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那天吃火锅是给攻打电话,结果没人接,便想等这人气消了再说,留了条短消息。
结果过了一周,攻那边一个泡都没冒。
受就有点不开心,上友谊书店去捉人。
谁知书店门口的打折摊子都没摆出来,门倒是开着,Jin_qu一看,眼袋子脸上映着手机幽幽的荧光,一边吃辣条一边在看游戏直播。见到受来打了个招呼。
“你哥呢,怎么让你帮他看店?”
眼袋子道:“没回来,他去梁老师家了A,你不是知道么?”
受问:“他去F大收个书收了七天???”
眼袋子道:“不是,他在那儿打丧火呢,今天早上应该是去送死者火化入葬了吧,下午让我晚点去接他呢。”
本省有一个习俗,就是人死之后,要在死者家属院子里搭个灵棚,里头摆上n桌麻将,亲朋好友来不眠不休打七天七夜麻将,算是替死者守灵。梁老师Xi妇是本地人,所以也请人搭了灵棚。
受不想等,就让眼袋子把店关了,中午吃完饭就往F大教职工宿舍大院去了。
果然院子里还搭着半拉灵棚,攻就在那儿指挥工人把支架一点点小心拆下来,看见这边来人,迎过来,眼睛里全是血丝。
受给他递了瓶拧开盖子的矿泉水:“赢了输了A?”
攻也故意避开那天的不快和尴尬的情绪,就着水搓了把脸:“打得不大。”
楼里边有个nv的声音叫攻的名字,攻应了声,看了受和眼袋子一眼,想了下说:“你俩跟我上来吧。”
上去就见着一屋子的人,这一屋子人见攻进来站梁老师Xi妇身后,后边还跟俩男的,三小伙子全是一米八以上的个子,瞬间屋子里气场就变了。
“姨你gān嘛呀,都是一家人。”
里头就坐着三波人,受看出来其中一个是梁老师后来的Xi妇,就是攻面前那位,另一波是梁老师的兄弟姊妹,还有一波是梁老师先前Xi妇生的孩子。
中间还有一个看着像是历史系的领导,旁边跟着个律师,领导跟攻好像认得,见攻上来点了个头,然后让律师宣读财产分割的决定。
走个流程,大家也没啥意见,分完家产就各自回家了。
攻留在老师书_F_帮忙收拾。那梁老师去世得比较突然,书_F_里的书还凌乱地放着。
受本来在客厅看眼袋子玩手机,去厕所的时候路过书法,听见梁师M_在跟攻道谢:“这些天麻烦你了A小靳,你看我也没孩子,拖着你折腾了这七天,多不好意思。”
攻:“阿姨,没事儿,我就是心疼老师这书,怕给折腾坏咯。”
那梁师M_叹口气:“要是当年你考了你梁老师的硕士,这会儿说不定都留校了,还能叫我一声师M_。徐老师以前一直说你是好苗子。”
攻咧zhui笑:“那徐老头儿就没当面夸过我,说我是’臭狗屎’。我没那个读书的天分,我自个儿知道,阿姨你看,我现在不也过得挺好的。”
受上完厕所回客厅,见眼袋子坐那儿发呆,游戏体力花完了,于是戳眼袋子:“你哥原来是F大的A?这么牛`bī。”
眼袋子道:“那当然,我哥当年直博呢,奔着留校去的。”
“后来怎么跑去开书店了呀?”
“后来他导师死了呀,没毕业。”
攻以前就是F大历史系的本科生,成绩极好,毕业后在系里徐老师门下硕博连读。徐老师当年在系里是个怪才,脾气古怪,在院里边风头特别健,也特别招人恨。结果徐老师把攻带到半途忽然就病死了,一死,这没娘的孩子就彻底没人管,好不容易写下来毕业论文,答辩被人挑挑拣拣,审了两三回,攻好歹改好,上头说,你毕业论文虽然写好了,但期刊文章没有发够,要发这个刊那个刊,什么时候发够了,再什么时候给文凭。可怜攻当年读的直博,若是博士文凭没拿到,硕士文凭也连带没有。梁老师当年看他进退两难,劝攻跟他重新读个硕士,一边读一边攒文章,回头好毕业留校。结果攻一气之下,把那答辩过审了博士论文在导师坟头一烧,卷铺盖滚蛋了。
眼袋子拿了手机一边刷微博,一边说:“其实我哥跟他导师一个脾气,就是不耐烦那一tao规矩,所以出来了。可惜后来他再聪明再厉害,没那个文凭,哪里都不要他。他自己也不在意,索x开了个二手书店,做些个收书卖书的生意,顺便诓点爱附庸风雅的人。你要说他这趟来梁老师家,其实是赚不了多少的,就是给梁师M_壮个胆儿,你知道之前F大中文系那边死的一个老师的事情么?”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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