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召北昭王入宫觐见——”
东笙给他的消息一点也没错,没过两天,nv皇身边的nei侍公公就来传旨了。周子融在府里足足窝了一个月,老老实实地哪也没去,在王府附近徘徊的各路耳目也什么都没搜罗到。
这也是为什么东笙之前来的时候都会偷偷摸摸挑半夜,逮着那些装作路人小贩的眼线巡视的间隙翻墙入院,这么一个月下来,东笙觉得自己都可以去当江洋大盗劫富济贫了。
周子融连续一个月没上早朝,冷不防让公公一嗓子嚎醒,也不想耽搁,潦草吃了些早膳后就坐着篷轿抄小路入宫了。
大清早的宫里刚刚打过早更,大殿之前冷冷清清地站着两排银甲禁卫军,周子融下了轿子,一路顺着大殿前的坛场往里走。
当年修这座皇宫的时候算得上是大兴土木了,从殿前正阳门到最北边的神武门,光用脚走能把脚脖子走断。
周子融赶上最后一个入朝,在金銮殿前稽首一拜,这才垂首登殿。
番阳国君新丧的消息基本已经传遍了整个华京城,大殿之上却也没一个人主动开口——现在出使番阳的使团正在甄选官吏,而出使番阳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差事,所以没人愿意冒头。
华胥和番阳的关系一向是一言难尽,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而且眼下番阳变天,谁都不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样的格局。
百官参拜的时候,站在最前面的东笙偷偷偏头瞟了他一眼。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nv皇等得不耐烦了,清咳了一声,立马就有有眼力价儿地率先开了口。
御史陈大夫一向是乐于当这个出头鸟的,早就按耐不住了,一听nv皇的意思立马站了出来:“启禀皇上,番阳国君新丧,我朝虽与其多年不睦,但毕竟是隔海相望,臣以为应派遣使臣出使番阳,聊表哀思。”
这句话虽然是句废话,却是一句很有勇气的废话,因为它不仅打破了僵局,而且很有可能引出nv皇的下一句话,比如“那爱卿觉得应派遣谁去He适?”或者“那爱卿可愿走一趟?”。
然而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让人一个头两个大。
果然,nv皇不负众望地问道:“那爱卿觉得,朕应该派谁去He适呢?”
众人不禁倒xi一口凉气,心里开始默默地打起鼓来,生怕这个无知无觉的刺头把帽子扣自个儿脑袋上。
而这陈大夫语不惊人死不休,紧接着就是一句:“臣斗胆自荐,望陛下允准,臣定不负厚望。”
百官霎时间沉默了,大家都知道陈寅这老家伙还停留在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却没想到这人竟然能作死到这般地步,心里都不禁默默道了声:作得好。
nv皇眼角一阵抽搐,她是从来没想过要把这老头子派去遭罪的,可眼下这人已经自己撞上来了,而陈寅无论是官阶还是能力都是无可挑剔的,再加上愿意去番阳的人本来就不多,nv皇只好绷着脸认了:“那就要幸苦陈爱卿了,那不知诸位还有何其他人选A?”
就在陈寅要开口的时候,之前与东笙斗过zhui的张大人突然站了出来:“臣以为,周将军乃出使番阳的不二人选。”
东笙闻言一愣,他虽说知道nv皇有想要把周子融远支番阳以避嫌的意思,但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在大殿之上实现出来。
张鹭年是肯定不会好心到要帮他们的,既然不是要帮,那就肯定是要坑了。
番阳之行吉凶不定,谁都不知道路上会出什么事,到了番阳长生殿又会出什么事。
更重要的是,谁都“不知道”,周子融走了之后,朝中会出什么事。
看来nv皇是早就知道张鹭年不会轻易放过周子融,想要借机把他远远扔出去,然后自己才好在朝中动作——这才任由假借张鹭年之口说了出来。
nv皇略作惊讶得地扬了扬眉毛:“是嘛?那周爱卿的意思呢?”
周子融赶忙识相地跪了下来:“臣愿D罪立功,望陛下恩准。”
nv皇这才装作欣慰地点点头:“那便也要劳烦周爱卿一趟了。”
虽然周子融派兵斯兰是有皇上密令的,皇上不愿他受太大委屈,有意回护。但不管怎么说,“擅自发兵”这个罪名,配上“禁足一月”的惩罚,怎么也有偏颇之嫌。虽然nv皇是故意袒护,但也不能太过招摇,过犹不及就不好了。
而番阳之行简直就是一打盹儿就有人递枕头,番阳情势复杂,但只要稍加留神,总不至于把命丢在那,所以可以说是周子融“将功补过”的不二选择。
可这话叫张鹭年说出来,却总也难以叫人心安。
周子融注意到了东笙投过来的目光,向他回了一个眼神,示意自己无事。
陈寅和周子融一定,整个使团的大架子就差不多搭好了。陈寅虽说是个老刺头,但也算是个十分中肯的老刺头,朝堂之上哪边都不靠,看谁不顺眼就咬谁,所以总不会刻意去图谋他们些什么。
可东笙心里自打知道nv皇打算派遣周子融去番阳开始,就一直惶惶不安,眼睁睁地看着人选定局,虽说可以算是最好的情况,但他心里还跟打鼓似的。
然而事实证明东笙的直觉是很准的。
下一份奏报便是黑旗祸乱的消息。
“黑旗余孽为害我朝边界,望陛下明断。”
搞了半天,当初收复黑旗的时候,有一大部分的黑旗武士跟着祭祀跑出了国,到处游散生事,仿佛是自己不得安生,便要所有人都陪着一起不得安生一样。
nv皇皱了皱眉头:“此话当真?”
奏报的武将道:“绝无虚言。”
“那就给朕抓!”nv皇十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抓着了就杀,算是再给阿尔丹送个顺水人情。”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