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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栖城足足睡到辰时三刻才起身。一夜好眠,他倒是精神奕奕。绿翡掐准了时间进来侍候他束发穿衣。等梳洗完毕,又用过几样早点,贺栖城才迈步向前院走去。

今日一早赠药的告示已然贴出。此时药铺门口早已排起长龙。水患过后往往容易爆发瘟疫,沿岸百姓素有准备。只是此次的疫情却比往年来得凶狠,加上又下了几场大雨河水足足半个月才退,汛期一过染病之人已是十之六七。永宁一带三年两灾,本不富庶,这疫病一来,绝大多数百姓买不起汤药,只好躺在家中硬挺。以往遭受这般瘟疫,一个村子少说也要死一小半人。所以一听说竟有徽州来的商人白送汤药,别说是永宁县城,就是周围十里八乡的百姓也都争相赶来。

贺栖城看了一眼外头的情形,吩咐伙计搭起一个棚子,把重病之人都抬到里面休息,稍后派专门的大夫诊治,又在药铺里和几个大夫轮流探讨了一下疫症的情况,定下了几个药方和预防瘟疫的法子,末了又亲自诊断了几个病人。

那几个病人说来也是好笑。原先都嚷嚷着要给长胡须的老大夫瞧,等贺栖城诊治完之后,他们听说这年轻公子竟然就是贺家的总掌柜,这些药材又都是他私人出资,登时跪倒在地连连叩头致歉。贺栖城受了他们几拜,让他们回去好生养病,又好说歹说让他们莫要拖延了旁人问诊,这才把人送走。至此之后,前来问诊的百姓却争相要他瞧病,把他忙得不可开交。一下忙到午后,直到绿翡叫了三次,终于忍不住将人拖走,贺栖城这才回了后院。

匆匆用了一餐饭。绿翡又在一旁扭扭捏捏顾左右而言他,

抓起贺栖城的袖子y_u言又止。贺栖城自然明白自家丫头的心事,只得长叹一声,吩咐备下礼物,让两个伙计捧了,往县城中央走去。

东方不败听绿翡方才一会儿说“到都到了,还是见一见的好”,一会儿又说“这是老爷定下的事,想来对方也是知书达理的人家,定然不会反悔”不由一头雾水,隐约觉得是贺栖城上一辈人跟人约定了什么事,如今到了实践之时他却有些不乐意,见他带了礼物向外走去不禁有些好奇,便远远跟在后头。

贺栖城走了不多时,在一扇朱漆大门前停下脚步。那大门两边各有一头威武非凡的石狮子,只是下面石座上还沾着泥泞,连门前台阶上都横着几根烂草,看起来倒不怎么威严肃静。东方不败一抬头见牌匾上写着“永宁县衙”四个大字,登时一皱眉。要知道凡是江湖人都不屑于官府打交道,他见贺栖城还巴巴带着礼品上门,不由生出几分恼意。

贺栖城派个伙计上前拍开了大门。那出来开门的衙役本是一脸怒容,高声嚷嚷着疫病期间衙门关门大吉并不理事,直到看见伙计手中的银两,这才笑嘻嘻收入怀中,带了贺栖城的拜帖进去。

不多时,那衙役回转,领了贺栖城来到后府花厅,这才恭恭敬敬地告退。贺栖城知道此人前倨后恭是因为见县太爷将自己请入了内宅而不是前厅,当下也不说破,坐在椅上,静静等候。

过不多时,只见一个长胡须的官员从花厅后面走了出来。他一见贺栖城便满脸堆笑:“贺贤侄怎么有空来此?多年未见可真是想煞老夫了!”

贺栖城连忙起身相迎。那官员握住贺栖城的手上下打量,一脸赞叹,口中左一个“一表人才”,又一个“年少有为”夸个不停。寒暄了许久两人这才分别在主客之位上坐好。

东方不败越看越觉得别扭,只觉得贺栖城趋炎附势,当真是讨厌之极。

贺栖城先谢了那官员的记挂,又说起自己父亲已于三年前过世,两人又是一阵唏嘘。贺栖城顿了顿,这才对那官员一拱手说出来意。

“不瞒大人说,小侄此次冒昧前来,原是有一事恳求。”

东方不败见他要说出正题,不由凝神倾听。

那官员脸上却突然露出几分尴尬神色,抢先道:“贺贤侄若有什么请求,但说无妨!令尊乃是老夫的救命恩人,但凡在是生意上老夫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老夫无不愿倾力相助。”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东方不败却听出他这是要把愿意出手相帮的范围限定在生意往来上,暗示贺栖城除了生意别的事他一概不会插手。

贺栖城闻言微微一笑,朗声道:“小侄此次想请大人帮的忙却无关生意。”他也不等那官员开腔,立即道:“小侄是来向大人退亲的!”

