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齐横秋甫一清醒过来,就被师侄女陶嫣的哭嚎声震到头痛欲裂,巴不得闭眼再度装死。

众师侄齐呼:“小师叔,您可算活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齐横秋心想自己不过是挨了苍峒长老一掌,怎就搞得如同英年早逝一般。

他久睡后jīng神恢复了些许,悄然活动手指,凝神将灵力从体内过了一遭,由衷感叹林晚舟的碧雪丸果真奇妙。

屏息调和后环顾四周,齐横秋才看清,chuáng边黑压压围满了人——竟是差不多半数弟子都到了,独不见林晚舟和景煜。

齐横秋心中感动,心想果然人都有颗良心,平日里自己这个师叔对他们好带他们玩,关键时刻他们也知道关怀。

大师兄或许在气头上还不肯来,但景煜这混小子怎的也不过来瞧瞧?

陶嫣端来杯茶水,扶他起来小呷几口。清凉一线过喉,齐横秋扯着嗓子问:“怎么不见景煜?”

林晚舟的首徒方纪云冷哼:“小师叔还记挂他,他有脸来吗?”

“话不能这么说,”齐横秋堆起惯日的笑脸,“你们是师兄弟,不可背后妄论——他怎么样,现在何处?”

背后有个小弟子刚想开口就被方纪云一眼瞪回,一屋子人问到景煜竟都成了哑巴。

齐横秋耐心逐渐磨灭,他皱眉:“有什么不能说的?”

陶嫣委屈道:“并非不可告人,是……是师尊不许说。”

记忆里,这对齐横秋而言如兄如父的大师兄林晚舟,性情一直最是温和柔善,他为何要封住众口瞒阻消息?

正想着,一个弟子端来药汤,“药来了药来了,小师叔慢点喝,当心烫!”

齐横秋虽被众人唤一声师叔,实际却并不是什么胡子花白的年迈老人,不过是辈分所致。若认真算起,他不过大眼前这群小屁孩们五六岁而已。

故而当下他果断抛弃老脸不要,闭眼一歪,哼哼道:“还喝什么药,死了gān脆。一个两个没人把我放在眼里,问个话都要瞒着我。我不喝,谁想活谁喝去吧!”

方纪云是这群弟子里最年长的,众人难办,求救地看着他。可他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人,面前这位可是令师尊都时常无法的泼皮无赖小师叔。他说不喝就断然不喝,自己总不能掰着嘴往里灌。

但不喝药伤无法痊愈,师尊过问起来一样是要责骂的。

方纪云叹气,接过药碗:“小师叔喝吧,您喝了,我定全盘托出。”

方纪云是首徒,说话向来算数,齐横秋心道这还差不多,接过乌漆麻黑的药汤一饮而尽。

“这下可以说了吧?”

方纪云叹气,“小师叔,我知您心善,打小对那怪胎总照顾多些,可他也要领情才是。这次师尊赏脸让他同您下山参加个拾花会,他都能惹出这么大篓子,师尊怎能不责罚?”

齐横秋奇道:“明明是苍峒派的人不讲理,这也能怪到景煜头上?”

方纪云道:“可事情起因确实皆出于他!现下师尊罚他长跪青鸾殿前警示众人,非允许不得起身……哎,小师叔!您才刚好,这是上哪儿去!”

未待他说完,齐横秋已披衣跳下chuáng,推开众人,直奔青鸾殿去。

此事说来话长。

齐横秋是被沈慕云捡回寒苍山的。而能全胳膊全腿长成如今的俊俏青年,靠的主要是林晚舟照料。

齐橫秋懂事后才知晓,寒苍山乃是仙门旺派,只不过沈慕云这个闲散人偷懒惯了怕麻烦,故座下总共只收两名弟子,授课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师尊不是个正经师尊,教剑术功法时敷衍,摸鱼she鸟却不请自来。沈慕云还生着张近乎妖冶生媚的脸,齐橫秋从来瞧不出他究竟多大岁数,从前倒问过一嘴,得来的是“与山河同辉”的扯淡答案。

虽一点长辈样都没有,沈慕云在齐橫秋心中却平易可亲。

某天,不靠谱的师尊突然留封信悄然离山,美其名曰“làngdàng江湖”——这事符合沈慕云的尿性,可有师尊总比没师尊qiáng,多年如家人般朝夕相伴,齐横秋心里很难过不舍。

可他不敢表露。他知道自己没上山前,师兄跟师尊一直相依为命,二人情谊相比他更为深厚,师兄心里定然比他难受百倍。

师尊走后林晚舟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出门,四五天柴米油盐不进,任凭齐横秋在外苦苦哀求也不开门。

齐橫秋搞不懂沈慕云为何这般行事,他怕林晚舟出事,日夜守在门口不肯离去。

后来忘记是怎么好的,有天夜里林晚舟突然就开了门。他给倚门打瞌睡的齐横秋盖上条毯子后,便坐在齐橫秋旁边,沉默地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

齐横秋见林晚舟肯出来大喜过望,又自知嘴笨也不敢胡乱开口,巴巴望着林晚舟。等了好一会,林晚舟才道:“明日广开山门,招收弟子——这是师尊临走前的嘱托。”

