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东海这极尽繁华的地界上,望海楼也是远近闻名的第一高楼,顶楼炒成了个天价,一座难求,普通的商贩打拼一个月才够点一盘花生米——来这里宴饮的非富即贵。
北昭王毕竟是东海统帅,虽说天生是个好静的x子,但也总少不了逢场作戏的时候。
“来来来来,小王爷,你我二人复饮一杯如何?”康老板老面馒头一样的胖手捉起一只小盏冲着周子融晃了晃,油光满面的脸上泛着两大团醺红,整个人长得圆滚滚的,又泛着油光,裹着身绛红的薄锦袍,坐在那儿好似一尊包了浆的不倒翁。
他一笑露出几颗明晃晃的金牙,眼睛都让r给挤没了。
周子融这才刚刚端起杯子,旁边的几个老板又跟着起哄起来。
其中一个似乎姓赵,长得尖zhui猴腮,一副穷酸相,可若是真的说他穷,那大概就是穷得只剩钱了的那种,他才一听康老板的话,便也连忙抄起杯子举了起来:“诶诶,也算上赵某,早就听闻小王爷一表人材,如今一见**嗬,果真是所言非虚A,让我们这些老东西都要自愧不如啦哈哈哈哈。”
李老板一拍大tui笑道:“赵老板瞧您说的,咱们贵庚A,哪能与小王爷相比,小王爷可是风华正茂,咱们那,都要风中残烛啦。”
其他几个也拍着掌笑起来,赵老板脸一臊,摆了摆手示意惭愧,周子融不声不响地坐在这群人中间跟着陪笑,十分耐心地等着他们客tao完了,大家又各自喝了几杯,周子融便渐渐敛了些笑意,缓缓将手中的空盏顿在了桌上。
雅阁中慢慢安静了下来。
从一开始周子融提出自己目的的时候,这些人就一直在跟他打马虎眼,一个接着一个找各种理由灌他的酒。周子融已经不知道喝了几盏,桌上的菜还没吃到一半,就觉得已经有些饱。
不过虽说脸上有些发红,但神智却还清明得很,谈吐更是一点也不含糊,只见他温温和和地笑了笑,不疾不徐地道:“各位大人都是我东海的中流砥柱,举足轻重,今日晚辈请各位大人来呢,也是想与各位大人谈笔生意**”
康老板讪讪地道:“小王爷您看这**哎,其实吧,方才李老板有句话在下认同得很,我等也都一把年纪了,也接不起什么大生意,就盼着个安生而已。”
“是A小王爷,”李老板也道,“不是我等不帮您A,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A。”
毕竟东海统帅部的生意,不是什么人都敢掺和的。本身跟官府挂钩的买卖就不好做,虽说是收益大,但风险也大——更何况这都扯上边防了,北疆战火未歇,人人自危,谁想在这种时候引火烧身。
“不过是这样的,”周子融脸上的笑意一分不减,“晚辈也知诸位大人的难处,所以这一次的船,都由东海统帅部来安排,定然不会占各位大人一分一毫的便宜。若是还不放心,诸位也大可携家眷南下,晚辈也不过就是想借诸位的招牌用用。来往应酬,也不需要各位大人亲自出马,届时写封亲笔信就行了。”
“哎,我等当然shen知小王爷体恤,只是这不仅是船的问题A**小王爷也看到了,如今这东海不景气,小王爷所说的生意的成本可不是个小数目,我等也实在是囊中羞涩。”康老板叹了口气,摆出一副伤chūn悲秋的模样,“这要是早些年,兴许还能拼上一把,可如今我等这些个老东西已经折腾不动了。”
“康老板说的是A,”赵老板也跟着附和道,“那沙安是虎láng之地,即便是在海上也算不上是万分保险,更何况那地界偏僻得很,是非多**不是我等苟安,也实在是为小王爷担忧A。”
“就是,”李老板嘬了口酒,皱起了眉头,“小王爷家大业大,也当明哲保身,这回圣旨既然没落到小王爷的头上,小王爷又何苦去趟这淌浑水**太子殿下的确是不容易,可小王爷也不能就这么把自己搭Jin_quA。”
“小王爷,您听我等一句劝,别掺He这事儿了**再说了,陛下放着满朝文武不用,偏偏将太子派到北疆去,为的是什么?”
“对A,殿下那是迫于萧墙之祸。殿下虽说是储君,可**可至今不知其父族A,不像公主有蒋氏撑yao。陛下当年立储的时候殿下还只是个*娃娃,若不是因他是黑灵转世**那时候陛下登基刚没几年,正立威望的时候,立黑灵为储君也不过是图个名头,不然为何之后又把殿下送到咱东海来**”
“诶行啦行啦,李老板,这话就不该说了。”
“我这不是替小王爷担心呢嘛,这北疆战事,说到底和京城里头的夺嫡neng不了gān系,小王爷还是少掺He的好**毕竟太子没有父族,这储君又不是不可易的**”
“李老板!你**你**哎!我看你就是喝多了,胡言乱语!**小王爷可千万别往心里去A。”
周子融依旧笑而不语,那李老板喝得满脸通红,被康老板一喊也清醒了些,怏怏地闭上了zhui。
一直跪坐在周子融身后没什么存在_gan的元鲤冷不丁开口道:“还请诸位大人自重,莫不是王爷太客气了。”
他这么一说话,众人才意识到了周子融后边还带着个人。
四下寂静了一阵,李老板刚伸出去的筷子一僵,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他面色不豫地收回了筷子放在碗上,有些难堪别过了脸去。
周子融若无其事地笑笑,既没有顺着元鲤的话头继续把气氛搞僵,也没有说元鲤的不是,兀自提着酒壶给自己续了一杯,抬起来不愠不火地道:“今日晚辈既然亲自来了,就是不想让诸位大人们吃亏,还请赏个面子,且先喝了这杯。”
好汉不吃眼前亏,周子融递了个坡,这几个富商也就跟着下了,权当什么都没发生地又喝过一轮。
周子融虽说自己不是个经商的人,但在东海这么多年,耳濡目染地也知道这都是些无利不起早的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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