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海上颠了三四天,脑袋都给颠成浆糊了,这会儿倒是睡得香。直到牢房里慢慢开始响起嘈杂的人声,越舟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小窗户里sh_e进来的阳光已经开始斜了,越舟这才想起自己没吃晚饭,菜鸟狱警把他带到这里以后什么都没告诉他,一副让他自生自灭的状态。
走出牢房,越舟叫住一个路过的瘦弱囚犯,“嘿,你们这儿谁管事的?”
那个囚犯像没听到似的,两眼无神地继续挪着步子。越舟又跟他说了几句话,那人依然毫无反应地走远。
“不会是傻子吧?”
本来不过是自言自语,却意外地被人接了下去。
“可不就是傻子么?”
接话的是个跟越舟差不多个头的男人,长得倒是棱角分明,但那双眼睛却yin森得可怕。
“新来的?”
见这男人似乎对他没什么恶意,越舟便说,“下午刚来,你们这儿谁管事?”
男人朝走廊尽头的狱警扬了扬下巴,“拿着枪的管事。”
“没拿枪的呢?”
“等你看见他就知道了。”男人似乎没兴趣继续这个话题,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当过兵?犯了什么事进来的?杀人?”
“贩毒。”
“哈,”男人笑了一下,“那你可千万别跟狱头碰上,他最恨的就是贩毒的,这里每个贩毒进来的都得让他修理成残废。”
要是让别人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那就不止狱头,这里估计每个人都得把他修理成残废。
“我叫越舟,”越舟指着自己的牢房说,“就住这儿。”
看见越舟指的房间,男人脸上突然闪出诡异的神色,“居然让你跟医生住一间,看来你把狱警得罪得不轻吧?”
越舟脸上一抽,那混蛋小菜鸟,嘴上一套手上一套啊!
“看来还是个大人物?”
“可不是嘛,狱头还得让他三分。”
男人指着旁边的牢记说,“我叫陈锋,住你隔壁,不过既然你跟医生一间,我恐怕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自求多福吧。”
越舟不禁开始想象他的室友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不过肚子的叫唤让他想起了更现实的事。
“兄弟,在哪吃晚饭啊?那帮混账东西也不给个入狱指南。”
“饭点已经过了,早饭一起吃回来吧。”
靠!要知道在船上那几天,每顿也就扔两个馒头给他,当时给浪颠得七荤八素,越舟也没觉得特别饿。现在清醒了,肚子叫唤得跟打雷似的,肠子里猫抓似的难受。
陈锋好心地跟他说,“早饭6点,午饭11点,晚饭5点,每顿一小时,过时不候。澡堂晚上6到9点开放,不过只有冷水,晚上活动室里会放电视看,也可以打牌看书什么的,还有室内乒乓球,外面有篮球场和排球场,10点钟熄灯。每天劳动8小时,星期天下午不用劳动可以休息半天。”
“听起来倒挺轻松的。”越舟问道,“这监狱跟别的地方好像不大一样啊?刚才那哥们儿头发都能织鸟窝了吧?也不给剪剪?”
“据说以前有个犯人剪头发的时候抢过剃刀杀了6个狱警。”
越舟一脸你就吹吧的表情,“剃刀也能杀人?还能杀了6个持枪的狱警?”
陈锋也不管他信不信,“等你见识过就知道了,这里身怀绝技的可不少。”
“那我那室友,为什么叫他医生?他又犯过什么事?”
“因为他本来就是医生,至于犯了什么事,传得可玄乎了,说他是个连环杀人犯,一个人作案,杀了几百号人,不光杀,还分尸,吃人肉,把骨头放家里。”
越舟自然是不信的,“要真是这样还不得一枪崩了?”
“
有人说他有精神病,可以不付法律责任。”
“那得关精神病院啊?”
陈锋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周围,“这里也差不多了,没几个正常人。”
“那你又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我也杀了几百号人呢,”陈锋解释道,“不过是用炸弹,所以你用不着担心我,没材料我什么也干不了,我可不喜欢徒手杀人弄得一身血腥味。至于你室友,据说上一个睡你那床位的人被他活活用手撕成手撕人肉了。”
“你亲眼见过?”
“没见过,我才来这儿一年,”陈锋说,“医生是五年前来的,据说他进来的当晚就把他室友给剁了,以后跟他一间的,没人能活过一个月,而且死相极其诡异,还有人传他会巫术。”
陈锋说的越舟大半都不信,但能传出这么多谣言的人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越舟有点后悔路上没事去调戏那小菜鸟,不会是小菜鸟报复他才把他跟这种精神病犯人关一屋的吧?不过不知为什么,想起小菜鸟眼睛里的亮光,越舟就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越舟又跟陈锋聊了一会儿,陈锋带他去了澡堂。澡堂里只有冷水,不过这座岛属于热带海洋气候,一年四季温差不大,洗冷水澡也完全不是问题。
问题在于,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这座监狱不对劲。
在陈锋带着越舟洗完澡,又去活动室转了一圈之后,越舟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按官方的说法,这里关的都是些恶徒,杀人放火者屡见不鲜,毒贩也不在少数,还有些国际上响当当的恐怖组织的成员也被关押在此。监狱越舟以前也去过,就算犯人会屈服于狱警手中的枪,但在狱警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个却是凶相毕露。越舟一个当狱长的老战友说,这里头没有一天不消停,狱警们看烦了,也懒得管,只要不弄出大乱子,一般都睁只眼闭只眼。犯人们自然也懂这里边的规矩,闹大了谁都没好果子吃。
不过这座岛上的犯人,别说闹,简直安静得不像是人类聚集的场所。活动室里很多人,各做各的,但这些人的脸都麻木得可怕,像是没有心智的行尸走肉。越舟也不是不能理解,知道自己要被一辈子关在这里,过这种没有希望的生活是多么消磨意志,但他可不信这些在外面好歹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就这么乖乖地待在这里打算养老。
除非这里有一种绝对的力量,是所有人都不敢反抗的。而这种力量,就是这座监狱的生存规则。
正如陈锋所言,就算没有人特意指出来,越舟也一眼就认出谁是这里的狱头。一头雪白的短发并不能代表他的年龄,那身强健的肌肉和神色精悍的脸孔并非老者所有。有别于其他被热带阳光晒成棕色皮肤的囚犯,他的皮肌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白色。但他之所以能成为狱头,可不是因为这独树一帜的另类造型。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就会让人感觉寒毛直立,像是地狱的恶鬼。
“白鬼王强?”越舟有些惊讶,“他怎么会关在这儿?不是听说他被判死刑了吗?”
“你认识他?”
何止认识。
十年前,白鬼王强可是南方黑势力白虎帮的龙头老大,除了毒品不沾,其他坏事他可是干了个精光。当时他的地盘横跨好几个区,国际刑警精心组织了一次大范围跨区行动,付出惨重代价才将王强抓捕归案。王强被抓后,他苦心经营几十年的地盘一夜之间分崩离析,虽然手下几个小头目想力挽狂澜,但这帮乌合之众为了眼前小利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