第8回

贺栖城此言一出,不但那官员面露惊愕,就连东方不败也不由一怔。他本以为贺栖城到衙门里来要么就是为了开解官司,要么就是想要打通关节,再不济也是要借着县令的权势欺压一下同行,哪知道他一开口竟然是想要退亲!

东方不败不由暗想,也不知这县太爷家的小姐是龅牙还是独眼,倒让贺栖城跑这么大老远巴巴赶来退亲。在他心中,贺栖城是他的“天字第一号仇人”,自然处处不同凡响,单就相貌上来说也绝不可能配不上一个小小县令的千金。所以一见贺栖城开口退亲,他自然而然就觉得是因为贺栖城的未婚妻长相骇人,辗转传到贺栖城耳中,这才让他不顾父辈的情谊一心想要将这门亲事取消。

那厢里,那官员一听说贺栖城要退亲也是百转纠结。按说他本来也正打算想个法子推拒这门亲事,只是此时突然被贺栖城抢了个先,顿时又有些尴尬起来,觉得脸上甚是无光。斟酌片刻,干咳一声道:“贤侄此话怎讲?你与我女儿是指腹为婚,如今小女年过二十还待字闺中,就是为

了要等贤侄上门来提亲,也好成全两家世代之好。怎么可以凭你一句话说退亲就退亲?”

贺栖城像是早料到那官员会这般说,当下眼珠一转,对着那官员拱手,一脸诚恳道:“大人说得极是,的确是小侄思虑不周了。”

那官员见贺栖城竟然又要反悔,不由暗自着急起来。要说他女儿虽说已有二十,却生得闭月羞花,端庄秀丽,上门来提亲的媒婆简直是踩平了门槛。他本想择一户官宦人家把女儿嫁了,哪知三年前女儿竟然偶遇一位王爷世子。两人一见倾心,那世子留下一块玉佩为证,约定好等回去禀明了王爷,就来上门提亲。那时贺栖城已经失踪十多年,他以为这门亲事早就不作数了,对方又是皇亲国戚,虽说是私定终身,心中却也是一力赞成的。所以一等三年,可以说是每天伸长了脖子只等富贵临头。

哪知道前不久,突然听说贺栖城竟然在时隔多年后安然返家了。自那时起,那官员便有意要同贺家悔婚,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今日听说贺栖城来访,他一方面心中惴惴不安,怕被人说他不懂知恩图报,一方面又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要想办法让贺栖城知难而退,或是把这门亲事推后,等女儿入了王府,他贺栖城一介商人还有什么话好说。

为此他不惜先放出话去堵贺栖城的嘴,哪知还是没挡住贺栖城说出婚约。幸好贺栖城是想要悔婚,而不是要实践两家上一辈的诺言。刚才他出口指责,不过是为了摆摆架子,只要贺栖城坚持一句,他也好“勉强答应”,哪知贺栖城听后竟然顺坡下驴,想要反悔,这让他如何不急?

贺栖城见那官员脸上忽红忽白变幻缤纷,心中不由好笑。他哪里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却故意不说破,顿了良久才微微一笑道:“话虽如此,这门亲事小侄却是断断要退的。小侄刚才思虑不周,光凭只言片语就定下此事当然做不得数。小侄愿留下字据,声明是小侄自己觉得配不上令千金才要悔婚。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那官员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一听这话眼睛登时一亮,嘴里却道:“贤侄啊,老夫与令尊乃是生死之交,如今令尊虽然已经不在了,老夫却还是属意于你,想将女儿许配与你。呃……既然你坚持要退亲,老夫自然也只好应允。只是,可否告诉老夫,究竟是为何要退亲呢?”

