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我听见我哥忍无可忍的低吼,后面的声音被我耳朵里嗡嗡的耳鸣取代,手里的钥匙落到地上,_F_里的争吵似乎因为我哥说了一句什么话而渐渐平息,齐晗的脚步声在我耳畔越来越近,门打开的那一刻我没来得及抹杀自己逃窜的痕迹。
原来那堆糖,从始至终就是我哥一个人的。
被泪水模糊了的视线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轮廓,我哥站在消防楼道门口踌躇不前,听我呼xi不均地问他:“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他不说话。
禾川的夏天热得沤人,我像一条找不到腮的鱼,拼了命地大口呼xi才能汲取一点稀薄的氧气,脑子里迷蒙混沌,只会一遍一遍麻木地重复:“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等口中再也不能吐出一句连贯的话时,我哭到不停打嗝,崩溃到乏力,明白自己那么多年在我_M面前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行径都是徒劳无功,第一次体会到哭得失声代表着多么撕心裂肺的难过。
我甚至不知道我哥什么时候蹲到了我面前,用指腹擦gān我的泪痕,再像圣徒朝拜一样小心翼翼靠近我的脸,捧着我的下颌一点一点吻我的眼角,吻到我视线清晰,看得见他因为紧张而不停颤抖的睫毛,他的zhui覆上我的唇,攫取着坠落到我zhui角的泪珠。我哥的zhui唇沾了我的泪,又软又凉,最后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轻而易举地攻城掠地。
“我没有理由去恨我哥了。”我对着胡遥诉说着自己扭曲的心理,“这又成为了我恨他的理由。”
人在被嫉妒吞噬的时候,nei心会贫瘠得滋生不出一点爱意。
正如后来我问我哥为什么那么多年硬撞南墙不回头时他给我的答案:“我只是希望这个世界上有人爱你。如果没有,那就我来。万物有源,人也一样,总得要先_gan受到被爱才能学会去爱别人。崽崽,我从不奢求你爱我,但我不想你丧失爱一个人的能力。”
“你恨他们吗?”胡遥问我。
“谁?”
“你爸,你_M。”
我笑了:“哪个_M?”
“两个。”
“都不。”我摇头,“人只要活着,就该对赋予你生命的人心怀_gan激。更何况我亲_M是为了生我才死的,我要怎么长大她已经无法gān预了。我爸完全可以不认我的存在,却还是把我领回了家。”
“至于我_M,”我说,“我每次开玩笑问她自己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她都凶神恶煞地瞪我,zhui里回答得毫不犹豫———不是我生的还能是谁生的!”
胡遥被我模仿我_M的语气逗笑了。
我从huáng果树坛沿起身,拍拍ku子上的灰,想着我哥应该在家等我了,有些归心似箭,对胡遥招了招手:“爱一个人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要làng费多余的情绪去恨别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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