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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沈凉生倒是未叫秦敬多等他自己也不想多等几日后便再次驱车去了圣功nv中,接秦敬一起吃了顿便饭。

晚饭去的是玉华台,二楼清雅的一个小包间,台面上已摆了四道冷盘,看菜色也挺素致,倒真是顿便饭,不似宴客般奢华。

“二少可真够朋友,还知道替我省钱。”秦敬落座后随口同沈凉生打趣。

“上回你请我听过相声,这顿还是我来吧。”

“不过是几个段子一壶茶,你就这么好打发?”

“你若真觉得对不住我**”沈凉生抬手为他斟满一杯洋河酒,“便利索着干了这杯吧。”

“行,上回本来就是我爽约,原

应自罚三杯,现在变作一杯,倒是我占便宜了。”秦敬也不推辞,干脆利落地饮净一盅酒。

“谁准你占便宜了?”沈凉生又再为他满上,淡淡道,“仍是三杯,一杯不准少。”

“沈公子,你怎么那么小气?”秦敬被他逗笑了,反正酒盅不大,也懒得计较这两杯的分量,依言一滴不漏地饮了下去。

玉华台经营的是正宗淮扬菜,洋河大曲亦产自江苏,入口绵,酒Xi_ng软,颇具有欺骗Xi_ng。秦敬空腹喝了三杯,落肚半晌方觉出后劲辛辣,一gu热气盘桓在胃中,又发散到全身,脑中虽还清明,却也面生薄红。

“吃点菜吧。”沈凉生虽存了灌醉他的心思,却也觉着空腹喝太多对胃不好,遂执筷为他夹了道冷盘。

两人边吃边聊,秦敬又被劝了几杯,待热菜走完三道,已有些微醺,见沈凉生还为自己斟酒,赶忙推辞道:“明天还有课,今晚回去也有卷子要改,真是不能再喝了。”

“其实今天是我生日,”沈凉生手下动作不停,一道清亮酒ye不疾不徐注满杯子,“秦先生就舍命陪君子一回?”

“舍命陪君子可不是这么用的,”秦敬好笑道,“再者说,今天真是你生日?骗我的吧?”

“先生好学问,我哪儿敢骗你,都是你骗我。”

“沈公子可别乱冤枉人,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实则沈凉生也就那么随口一说,闻言却偏一本正经地想了想,末了总结道:“既是还未骗过,就别开这个例了,往后也不许骗我。”

“沈公子,你多大了?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赖皮。”

“过完今日,就整二十六了。”

“那比我还大两岁**原来真是你生日?”秦敬见他说得认真,讶异问了一句。

“西历生日,”沈凉生顺着他的话面色泰然地胡扯,“家里只过Yin历,阳历只有委屈先生陪我过了。”

“你少来吧,”秦敬笑着摇摇头,举起酒盅,“生日快乐。”

两人碰杯饮过,后头沈凉生再为他斟酒,秦敬也就不再推辞,左右寿星公最大,真的为他“舍命陪君子”一回就是了。

沈凉生的酒量是交际场上练出来的,这点酒还不够他垫底,秦敬却是真的有些醉了。有人醉了会哭,秦敬醉了只笑,颊边浅浅一个酒窝,看着讨喜得很。

脑子一犯晕,看东西都有些模糊,秦敬取下眼镜擦了擦,却没立时D回去,只望着沈凉生为自己夹菜的手出神。

沈凉生给他夹了筷虾仁,抬头便见到他微微眯着眼发愣,眼角一粒红痣配着面上薄红颇有些旖旎feng情,心中不由一动。

“看什么呢?”

“沈凉生**”秦敬笑着抬眼,望向他道,“有没有人同你说过,你手长得真好看?”

“这倒没有,”沈凉生微挑起眉,“只有人夸过我手指灵活。”

“嗯?”秦敬没听明白。

“nv人_On the bed_说的,”沈凉生这话已是清清楚楚的T笑,“还不明白?”