“这个当然。”贺栖城点头道,“不知大人可曾听说,小侄在七岁之时有幸在山中遇到仙人,被带回去收为弟子之事?”

那官员不由颔首。当年贺家大少爷幼年失踪,其实是遇上神仙,还学了一身好医术回来,这件事他的确是早有耳闻。

贺栖城又道:“小侄跟随师尊学艺,直到十八岁方才得师尊许可下山。离开时师尊说我乃是至阳命格,三十岁前绝不能近女色,否则必定七窍流血而死。在下不敢耽搁令千金的青春,所以才会万般无奈前来退亲。”

那官员一面听一面点头,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且不论贺栖城所说是真是假,既然是仙人有命,这门亲事倒是退得合情合理,不但没有人能说自己的不是,于女儿的闺誉也是丝毫无损。他想通之后,不禁面露笑容,叹道:“唉……也是你我两家无缘。那好罢!就请贤侄留下字据,这门亲事……只好取消了罢!”

一见贺栖城点头称是,那官员唯恐夜长梦多,立即命人取来了纸笔。贺栖城笔走龙蛇,片刻功夫便将一封退亲书写好,从袖子里取出印章盖上,递给那官员。

东方不败在房梁上看得清楚,那县令看到贺栖城一手字横不像横竖不像竖,嘴角也

不由微微抽搐。东方不败初次见到贺栖城字迹时也是惊诧不已。莫说是跟书生文士相比,就是江湖上随便哪个识文断字的武夫,写出来的字也比贺栖城像样得多。更何况他素闻徽州商人自称“儒商”,讲究诗书传家,养出贺栖城这般的子弟当真是不可思议。东方不败却不知道,贺栖城自七岁起便生活在一处极度危险之地,根本没有功夫练字。他从十八岁归家后开始学写字,期间还要总管各地商号,此时能写出让人看得明白的字已经是极为不容易的了。

那官员收好退亲书,了却了一桩心事,笑容满面地将贺栖城送到花厅门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压低声音道:“贺贤侄,听说你这次来是为了送药赈灾?”

贺栖城点头道:“正是。”

那官员微微皱眉,低声问道:“却不知你一副药收灾民几钱?”

贺栖城摇头:“永宁县不是富庶之地,现下又遭了大灾,我如何能再向百姓伸手要钱?不瞒大人说,此次过来所有的药材、人力都是算在我私账上的。”

那官员摇头叹道:“大大不该、大大不该啊……”

贺栖城一挑眉:“大人何出此言?”

那官员又摇了摇头:“个中玄机,老夫却是不便对合贤侄明说了。你且回去自己好生参详参详罢!弄得不好,这可是会引来一桩大祸事的。”他收住话头,将贺栖城送到前院,道了声别,又命衙役将人带出,这才哼着小曲悠悠回转。

亲事既已退成,贺栖城在衙门门口领了两个伙计,也不停顿,径自向来路走去。东方不败本想直接回药铺,心中却突然生出几分警兆。他略一皱眉,将气势一放一收,已经发觉在贺栖城前方的道路一边,一道矮墙后头埋伏了两个人。他脚尖微点,轻轻掠到两人身后。见两人俱是一身灰袍,手中握有出鞘的兵器,目光紧紧锁定贺栖城一行。

东方不败何许人也,只一眼便看出这两个都拿钱买命的杀手。虽然不知道贺栖城是在哪里得罪了人,竟然让人雇杀手来取他的xi_ng命,他东方不败怎能容自己要杀之人死在旁人手里?心中冷笑一声,东方不败收敛气息,大喇喇站在这两人身后,只等他们出手。

可怜这两个杀手,要说武功也勉强算是刚刚跻身二流高手,只可惜碰上的却是天下武功第一的东方不败。虽说东方不败武功尚未恢复,要对付他们二人却是易如反掌。见贺栖城渐渐走近,两个杀手还在悄悄用眼神交流,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身后早就站了个活阎王!

