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的那张脸长得极其没有特点,如果只是曾经萍水相逢,东笙肯定记不住。而既然是周子融的人,又能得周子融的信任来找他——东笙想了想,心里有了些数。
“阁下是?”
那“狱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牛头不对马zhui地问道:“明天探视的人来不了,殿下可有什么家常要jiāo代?”
明天可不是探视的日子,也没有人说过要来看他。
东笙心念一转,随即若无其事地笑道:“那你跟东宫传话,说孤无碍,不用担心。”
东宫里,就只剩下那几把天罡灵武了,言外之意一听就懂。
“狱卒”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那小的先退下了,还望殿下多多保重。”
他有意无意地咬重了后面四个字,脸上的神色毫无波动,悄么声地退了出去。
直等到他走了出去,在脑海里搜寻了半天的东笙才冷不丁想起一个模模糊糊的名字——元鲤。
他zhui角不自觉地往上挑了挑,但随即又塌了下来,心里不知不觉间悬起了一块石头,他开始克制不住地想,那周子融不会是没接到让他不要提前回京的信吧?
东笙心里打着鼓,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想那周子融一向持重,应该不会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回来。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nei心shen处竟然会因为“周子融为他贸然回京”这个念头而隐隐xing_fen。
他不断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然而再怎么努力却并没有把那作祟的诡异念想给打消下去,就像是抓泥鳅,好不容易逮到了正打算捏死,可稍一不留声,那坏念头又溜了出去,更欢腾地蹦跶了起来。
而他又想,周子融应该没有亲自回来,只是叫亲信过来帮个忙。
毕竟周子融绝对不能提前回京,现在nv皇正在气头上,若是没有实证,说什么都是顶撞,再过分一点就是bī宫。而东笙自己毕竟是太子,nv皇的长子,只要他不是旗帜鲜明地叛国造反,nv皇总不会要他的命——可周子融就不一定了。
东笙好不容易平复了几天的心绪,一下子又不安起来,甚至连原本麻木的yaotui都开始_gan觉到那刺骨的寒意,bī着他想要立刻出去。
华胥人自己窝里斗,笑话已经传到了大凌人的耳朵里。原本温德尔因为南洋一战jīng神恹恹了好长一段时间,甫一听闻华胥太子让亲娘给关起来了,立马就跟打了jī血似的又倒腾起来。
他老人家忙里忙外连轴转了好几天,终于抽出空来见见他儿子。这老王八蛋自己不把自己当人看,也不把别人当人看,一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伽雷就被人从被窝里捞出来,说是国王陛下在枫丹白露园里约见他。
不是因为有多紧急,只是温德尔突然想起来,觉得不吐不快。
伽雷过去的时候只带了杰尔随身跟着,倒不是他怕可能会有什么危险,只不过是单纯地习惯了,不带这么个冷冰冰的大男人在身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温德尔算得上是老当益壮,半夜才睡,天不亮就起来,却仍是jīng神抖擞,早早就被好了茶点在枫丹白露园里等着他。
伽雷给他问了早安,拉了温德尔对面的椅子坐下。
温德尔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等到伽雷入座之后,才笑着对杰尔说:“这里不用你,你先退下吧。”
伽雷微微愣了愣,国王也早就习惯了他身边有这么个跟屁虫,很少会避讳他,除非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
而且国王身边,也确实没有带侍卫,只有几个nv仆,而在温德尔注意到他的犹豫之后,便把这些nv仆都挥退了。
伽雷便回头冲杰尔轻轻道了声:“先回去吧。”
身着银甲的杰尔低头应是,毫不犹疑地退了出去。
“华胥的事你知道了吗?”
温德尔见杰尔退出去了,便开门见山地问了。
伽雷点了点头,抿了一口瓷杯里的红茶:“听说了,怎么?父王有想法?”
温德尔笑了笑,十分含蓄地问道:“你有吗?”
伽雷顿了顿,失笑道:“父王还真是惦念着华胥那一亩三分地惦念得快要茶饭不思了,连说话也变得像华胥人那么拐弯抹角了。他们的太子被亲娘给关进了大牢,朝廷里肯定乱作一团,东海也绝不会善罢甘休,这种时候,的确适He我们趁虚而入。”
温德尔笑而不语。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