“**亏你能把这种话也说得一本正经。”

秦敬面色一晒,脸上又红了一分,有点尴尬地把眼镜D了回去,拿起筷子闷头吃菜,模糊觉得沈凉生一直盯着自己,目光似有火热温度,又觉得是自己酒喝多了,面上生热而已。

一顿饭吃完已是八点多,秦敬跟着沈凉生走出饭店,冷风扑面一吹,脑子瞬时清明了些,往前走

了两步,却又一个踉跄。

醉酒后最经不得风吹,短暂清醒后头便晕起来,自己_geng本走不稳当。沈凉生半掺半抱着他,把人扶上车,边打火边道:“你这么着回去我也不放心,我住得近些,你先去我那儿醒醒酒,好点了再送你回家。”

秦敬先前T侃沈凉生像小孩儿一样赖皮,如今自己醉了,口中言语却当真带了些孩子气:“都是你,说不喝了还没完没了,我晚上回家还得改卷子,真是讨人厌。”

“算我不对还不行?”沈凉生自己用心不纯,怎么听他这话怎么觉得像在撒娇,倒也愿意说两句好听的哄哄人,“大不了卷子我帮你改。”

“就您那水平?还不如我教的小丫头。”

秦敬回了句zhui便不出声了,迷迷瞪瞪地靠在车座里,似是睡了过去。

沈凉生并未与沈父一起住,自个儿在剑桥道置了幢宅子,离玉华台不算远。

剑桥道虽属英租界,宅子却是座法式洋_F_,He着楼前花园占地足有两亩,大部分时候除了沈凉生只有几个佣人,冷冷清清地没什么人气。

车子开到镂花铁门前略停了停,待门_F_将铁门大敞方再开Jin_qu,停在楼侧青条石阶前。秦敬在车上浅眠了片刻,酒已醒了几分,不用人扶就自己下了车,往里打量了一眼,问了句:“一会儿万一碰见沈老爷子,我要怎么打招呼?”

“我爸不住这儿,你也不必拘束。”沈凉生引他走上条阶,直接穿过正厅和大客厅,带他拐进书_F_,将人安置在长沙发里,“再睡会儿吧,卷子我给你改,保证不出错。”

“你当真的?”秦敬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怕你生我的气。”

“说我贫zhui,您贫起来也不差,”秦敬笑着从他手里接过一沓试卷,翻出夹在里面的答案纸,“愿意改就照着改吧,错一罚十。”

“罚我还是罚学生?”

“一块儿罚。”

佣人送茶进来,出去时轻手轻脚地带好门。秦敬躺在沙发里,脸朝着沙发背,虽说脑子还有些发飘,却也没什么睡意。书_F_中只有身后悉悉索索的卷纸轻响,秦敬翻了个身,往书桌那头望过去。

沈凉生倒真在专心改着卷子,台灯暖热的光勾出他的侧影,静美得仿佛画室中的石膏人像。

两个班的卷子不算多,沈凉生改完最后一份,理好卷纸,侧头便见秦敬已摘了眼镜,躺在沙发中半眯着眼望着自己。他起身走近,半弯下yao,抬手按上对方的太阳*,边轻揉着边低声问了句:“头还痛不痛?”

“**还行。”秦敬的脸笼yinJ在对方的Yin影中,闭着眼小声答了一句。

室nei太安静,沈凉生手中动作虽未越矩,He着两人间喁喁低语,气氛却变得有些不可捉Mo。

秦敬觉着自己的心莫名奇妙地愈跳愈快,忍不住轻咳一声,躲了沈凉生的手,重D上眼镜,站起身走到书柜边,似是很_gan兴趣地浏览着架上书册。

沈凉生是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者,读书也讲求实用原则,架子上都是些经济学和商品学的外文书,连本消遣的小说都没有。秦敬虽说英文还可以,但对这方面既无兴趣也无研究,当下想找点什么话题来说也找不着。

“诶?”秦敬目光逡巡了半天,终于见着本自己也读过的书,伸手抽了出来,“没想到你也会看这个。”

沈凉生走到他身边,见他手里拿的是本勃朗宁夫人的诗集,边淡淡回了句“也没怎么看过”边拿过来放回架上,关He柜门。

虽然沈凉生惯常便是这副不咸不淡的德Xi_ng,秦敬却隐约觉出他有一丝不快,似是不愿就这个话题多谈。不过不管其中有什么缘由,都是沈凉生自己的私事,秦敬不会打听,但一时也找不到其他的话说。

“会打桌球么?”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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