少顷,贺栖城终于走到了矮墙跟前。两个杀手也不出声,一跃跳出矮墙,一左一右举剑就刺。不了还没等冲到贺栖城跟前,背后却突然一痛,倒在地上,声息全无,倒把贺栖城身后两个伙计吓了一大跳。

两个伙计惊叫一声,见从墙后头冲出来的两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虽然害怕,却还是抢先上去查探。

“大、大少爷,不好了!这两个人像是断、断气了!”一个伙计惊叫道。

贺栖城不禁一皱眉。他的反应远较常人灵敏,刚才见这两人手持利刃从矮墙后窜出,便已经有所警觉。他虽然不会武功,身上却还有一两件防身的利器,刚想拿出来使用,不想两个灰袍人却自己先倒地死了,当真是离奇之极。

矮墙后,东方不败用两截枯枝刺穿两名杀手的心脏,正在偷偷得意。本来以他的武功,要在杀手动手前无声无息将两人就地格杀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却远不如像这样先给贺栖城一个惊吓再动手来得大快人心。他见那两个伙计已经被吓破了胆,站在两具尸体面前不知所措,不由露出微笑,却被贺栖城下一句话吓得差点一个踉跄从墙后面跌出来。

“东方兄,可是你吗?”

一瞬间,东方不败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差一点就要以为贺栖城武功其实远胜自己,

所以不但能瞒过自己的眼睛,此时还能发现自己的行踪。却听贺栖城顿了顿,接着自言自语道:“奇怪,不是他又是何人?有这般武功的江湖人我认识的却也不多啊……”

听出贺栖城不过是在猜测,东方不败连忙收住脚步屏住呼吸。他此时听贺栖城夸赞自己的武功,前几日被说成比不过山匪的怨气登时一扫而空,忽然觉得贺栖城此人也不算是太没眼光。

正这时,贺栖城突然一拍手掌,扬声道:“啊!是了!一定是胡大哥到了!胡大哥!胡大哥!今日又要多谢你啦!我知道你白日里不方便见人,改日等到了夜间咱们再联床夜话,喝他个不醉不归可好?”

东方不败被他这句话说得一口气憋在半空,难受之极。明明是他出手结果了两名杀手,一转眼却成了什么“胡大哥”的功劳,怎叫他能不气?只是贺栖城先前叫了他的名字,他没及时现身,现下猜到“胡大哥”头上,要是他此刻出去,看起来又像是为了挟恩图报,容不得别人错过他的恩情。一想到此节,饶是天下武功第一的东方不败也是犹豫不决,一只脚抬起一半,进也不是,收也不是。

那头贺栖城等了一会儿,又道:“胡大哥,是你吗?若真是你帮了我,咳嗽一声可好?”

东方不败急忙抿紧嘴唇,生怕不小心咳嗽出声。

贺栖城又等了片刻,始终没听人出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是了!我怎么给忘了?胡大哥你白天嗓子不好,发不出声音。哈哈哈!我就知道是你!听到这话不咳嗽的除了你还能是谁?”

东方不败被气得顿时几乎想要吐血。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若是今后遇到哪个白天藏头露尾发不出声的江湖人,一定要将对方碎尸万段,以报今日之仇。

贺栖城像是因为遇到了“胡大哥”心情大好,立即吩咐两个伙计快些回去,去准备美酒好菜让他同“胡大哥”在夜间共饮。主仆三人走了没几步,贺栖城还在报菜名,东方不败终于忍不住足尖一点,跃到三人面前。他故意使了个“步步生莲”身法,腾空时犹如花瓣飘散,落地时仿佛鸿毛浮水,加上他样貌俊秀,端的是犹如仙人下凡一般。

两个伙计不由看得痴了,双脚像是被钉在地上一般,只差没有下跪叩头。东方不败见贺栖城也是一脸惊异,满以为可以用这般震撼xi_ng的轻功将刚才的尴尬掩饰过去,不料贺栖城愣了片刻,竟低声道:“胡、胡大哥你怎么易容成这般样子?”

一时间针落可辨。

过了片刻,贺栖城见东方不败脸上又白又红,煞是好看,知道已经将他气得差不多了,不由轻笑起来,伸出手拉住东方不败手掌,低声道:“东方兄,我还以为你不愿出来见我了呢!”

