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笙的印象里，玄天阁就是一群见光死的夜猫子，极少在光天化日之下看到他们的人影，即便是出现，也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像个黑粽子——就连这玄天宫，也是昼夜不分不见天日。

nv皇离他五十步远，黑蒙蒙地笼在一层珠链后面，借着烛光在碎珠上细碎的粼光，他才能勉勉qiángqiáng看清那副熟悉的身形。

玄天卫悄无声息地往旁边让开一条道，通向nv皇所处的那间挂着珠帘的小阁。这玄天宫建得冬寒夏冷，在这滴水成冰的节气里，宫中更是连空气都仿佛被冻住了，压得人喘不过气。东笙只在地上跪了这么一会儿，tui就已经被冻得麻木，他试着动了动自己僵直得跟冰凌子似的胳膊，在冰块儿一样的地板上顿首三下，刚要起身，离他最近的一个玄天卫用黑金杵在地上“咣’地顿了一下。

东笙一愣，只听那人以一种恶鬼一般沙哑到极致，又像是裹着铅一样的声音低沉沉地喝了一声：“跪！”

东笙无奈，只好又跪了回去，膝盖抵着地往前膝行了一段，然后又是三叩首，再膝行，再叩首，一直到nv皇帘外十步的地方才停下来。

两盏烛台在这间漆黑的冰窖里就跟摆设一样，在这种人为营造的qiáng大的冰冷与黑暗之下，那两只小火苗就显得有点儿柔弱了，该晦暗的还是很晦暗。

顶多能让东笙认清他亲_M而已。

东笙两掌一He，又嗑“怦”地了个响头：“儿臣叩见陛下。”

nv皇把半掌大的一只茶杯放回了榻上的雕花小案，漫不经心地抬手挥了挥，跪在一旁的nei官便起身将珠帘拉开，挂在了两侧的细银钩上。

她慢悠悠地翻了个身，眼也不抬，过长的睫毛在颊上投下一片细碎的影子，眼尾挑着，有种说不出的目中无人。先是沉默了一阵，她借着案一手支着额，好像一看见东笙就头疼似的，有意无意地叹了口气，才缓缓道：“知道为何召你来这儿么？”

身后就是十几个身上配着刀剑暗器的玄天卫，东笙清了清因为太久没说话而被糊住的嗓子，不敢太大声，怕嗓子被冻坏了，声音一大就要嘶，于是低低地道：“儿臣知道。”——因为这嗓音，倒是颇让他显出了几分认错地意思。

nv皇闻言才好不容易肯赏脸撩了撩眼皮子，鸿毛浮水一般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牙缝里嗤出一声冷笑：“你还知道了**说来听听。”

东笙道：“儿臣有罪。”

nv皇挑了挑眉：“何罪？”

东笙顿了一下，想了想，然后咬字清晰地道：“不安天命之罪。”

nv皇一掌拍在案上，震得案上的杯子都抖出些茶水来：“大胆！”

东笙不吭声，nv皇指着他的手抖了抖，差点儿气笑了：“你**你还真敢说A咳**咳咳**”

nv皇一时激动，被自己的口水呛得说不出话来，旁边的nei官连忙上来一边抚她的背顺气，一边给她递茶，她喘了半天，才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一看见东笙就仿佛觉得刺眼一般，头疼得皱着眉闭上眼，哑声问道：“这事**真是你gān的？”

东笙点头：“是。”

“主意也是你出的？”

“是。”

nv皇来见他之前就已经T息半天了，生怕自己看见这儿子会忍不住冲上去把他给撕了，可如今她发现自己之前所做的所有的心理准备都是白费。

她还是想把他撕了。

“先祭祀已经西去了，朕追究不着，你你**你可知要不是**”nv皇话说不下去，最后一句堵在了zhui边，手晃悠了两下，然后还是只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也罢**呵，你是不是觉得朕不敢治你？”

nv皇似是无力地看着他，一边摇着头，一边起身勉qiáng提了口气：“行**行，都能耐呗，你不纳妃，还害死李家nv，对，还有你举荐的那几个nei阁新人，你**你是不是觉得朕老眼昏花，看不明白？嗯？现在你又闹这出**”

nv皇越想越气，按在桌上的手直打颤：“太子已经是你的啦，你还想如何？你不动，那蒋坤能耐你何？！你是储君！他能耐你何？！朕现在就能把你打入黑水牢你知不知道！”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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