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洲听得目不转睛,可乌鸦说到这,却没再继续。
辞年急了,忙扯了一把乌鸦的翅膀,道:“然后呢,你怎么不说了。”
乌鸦沉默一会,继续道:“然后**那些村民就加快脚程。”
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走过道人身边,他们牵着孩子,赶着牛,每一个走过的人,都在向他道谢。他立在那里一动不动,body却不停地微微颤动。
道人用尽了全部的力量,一直高举着那把剑,别人看不见,可乌鸦能看见,那剑端涌出的力量,正结成一堵巨大的墙,那墙虽无形,却挡住了后头汹涌的海làng。持剑的人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墙后的làng花不断冲击,那水也只能化作雨丝,一点点渗过云层,缓缓落下。
他坚守到最后一个百姓kua过山头,坚持到这整个山崖边只剩下他一人。
然后他松开手,剑落下,直直ca入泥地,他也双膝一软,结结实实跪在地上,布_yi染了泥浆,他也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汹涌的海làng冲破了无形的墙,水Zhang起来,很快便漫过了山路,道人看着那浑浊的海水,突然拔剑,从怀中摸出一道符篆,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剑刃刺穿符篆,狠狠钉入水中。
万道金光应声而起,浑浊的黑海发出阵阵嘶鸣,一条通体漆黑的大蛇蹿出水面,它长着一身坚硬的鳞甲,却在body往下三寸处,被道人的利剑刺开了口,那伤口淌出的血都极为粘稠,透着浓重的腥臭。那海蛇瞪圆了眼睛,张开血盆大口,冲着跪坐在泥地里的道人嘶鸣。
道人却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他道:“不过区区妖孽,也敢趁着海啸为非作歹!”
海蛇怒极,它搅动海水,掀起更高的海làng,粗壮的蛇尾凌空一甩,将道人狠狠掀上高空,已经为拦截洪水而筋疲力尽的道人,_geng本没有力量抵抗它的攻势,他瘦削的身躯被高高掀起,又被那海蛇的尾巴狠狠抽中,朝着一旁的山崖重重撞去。
乌鸦说到这,叹了口气:“嘎**我当时心想这人真是个蠢货,若是求饶,没准还有几分生机,何苦要激怒那大蛇呢**”
辞年“啧”了一声,乌鸦自觉不妙,赶紧闭zhui,沉默一会后,又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嘎,后来我也害怕,我一个小妖怪,也敌不过那大蛇,我只看见他被摔上山崖,随后**也许是掉下去了,他挡洪水耗尽灵力,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栖洲沉默许久,终于低声道:“哪边的山崖?”
乌鸦道:“东边的,那座高高的断崖**他们也是沿着那条山路走的,您**”
“你走吧。”栖洲起身,冲乌鸦挥了挥手,“多谢了。”
乌鸦一听栖洲让它离开,连_gan谢都顾不得听了,立刻扬开翅膀向着dòng口飞去,不一会,就彻底没了影子。dòngxué里又只剩下两人,辞年看着栖洲,只见他低垂着脑袋,看不出情绪,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宽慰他,只得与他一道沉默。
于修仙之人,这或许是再正常不过,却不得不一遍遍面对的难关。获得永生的他们,该如何面对至亲至爱的离开?栖洲仍为仙鹤时,曾陪伴师父走过短短的一声,师父走后,他将悲戚化作鹤唳,响彻子虚山山巅。当他勤加修炼,终于飞升,到了储仙台,成了准神官。他本以为自己心境改变,一定可以坦然面对一切生死,不会再为此挂怀。
可他没想到,银天池映照的人间悲苦,又再一次将他的至亲之人卷入其中。
栖洲的手握了又松,最终无力垂下。他道:“我们去看看。”
辞年立刻道:“去东边山崖么?”
栖洲道:“是。”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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