他刚才乍看到东方不败也是一惊,心念电转,自然猜出东方不败是暗自跟在自己后头,所以才能及时出手。他心中感激非常,却又忍不住出言戏弄,此时见东方不败大概是真的恼了,才立即见好就收。

东方不败闻言微微一愕,顿时醒悟贺栖城根本就是料定了是自己出手相帮,这才用一番话杜撰出一个什么“胡大哥”好激自己现身。他冷哼一声,便想发作。只是发觉贺栖城见了他神色间颇有几分欣喜,又碍着手掌被对方抓住,竟又强行忍了下来。冷冷道:“也不知你从哪里惹来的杀手,倒是污了我的手!”

贺栖城笑道:“这儿不便说话。地上的两具尸体早晚要被人发现。我们还是先回铺子再慢慢聊罢。”他回头吩咐道:“赵大、钱二,你们两个先回去,叫人备好酒菜。今

夜我要与东方兄喝个痛快!”

第9回

东方不败一路被贺栖城抓住手掌,往回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直到进了药铺,贺栖城开始和众人打招呼,他才终于顺势抽回了手掌。待到指间温度渐渐散去,他低头看一眼掌心,登时又开始后悔刚才怎么没有用力甩掉贺栖城的手,顺便摔他一个跟头也好。

这时候已经将近黄昏,药材铺里却依然异常忙碌。十几个伙计抓药的抓药,抄方的抄方,还有几人正在从库房中抱着药材进来,好不热闹。贺栖城才一踏进门,就被掌柜一把拉住,询问起药材的调配问题,足足耽搁了一炷香的功夫才算是安排妥当。这边贺栖城一得闲,那头又有伙计来报,说是煎药的炉子不够用了,问要不要先向左邻右舍先借上几个。东方不败被晾在一边冷眼旁观,只觉得贺栖城小小一个商行的总掌柜,忙碌起来倒像是皇帝老子似的日理万机,当真是可笑之极。他一边看一边露出讥讽的神色,路过的伙计见了,只觉得此人面色不善,不像是被请来的朋友,倒像是来砸场子的,只是顾忌着人是大少爷带回来,倒也不敢失礼怠慢。

贺栖城又交代了几句,这厢门帘一动,进来一团绿影,却是绿翡到了。绿翡看见东方不败不禁微微一愕,心道,大少爷说要与人喝酒,莫非就是和他?只是不知道这人为何会去而复返。她一面对贺栖城说酒席已经准备妥当,请他快去用饭,一面观察贺栖城的反应。见贺栖城果然对东方不败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才偷偷跑到东方不败身边打了个招呼。绿翡心中暗想,这人既然回来了,自然是因为知恩图报,想要帮大少爷的忙。一想到这里,登时对东方不败生出几分好感。她哪里知道,东方不败忙倒是的确帮了老大一个,心里对贺栖城却是恨得牙痒痒。

东方不败一言不发跟着贺栖城进到房中。只见八仙桌上摆了八样小菜,虽然不是山珍海味,看起来倒也颇为清爽可口。在大灾之后还能凑齐这样一桌,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贺栖城对东方不败一拱手道:“东方兄请了!”他自己先在主位坐下。东方不败倒是不饿,在落座之后冷冷瞧了一眼对面之人,直到把一张英俊面孔生生看出了三分面目可憎,这才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从哪里惹来的杀手?”

贺栖城挑眉道:“东方兄不妨猜猜看。”

东方不败道:“我怎么知道你做了什么腌臜事?莫不是偷了人家的婆娘?”他一想贺栖城这般模样,要是在和一个丑妇私会时被人抓ji_an在床,那情形可真是滑稽到了极点,登时觉得心头大乐。

“东方兄说笑了。”知道东方不败还在为方才的激将法生气,贺栖城听他这么说倒也不恼,脸上反而露出几分笑意。

他这一笑不打紧,却把东方不败看得心中一荡。幸好他武功高深,仅仅失神了一瞬便又恢复如初。不由在心中暗骂一句,这人笑起来怎么如此好看,恰好似冰雪消融,又犹如春风拂面,丝毫看不出平日里的狡诈刻薄。其实贺栖城当真不是什么刻薄之人,只是东方不败对他怨念已深,所以才会做这般想法。

贺栖城见东方不败迟疑不开口,以为他是猜不出杀手的来历,便接口道:“恐怕这两人都是受雇于我的同行哩!”

东方不败喃喃道:“同行?”