寒苍山本就是仙家名门,广开山门后慕名而来的人很多,寒苍山上逐渐热闹起来,最终成了如今盛况。

景煜是个例外。

他不是被家人送来或是自己跑来拜师的,他是被林晚舟带回来的,这也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那天白日本是朗朗晴空,艳阳高照,下午时却突然惊雷滚滚下起瓢泼大雨,很是古怪,林晚舟偏偏挑了这天下山办事。

傍晚齐横秋撑伞在山门口久等至林晚舟归来时,第一次见到雨幕中师兄怀里的小景煜。林晚舟说他父母皆亡举目无亲,自己心中恻隐便带了回来。

景煜话少的可怜,性情颇为古怪,自来到寒苍山从不与人jiāo往。山上俱是少年人,正是活泼朝朗的年纪,偶有的特立独行使本就不招人喜欢的景煜更加格格不入。

而这之后,除每日对首徒方纪云都有单独的教习外,林晚舟每隔几日还唤景煜去青鸾殿,紧闭殿门,二人一待就是一整天。

不论是山上的桃源仙境还是山下的纷繁世间,有人的地方总会有恶念。

林晚舟唤景煜能做什么?众人猜测纷纷,得出的答案自然是偏心授业。方纪云是大师兄,众人自然无二话,可景煜这个来历不明的怪胎凭什么能独得师尊青睐?

于是嫉妒、不满夹杂愤恨,寒苍山上所有人开始心照不宣对景煜冷待。谁若是跟他多说话则会被取笑,谁若是可怜他则会被排挤,久而久之再无人敢与他接触。

他是个“不争气”的。虽隔三差五被林晚舟唤去私下教诲,功法却很平庸,山上自有一套“欺软怕硬”,众人暗地里常常使绊子整蛊他,景煜在寒苍山,宛若黑云笼罩yīn暗下的一个鬼魅。

齐橫秋对此事很不解,林晚舟岂会不知他的偏心使景煜成为众矢之的?但他却丝毫不改,甚至齐橫秋问他时也装傻敷衍。齐橫秋不愿用恶意去揣测别人,尤其还是从小长大的师兄,因此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照看帮拂景煜。

当景煜练剑进展缓慢,挨至晌午早已没有饭菜时,齐橫秋会提前为他备好;当他每每想去活泉沐浴却被众人撵出时,齐橫秋会从背后抱着他没皮没脸的跳进泉水,激起千丈水花;当寒冬腊月,景煜的被褥被人恶意浸湿时,齐橫秋会替他换好新打的棉被,并对始作俑者挨个赏赐bào栗……

并非他心怀仁义,天生想成为什么善人好人,而是他总觉以此像是可替师兄“还债,减轻他心中的负罪。人心都是肉长的,相处久后最初的动机与情感也会随之发生改变,照看景煜慢慢成为齐橫秋的一个习惯。

这次下山参加的拾花会是仙门每年都举办的一个“喝茶大会”,最是无聊,但好处是能下山公费游历。林晚舟抽不开身,齐橫秋便是寒苍山的代表,他又担心自己走后景煜孤单一个人没人撑腰,于是gān脆求林晚舟把景煜也带下山。

人倒霉喝水都塞牙,他们刚进本次举办方苍峒派的山门,就撞上了一场门派动乱。

究竟怎么回事齐橫秋也没搞清楚,反正进山不久就蹿出一群黑衣人跟苍峒派弟子打斗起来。齐橫秋最初觉得这是别人家事不欲掺和,拉着景煜躲到角落里,准备等争斗平息悄悄溜走。

可这时,有一黑衣人制住了一名苍峒派弟子,而后周身散出森森魔气,魔气如细丝般迅捷钻入那弟子的眼鼻口中,那弟子狠命挣扎没一会,就化为一具gān尸再不动了。

齐橫秋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魔族人。

近年来,仙门百家日益壮大,魔族久被压制,势力渐衰,多少年都没再有踪迹,没踪迹不代表他们不存在,当那传说中yīn狠毒辣的杀人手法出现在眼前时,齐橫秋心底涌出阵阵寒。

事已至此怎可袖手旁观?齐橫秋提剑冲去,因着功夫不赖又身手敏捷,很快帮着苍峒派弟子制住了几个黑衣人。但他实在太不了解魔族,魔族除诡异的杀人手法外,骇人的还有魔阵。

黑衣人抽身如鬼魅,化作黑影弥散空中,又飞速聚合,逐渐形成一个巨大阵法。这魔阵看似平平无奇,可稍有不慎一夕踩错变会被即可绞杀。

齐橫秋等人以为只是普通阵法,于是按例踏入阵中想寻找阵眼击破。就在这时,一旁沉默的景昱忽然发疯似冲来,一把拉回了齐橫秋。

魔阵吸附力惊人,景煜咬牙狠命拽回齐橫秋后二人猛跌至地,苍峒派的弟子却不慎全被吸入阵中。魔阵散发出森森黑气密布四周,令人看不清虚实,魔气是方才齐橫秋见到的数倍不止,且眼看就要渗入那些弟子眼鼻口中。

