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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的时候,杜明泽觉得,群众演员也是挺辛苦的——比他辛苦多了。就比如这第一个镜头,硬是拍了十几次,每次那个演士兵的小伙子,就要从远处奔来,喊道:“报——”
大概还是自己拍得太差了吧,不然,一个报告大事不妙的镜头,要拍那么多遍!
杜明泽努力T整着自己的状态,继续投入工作中。
早晨朦胧的雾尚未散去,灰蒙蒙的天空往下走,镜头里有一人焦灼地等待着,焦灼而按捺的神色,恰似这天光。忽而,镜头一转,有一人向着镜头奔来,远景是无尽的荒野。只听他高呼道:“报——刺秦有变!”
“你说什么?!”太子丹迎上来,顾不得士兵身上的泥土,惊惶而又克制地问:“你说什么?“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为了这次行动,他牺牲了大将樊於期,牺牲了宝贵的地图,怎么可能不成功?
而那人恳求道:“公子,世事有变,我们还是赶紧逃吧!“
“逃?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太子丹凄然问道,他苍白的脸映衬着灰白的天色,水天一线,他踱着步子,喃喃道:”普天之下,莫非秦土,呵**“
太子丹是个心软的人。所以,他在那之前,不忍看到流民居无定所,所以他不忍心杀樊於期。他也许是个和平年代的明君,但注定不是战乱时代的霸主。
“卡!”于导一声令下,杜明泽的助理赶紧过去扶他——刚刚拍戏的时候,就觉得明泽好像状态不太好,近看浑身冒汗的样子!
“明泽?明泽你还好吧?”她说着,拿着水杯跑了过去。
“没事儿。“杜明泽用气音说:”胃疼——老毛病了,麻烦给我找点儿药,就左边第二个,绿色的瓶子。“
助理点点头,赶紧麻利地跑过去找来药给他,杜明泽gān吞了两片药,助理赶紧给递上了水,杜明泽接过,慢慢地喝了两口,胃里的刺痛总算是缓和了许多,他也缓过劲儿来。
“要不要请个假A明泽?”助理关心地问,“我看你额头上一直冒冷汗。”
“吃了药就好多了。”杜明泽摇摇头,硬撑着站了起来:“拍完这一场再去吧,这都快结束了,再请个假,耽误这么多人时间,不好。”
“可是**!”小助理挺着急,可这边也没个能拿主意的人,于导明显一副工作狂的样子,王姐也是**她只能担忧地看着杜明泽qiáng撑着,满脸苍白地上戏去了,他的手还半扶着胃那边,显然还是在疼。
“1,2,3!”
秦国攻打燕国的消息传来,不久之后,铁骑会践踏这片土地,以一种残忍而粗bào的方式,把它变为秦国的附庸。
“天道何其不公,竟奉秦王为君!”
杜明泽望向远方,眼神变幻,他的耳边似有浩dàng大军的马蹄声猎猎作响,又像是万千难民在哀嚎。
“报——恭喜大王,燕国不攻自破!”
背景音里,是秦王豪迈的笑声:“哈哈哈,天助我也!”
没有了德高望重的樊将军,也没有了传奇的刺客荆轲。有的只是他一人,面对这浩然无情的秦军。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太子丹望向远处灰白的天,最后一眼。
镜头给到他的特写。灰白的天空下,一双近乎绝望的眼睛。
一个善良到软弱的人,终于是不适He当国君的。终于,他拔出了自己的宝剑,挥剑而下——
然而他终于没能有尊严地死去。闻讯而来的燕王战战兢兢地下令手下:“此事与我无关!来人呐!将叛军首领拿下!”
“是!”
于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燕王喜担心秦国出兵攻打燕国,便杀太子丹,将其头颅献秦军以求和。
成事者候,败事者死。
秦王政二十一年,公元前226年,燕王下令杀死刺秦的太子丹。这位眼里总是闪烁着温和而rou_ruan光芒的人,终于永久地,悲哀地He上了眼睛。
“卡!”
于导一声令下,早已静待多时的小助理赶紧冲了过去:“明泽,喝口水**”
她说到一半,忽而愣住了,惊惶地推了推身边的人:“明泽?明泽?”
仍然穿着古人长长袍子的杜明泽,就像那个试图自刎地太子丹一样,安静地He上了眼睛,只留下密密的睫毛。jīng致的脸上有一层冷汗,映照着这冷日的光,衬得皮肤雪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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