“不错。但凡水灾之后必生疫情,这一点凡是有经验的商家全都知道。此时药价大涨,正是大赚一票的好时机。我千里迢迢运送药材来到河南府,你可知我这一来断了多少家药铺的财路?”贺栖城伸出四个指头晃了晃,“四家。这附近著名的药铺药商总共有四家。你以为这次永宁县的瘟疫为何会较以往严重?不为别的,在河水退去之后,这四家药商联手,一齐关门歇业,致使药物奇缺,疫病得不到控制,这才是瘟疫爆发的原因。他们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在疫情发展到不可收拾之时再收重利!

“真是好歹毒!”东方不败不禁双眼微微睁大,唇角露出冷笑。但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在杀人之前的小动作。江湖上杀家灭门之事他见得多了,再残忍的手法也不是没有亲自尝试过,却从未听说过像是这样几个商号联手,一下子断绝数万人活路的事。他虽然是江湖人口中的魔教教主,但也是眼中揉不得沙子的血xi_ng男儿,登时x_io_ng中涌起怒意。

贺栖城点头附和道:“商人素来重利,此事要是被他们得逞,市面上的药价少说也要被抬升十倍,从中获利不下数万两。雇佣一个杀手才能花去多少银子,你要是他们也必定会想要将我除之而后快。”

东方不败心道,我虽不是他们,却也想把你千刀万剐,脸上却是和颜悦色,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贺栖城微微一笑:“我这不是有东方兄你为我保驾护航吗?”

东方不败被他一句话噎住,登时无语。

贺栖城又悠悠道:“想来我那个前岳父对这件事也是知情的,要是没有地方官员相助,他们又怎敢做这样的杀头买卖?怪不得他老人家在送我出门之时,脸上还带出三分不忍,倒是他念着家父的旧日恩情了。”说罢站起身为东方不败斟了一杯酒。

东方不败闻言不由恨声道:“身为此处县令,这会儿却紧锁衙门,和ji_an商勾结牟取暴利,当真是该死!”

贺栖城手上的动作一顿,暗想,东方不败不愧是江湖上的大侠(?),一听说自己那个前岳父的所作所为便动了这般大的火气。他心中不由颇为感动,将酒杯推到东方不败面前,大笑道:“原来东方兄果真一直在为我保驾护航。要不然你怎么连我那前岳父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呢?我可真是要多谢你啦!来来来,满饮此杯!”他给自己也斟满一杯酒,举起来要和东方不败碰杯。

东方不败被气得脸色一白,顿悟自己又被套出了一句话。他想起自己一路都跟在贺栖城左右,要是这一节也被对方知晓,还不知要如何被耻笑,顿时脸上又不禁微微一红。看着贺栖城白瓷酒杯已经举到自己面前,不得已只好执起酒杯和贺栖城相碰。

贺栖城却是心情愉快,碰杯之后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对于自己那个前岳父本就没什么期待,自然也谈不上寒心。只是他原本以为已经和东方不败两不相欠,东方不败伤势恢复后自然是与他就此分别各奔东西。哪知对方竟然会在永宁县内出现,还在两个杀手剑下救了自己一命。

这种事自然不可能是巧合。东方不败必定是一路相随,所以才能及时出手相救。他早已看出东方不败不但模样冷清,xi_ng子还别扭的紧,能为了报答自己的恩情做到如斯地步,的确叫人好不感动。一想到今日已经逗了对方许多次,当下便不敢再提一路护送之事了。

要说贺栖城原本也只在小说话本和说书人口中听过这些江湖儿女的事迹,此时见了东方不败,发觉话本里写的一点都没错,对方果然轻名重义,想要报恩却还不愿暴露行藏,登时对东方不败又看高了几分。他哪里知道,东方不败想要报的却不是他的“恩”,而是几次三番言语冲撞的怨愤罢了。

东方不败见贺栖城笑吟吟看向自己却不说话,登时生出一股羞恼,冷冷道:“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今次是我南下办事,途经河南府,恰巧遇上你遇袭,下一回可没这么走运了。”

贺栖城见他两腮微红,明知是谎言也不说破,叹气道:“那我只好守在屋中不

轻易外出了。”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那两个杀手在江湖上只能算是二流杀手。若是对方肯再花些银两,请来第一流的杀手来杀你,就是你日日躲在护卫堆里照样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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