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帝姑M_家的nv儿,也就是皇帝的表妹,华安郡主。
但我与皇帝一向不是很熟,所以我决定先说点别的。
我有三个最好的朋友,文太医家的文素素,平远伯家的邱宁儿,还有尚书府的萧又然。我们从小在nv学里一块儿T皮捣蛋,又一块儿挨罚抄书,结下的都是革命的友谊。
其中,我最喜欢的还是萧又然,我知道文素素和邱宁儿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她一向是全京城最好看的nv娃娃,总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上天似乎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她有除皇室外最高贵的家世,有恩爱shen情的父M_,有兄长和姐姐的关心照拂。她是被所有人的爱呵护着长大的,所以她那么善良执著,温暖徳像个小太阳。
因此,当我知道骆王心许于她时,并没有那么惊讶。没有人比骆王更能与她相配了,也没有人比她更配骆王,一般好看的模样,一般明亮的笑容,光是并肩站在那里,都叫人觉得美好。
在我心里骆王也是个万般周全的男子了,当然我心里还有另外一个,那是后话。
然后皇帝表哥第一次主动召见了我,他向我问起萧又然,我说就是去年中秋宫宴那个穿着红裙的nv孩时,也是第一次在皇帝的脸上看到了淡淡的笑意。
他是少年登基的皇帝,一向老成庄重,总是满脸心事,常常叫人忘了他其实也还不到二十岁而已。但是这一回,他终于显露出一个年轻男子对于理想爱情的美好设想,并且寄托到了骆王和萧又然的身上。
于是他从最英明的皇帝,变成了最溺爱的兄长,他纵着骆王在京城举办了一场接着一场的灯会,又为他选址造府,筹备赐婚。
就在所有人都期待着这一场盛世良缘的缔结时,将军府萧又然的大表姐病逝了,出于皇室天生的政治敏_gan,我越来越_gan到不安。
皇帝又一次召见我,问我:「如果进宫,会不会要了萧又然的命?」
他脸上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惨然,我明白他已经是殚j竭虑之后的无计可施,心中不忍,便说:「以她明豁通达的x子,大概只会要她半条命吧。」
萧又然就这么带着剩下的半条命进了宫。
好在还有邱宁儿陪着她,我也能偶尔去宫里走动走动。更多时候我会去萧府陪一陪她娘亲,这是她进宫前托付于我的。
有一次快到萧府的大门时,马车的轮子因车夫疏于检查而意外松neng,就在我要坠车之际,有人伸手将我稳稳地接在了怀里。
是萧家的二哥哥,萧言。
我镇静下来,施施然行礼道谢,萧言亦是饱读圣贤之书的谦谦君子,不拘小节,将这一场意外的触碰止乎于礼。
只是从此我再也不能忘记自己跌落在他怀里那一刻的紧张和踏实。
辗转反侧的一个晚上之后,我下定主意要慢慢靠近他。我想出的计策就是向他借书,萧又然从前说过,他二哥哥并非一味死读书的书呆子,还收集了许多历史传记和话本,我再去萧家的时候,便主动向他开了口。
萧言很是慷慨,打开了藏书阁让我随意挑选,还说若有弄不明白的地方,随时可以问他。
我便常常拉着文素素一起捧着书绞尽脑zhi地想出些刁钻古怪的问题,然后在还书的时候去问萧言,以显示我的好学聪慧和与众不同。
可无论多么奇怪偏门的问题,萧言都会似笑非笑地为我一一作答。
后来萧又然告诉我,他二哥哥惜书如命,大部分的书都不肯外借的,连她也只能亲自去藏书阁里坐览。我才知道,原来这萧言真的不是个书呆子。
我就这么沉浸到了自己的爱情里去,借书,借字帖,还书,还字帖,每个月总有机会见上两三回,萧言依然总是对着我似笑非笑,顾左右而言他,一直克己复礼,不曾戳破窗户纸,但我知道,我们都在静静等待着命运的成全。
不久宫里突然传来消息,一路顺风顺水,进宫半年就被晋为明昭仪的萧又然,被褫夺封号,打入了冷宫。
宫里对外说的是她御前失仪,等我亲自进了宫才知道,她居然让大着肚子的邱宁儿踩在她的肩上去扒墙头偷看平远伯,真的是活该她最后被邱宁儿坐折了两_geng肋骨。尽管从小我们都这么干过,我也明白在宫里这样做是多么不可理喻。
邱宁儿因为怀着龙嗣被宽大处理,可我还是忍不住狠狠骂了她一顿,邱宁儿哭着说她比谁都后悔,又自我安慰说皇帝应该不会太为难萧又然,因为那天萧又然疼晕了之后,皇帝让人用自己的步辇送她去的冷宫,从没听说过有废妃是坐着皇帝的步辇被贬入冷宫的。
