职,只想着同他商量商量,他若不同意就算了,却没成想秦敬沉默了几秒,在被子下头拍了拍他的手,低声答了句:“行。”

他的心意秦敬是了解的,或许是太了解了。这两年他伪作华侨的身份把在海外银行里存的款子全捐了出去,到底图的是什么?当然其中有对这个国家终于产生了_gan情,想要支援抗日的成分,但未尝没有想要弥补自己的意思在里面。这事儿两人从未说透,可他对自己这份心意,若是还看不到读不懂,那才叫良心被狗吃了。

“有什么不行的,”秦敬听沈凉生一直不说话,又拍了拍他的手,反过来安We_i了句,“其实在哪儿教书不是教,你别多想了。”

他让他别多想,当夜自

己却又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的开头十分平常,且有几分绮梦的味道。秦敬梦见自己和沈凉生在卧室里相互玩笑,带点前戏意味地Mo来Mo去,然后自己便被沈凉生压在屋角支着的那面落地镜上,背后抵着冰凉的镜面,身下却是火热的,硬起的阳物被他含在口中Tian吮,令自己舒_fu地闭上眼,捺不住shen_y出声。

但后来秦敬突然_gan觉另一双手从背后环过来,紧紧地勒住他,勒得他喘不过气。可手是打哪儿来的?梦中秦敬悚然一惊,竟像是自背后的镜子里伸出来一双鬼手,牢牢地抓住他,似要把他拖到镜子里去。

“沈**”他想张口向沈凉生求救,却见刚刚还跪在自己身前的人已经不见了。秦敬猛地挣了挣,蓦然转过身镜子中的人,或者鬼终于完全走了出来,同他面对面站着,而四下一片黑暗,不是自个儿熟悉的公寓,可面前的脸却是熟悉的,竟然正是自己想要求救的那个人。

“沈凉生**”秦敬愣愣地叫了他一声不知是不是因为白天看多了武侠小说,梦中自己熟悉的人莫名换了副古代装扮,黑发墨衫,只有一张苍白的脸从黑暗中凸显出来,脸上没有表情,却在对望片刻后静静地流下一行泪。

“你别**”秦敬仓惶地抬起手,想叫他不要哭,却又说不下去,连为他擦泪都下不了手他那样静静流着泪的神情,似像带着gu惨绝的悲伤。像是在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对他做下了什么伤人至shen的事情,才让他眼中有着那样压抑的,爱恨不能的痛楚。

梦中秦敬仓惶得不知该怎么办好他看着他痛,自己也痛,却连安We_i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像泥胎木塑一样盯着面前的人,生怕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秦敬,秦敬?”

梦里秦敬不能稍动,梦外却一直睡不踏实,body微微地发着抖。沈凉生似有_gan应一样醒了过来,见他这样便知道他是做了恶梦,赶紧也把他推醒了。

“**”秦敬醒后仍有一些茫然,愣了几秒才猛地翻身,紧紧抱住沈凉生,把脸埋在他X_io_ng口,少顷又整个人都贴了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似是瓮声瓮气地嘟囔了一句什么,究竟嘟囔了什么沈凉生也没听清。

“乖,不怕**”沈凉生不知秦敬梦到了什么,见他这样其实觉得有点好笑,可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回抱住他,一边轻拍着他的背一边低声哄道,“是不是做恶梦了?醒了就没事儿了,不怕。”

“**你怎么跟我_M似的。”秦敬回过味来,也觉着有点不好意思,撤身推开他,过河拆桥地咕哝了一句。

“刚缓过来就zhui欠,做恶梦也是活该。”沈凉生却像没抱够似的,又把他拽了回来,圈在怀里问道,“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变鬼把我给吃了。”秦敬再接再厉地贫气了一句,过了两秒却又自己憋不住话,老实地跟沈凉生讲了讲梦见的情景,最后小声问了句,“我什么时候这么对不住你了A?”

“那得问你了。”沈凉生亲了亲他的额头,又悄悄探手下去,伸到他睡ku里头,边Mo边问了句,“后半截是恶梦,前半截可不是吧?我看是这礼拜做少了,让你做梦还惦记着这码事儿。”

“别闹了,这都几点了**”秦敬轻声推拒了下,却因body太习惯于对方的碰触,才被Mo了两把便起了反应,He着梦中未发Xie出的情Y_u,也就无心再推了。

“不想做就不做了

。”沈凉生把人撩拨得硬了,却又故意抽回手,拍了拍他的屁gu,“睡觉。”

“别那么讨厌**”秦敬身子往下错了错,小狗一样隔着睡_yi啃了啃沈凉生的X_io_ng口,照准Ru头的位置Tian上去,在被中主动把睡ku连着neiku往下扒了扒,牵过沈凉生的手,放到自己光L_uo的*上,又引着他的手指Mo到后处*口,着意收*着秘处,挺硬的阳物在他tui上一蹭一蹭。

“越大越没出息。”沈凉生假模假式地说了他一句,人却已毫不客气地压了上去,三两下扒光他的_yi物,极尽tiao_dou之能事地把人从头吻到脚,直吻得秦敬无法自持地大张开tui,自己掰开*瓣求他Jin_qu才挺身而入,一场Xi_ng事酣畅淋漓,明明是熟到不能再熟的body,却总没法觉得腻烦。

“真是奇了怪了**你说我到底为什么会做这么个梦呢?”情事方歇,秦敬缓了缓,却还有点放不下梦见的事儿,困惑地问了沈凉生一句,“别是我上辈子真欠了你的吧。”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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