齐橫秋心中大骇,救人要紧!他爬起来正欲再度冲去,身边的景昱突然抱头倒地颤抖不止,口中凄厉地嚎叫着。

这孩子从小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被孤立也好被欺负也罢,从没有过多表露,齐橫秋不敢想他究竟有多痛才会喊叫至此。

他急忙抱住景煜,可转眼又见阵中的弟子难耐地撕扯衣襟嚎叫,黑衣人得逞的笑声闯dàng山间分外妖异。

就在齐橫秋急火攻心不得其法时,景煜的额间大放红光,一个齐橫秋陌生的纹路正逐渐浮现在他的脸上、颈间……

阵法骤然停止,陷入昏迷的弟子身上那无形牵制的力量瞬间消失,重重摔落在地。

红光似乎镇住了黑衣人,魔阵重新变回几团黑影,黑衣人整齐有序落地,而后单膝跪下,眼中俱是惊惧之色,口中低声念叨着齐橫秋听不懂的话语。

又一大批黑衣人奔涌而来,团团围住他们,惨叫声、刀剑jiāo错声让齐橫秋顿悟——这不是一场门派动乱,而是一场有预谋的屠杀。

怀中的景煜额头上有簌簌冷汗滴落,周身颤抖不止。齐橫秋握紧手中仙剑,自认倒霉,咬牙决意拼死一战。

然而黑衣人们却不再行动,只盯着他们,神色异常古怪。良久,为首一人站出,指着昏迷的景煜:“把他给我。”

齐横秋冷笑:“做梦!”

此言一出,氛围肃杀bī人。而景煜就在这时逐渐恢复意识,他眼神尚不算清明,声音却有几分力道:“退后!”

为首那人浑身一怔,居然没有恼怒,眼中反充斥着不明喜色。而令齐橫秋更为惊诧的是,他们真的听话向后退了几步。

远处苍峒派的其余人已往此处赶来,黑衣人似乎开口还想辩解什么,但景煜直接打断他:“下山!”

一旁本被魔阵搅入昏迷的弟子苏醒,惊呼道:“他额头有魔印,他也是魔族人!”

所有弟子闻声吓得倒退,想要速速逃离呼喊救兵。为首那人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他猛一抬手,黑影闪过,刚刚逃窜的弟子全部倒地。

“你做什么!”景煜惊道。

黑衣人杀人不费chuī灰之力,他目光渐移逐渐锁定齐橫秋,“到你了。”

“你胆敢碰他,我即刻死在你面前。”景煜的声音像结了冰,透出浓烈杀气。

黑衣人应声停手。这时,苍峒派的山主与长老赶到,看见地上气绝身亡的弟子后心中大恸。

“魔族宵小,此仇不共戴天!”

齐橫秋眼疾手快,从震惊中缓过神,在众人视线移过来前伸手死死捂住“魔印”及残存的红光。他的举动正巧被为首的黑衣人捕捉,后者微不可查地眯起眼。

不知苍峒派长老哪根筋搭错,第一反应是齐橫秋他们与魔族勾结,不依不饶要讨个说法。

为首那人冷笑两声,用魔族话嘀咕几句,所有黑衣人登时整齐划一排好,而后结出一道巨阵,障眼的黑雾让众人一时无法招架,再睁眼,片刻间几十人竟已消失于阵中。

倒霉的苍峒派平白经历了一场浩劫,仿佛魔族人从天而降仅仅只为屠杀一些弟子。此等血海深仇、耻rǔ与不甘找谁说理?

苍峒派长老看着满山尸首痛哭流涕,捶胸顿足,口中谩骂不已。

齐橫秋深知不便久留,趁乱想溜,抱着景煜转身就要下山,可后面的发展越发离谱。

苍峒派长老满心的怨恨悲戚直往他们二人身上发,“站住!你倒想走的容易?”

齐橫秋停身,“此乃你们苍峒派私人恩怨,关我们何事?”

苍峒派长老眯眼:“从头至尾你为何紧捂他额头?此间必有蹊跷,我非要验一验——吃我一掌!”

这人说打就打,根本不分青红皂白!

电光火石间,景煜本能想去反击,却被齐橫秋狠狠压制,自己转身用后背硬生生受下这一掌。苍峒长老内力果然深厚,齐橫秋只觉双腿发虚,喉咙一甜差点老血喷涌。

景煜惊呼:“师叔!”

齐橫秋堪堪站稳身子,搂紧怀里的景昱,一时没察觉到景煜瞳孔猩红滴血,额间本已黯淡的魔印刹时大放光彩,就要捂不住。

他背对着苍峒派的人道:“打也打了,接下来是想跟我寒苍山决一死战?”

苍峒长老这一掌使了七八分力,本是想打的景煜,没成想会被齐橫秋拦住。苍峒派眼下元气大伤不能再得罪寒苍山,山主周绝云自知此事理亏,只得先按耐住心中愤恨:“师弟多有得罪,二位见谅。我会将此事尽快修书与林山主,想必他自会有所裁决。”

“那便静候处置。”

说完,齐橫秋御起仙剑带景煜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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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苍花开第1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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