邱宁儿分析皇帝这么做是因为同样来上朝的骆王一直在外头看着,皇帝总得顾及心疼的骆王。我想起皇帝曾问我,进宫会不会要了萧又然的命,他既这么问,便是从一开始就要护着她的命的,我稍稍安了心。
骆王似是与皇帝达成了什么共识,一直安静地在东郊大营练兵,后来甚至心无旁骛地带兵去了江北演练,既然视萧又然比生命还宝贵的骆王都如此淡定,我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后来听M_亲说皇帝登基以后,冷宫就被改造得和从前大不一样了,永远都被阳光照着,不会再有*暗邪恶滋生。
可是萧又然被关了三个月之后,皇帝依然没有要放她出来的意思,她的娘亲在我跟前急哭了几次,我最后决定进宫去求见一次皇帝表哥。
尽管萧家的大哥哥一向是皇帝的手足心腹,男人之间却有许多话是不能言明的,但或许可以和我这个表妹说上一说。
我到养居殿的时候,皇帝不在,让我在屋nei等着,我瞧见书案上的托盘里放着一件新制的寝_yi,一眼就能看出是萧又然的手艺。相熟的宫人告诉我,这寝_yi放在书案上好几天了,皇帝不穿也不让收起来,只是没事的时候盯着发一会儿呆。
我也盯着那寝_yi发了一会儿呆,皇帝回来了,我立刻说明了来意,问他什么时候可以放萧又然出冷宫。
皇帝却说:「就一直住在冷宫里不好么?_yi食无忧,又有姐妹作伴,晚上还能看星星。何况皇宫于她本就是囚笼,出不出冷宫又有什么区别?」
我明白皇帝的意思,让萧又然一直呆在冷宫里,便不用在外面与皇帝周旋,皇帝也不用再夹在她和骆王之间,也算成全了他们的兄弟之情。
可是**那寝_yi**
我嗫嚅着开了口:「可是你一直在思念她呀。」
「那又如何,」皇帝并不打算在我面前掩饰,「今日的局面于我们三个人而言,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我鼓起勇气道:「骆王与她此生早已无缘,你大可以选择由自己来护着她的。」
皇帝自嘲地笑了一下:「你是要朕自我欺骗,要她假意逢迎,再要骆王冷眼旁观吗?」
我的语气不禁激动了起来:「所以你不是要她关在冷宫里,你是要把自己的心关进禁闭,因为你已经爱上她了,爱到你怕自己多看见她一眼就会再也无法自拔**」
皇帝缓缓打断了我:「华安,自古帝王都是配不上『情爱』二字的,你不需要用你小nv孩的心思继续猜测朕了,把这些心思都留给萧言吧,朕答应过她会成全你们。」
「那你怎么**不成全你自己?」
皇帝摆了摆手,不想再与我多说,示意我退下。
但我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皇帝的手指摩过书案上的寝_yi:「她那样的人,一旦靠近了,就很难不动心吧。」我抬头看见皇帝脸上苦涩的笑意,「骆王如此,朕也不能例外。」
皇帝的决心没有人可以撼动,我只是一个放肆的表妹,他可以包容我的无礼,却不可能因为我的失望而动摇自己的心意。
直到冷宫里闹出了天花,萧又然守着齐昭容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皇帝叫我去劝她,可我shen知她重情重义又天真执著的x子,只能无奈摇头。
最后皇帝大概是急透了,居然不顾所有人的劝阻,不顾自己作为一国之君的安危,亲身去接她,却依然失败了,还被太后责骂了半个时辰,摔碎了四个杯盏。
我有时想,如果是骆王,大概更会奋不顾身地去到萧又然身边,一直陪伴她,支持她,保护她。
但是萧言说:「皇帝和我们不一样,他肩上的担子太重,迫使他一直克制着自己,永远不能随心行事。」
我听出话里的玄机,转头问他:「我们?」
萧言说:「对,我们,我是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来这里见你的。」
这是他第一次说出这样直白的话,我不禁烫了脸颊,只好转开话题,问他到底该拿萧又然怎么办。
萧言苦笑道:「她这般任x,无非是shen信我与大哥定会替她孝顺奉养叔婶,她知我如此,我又如何不了解她,她如今是一心求死,谁又能奈何她。」
齐昭容死后,萧又然终于求仁得仁地倒下了。骆王原本去了江北演兵,一直被瞒着冷宫里闹天花的消息,这下便瞒不住了,骆王一人一马连夜奔袭回京城。
骆王大概已经疯了,听说他直闯冷宫,不管不顾地抱起昏睡的萧又然就要带她走,太后在院子里摔碎了多少杯盏都不管用,最后以命相B才迫使他把人放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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