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融和杨晔快马飞驰在东海关外城郊的官道上,这时候太阳已经下去了,只在天际边留下一小块晕染的醺红,裹着冰碴子的风越来越冷冽,刀子似的迎面扑在脸上。
杨晔的脸被chuī得跟个冰块似的,bào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针扎一样疼,他几乎能_gan觉到自己的皮肤是怎么一点点皲裂开的。
“撑一撑,快到了!”周子融在前面冲他喊到,显然周子融也被冻得够呛,嗓子眼儿里简直就像是结了霜,声音一大就嘶哑得跟破冰碴一样。
风呼啦啦地在耳边呼啸而过,杨晔的脑子里嗡嗡直响,耳_geng子早被冻得生疼,一下子没听清楚,半天才反应过来周子融好像说了点什么:“将军?”
“快到了!”周子融回过头来冲他扯起一个带着鼓励意味的笑,“再往前不到一百里就是城关了,撑住A,回去让人给你温壶酒。”
这话很好地起到了望梅止渴的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杨晔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那温热的甚至是有些滚烫的琼浆,辛辣辣地滑过喉管灌到肚子里,能瞬间让人全身都暖和起来。
他咽了口唾沫,神智清醒了些,稍微活动了一下紧攥着缰绳不动的手指,朝着周子融指着的方向望去,他隐隐约约能从暮色中看见一片棱角分明的影子,起伏在地平线上——那的确是东海的西南城关。
杨晔从来没有遭过这种长途奔命的活罪,从body到jīng神早就死去活来一遍了,这时候一看见城门,立马_gan到一gu热血涌上了头顶。
——以至于他都没听见周子融喊他停下。
“勒马!勒A!”
一个尖利的马啸声将杨晔的注意力硬生生地拽了回来,可惜已经完了,杨晔只_gan觉身下的黑鬃灵驹忽然一个猛子朝前扎了过去,他一手慌忙扯住马缰,却耐不住那gu巨大的拉力,一瞬间天旋地转,后背一痛,一个跟斗
滚下了去。
杨晔摔了个人仰马翻,好在是人还算皮实,没什么大碍,他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眼前又有什么东西寒光一闪,紧接着“铛”地一声响——周子融拔刀将一只飞到杨晔眼前的飞镖给堪堪挑开。
“起来!”周子融一把将还在发懵的人揪着领子拽起来,拎个七八尺的大小伙子跟拎jī崽儿似的,手一撂就给扔到了一旁的草坪上,“老实爬好!”
杨晔被连着摔这么两下,两眼一阵发黑,直觉自己脑花儿都快散了,头晕眼花地抬头看了一眼,立马吓得浑身冷汗,不敢动了。
十来个江湖打扮的人围在周子融周围。
刚才官道上被人用极细的类似鱼线的东西拉了一条绊马绳,huáng昏光线晦暗极难察觉,周子融发现的时候险险勒住了马,而恰好杨晔当时在走神,直愣愣地就撞了上去。
——结果四条马tui儿都被齐齐削掉,断掉的tui汩汩地往外冒血,那匹马此时正侧瘫在道上奄奄一息地直倒气,马zhui都皮松rkua地歪在一边。
天色暗了下去,破焰的刀刃滋滋腾着白汽。
周子融道:“尔等何人?”
其中一个手里拎着流星锤的把铁锤往背上一甩,空出手来冲着周子融抱了个拳:“天山十四灵,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今日劳烦来借王爷项上人头一用!”
周子融虽然不与江湖人来往,但也从元锦那里或多或少听过一些,天山十四灵就是江湖上的十四个游勇凑在一起,gān的都是脑袋别kuyao上的勾当,打着“十四灵”的旗号,而究竟到底是不是都是灵能者其实也未可知。
京城有人要他的命,又不想落了话柄,所以不用有编制的,转而到江湖上去重金求勇。
一个披着袈裟的秃驴肩上扛着一_geng长棍,长棍的另一头挑着一个黑布袋子,这秃驴长得膀大yao圆,满脸横r,到像是个武僧。
只见他挑着黑布袋子朝周子融甩过去,布袋子骨碌碌在地上滚了几圈,正好停了周子融脚尖前不远处,周子融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用刀尖将布袋挑开。
布袋子一开,就有一gu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里面装的竟然是一颗人头——正是前日江边杀他未遂的刀疤,这节气天寒地冻,尸体不容易腐烂,五官都还清清楚楚。
周子融眯眼瞅着那秃驴,冷笑了一声:“哟,壮士这是何意A?”
那僧人打扮的秃驴哈哈大笑了几声,十分不慈悲地道:“这废物做不成事,我就替王爷把他给剁了,身子喂了狗,脑袋拿来给王爷欣赏欣赏。”
周子融不作声,天一黑下来别人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刀光一闪,地上的人头又被挑飞了回去,直朝着
那秃驴的面门砸过去。
秃驴大骇,长棍一挥将人头挡开,而此时周子融却已不知怎么闪到了他的跟前,电光火石之间,破焰刀以一种极为刁钻的角度从斜下方往上挑了过来。
秃驴急急后退几步,长棍一舞,和刀刃石破天惊地撞到了一起,砸得火花直迸。
这一棍力道极大,震得周子融虎口发麻,紧接着刀锋一侧,顺着长棍切了下去,秃驴连忙一别手,却还是让周子融在胳膊上划了极shen的一道,一开始只是好似破皮的一小条缝,过了片刻才皮开r绽起来,血止不住地往外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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