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一般使劲拽门,使劲地喊,但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程疏扑到窗边,从上往下看,他们这栋楼在最后一排,而且楼已拆迁,大多数人家已经搬走,程疏一家算是钉子户,楼下很少有人经过。
程疏浑身都在发抖,等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路过,他哆嗦得牙齿都在打颤,几乎说不成话:“求你,帮我报警,门锁了,我要,我还要考试**”
那个人抬头看他一眼,快步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想惹事上身,还是以为他是哪家的疯子。
太阳高高升起,程疏几乎绝望了,他被锁在这十几平米的一方空间里,哪儿都去不得。
程疏的视线最后落在防盗窗的角落里,那里一_geng铁丝撅起,破出一个并不大的dòng来。程疏踉跄地跑到_F_间里,找到一把剪刀,用力地别那一块地方,他的手被划出好几道伤痕,幸亏_F_屋老旧,防盗窗也锈蚀得厉害,几_geng铁条被他撅起,dòng更大了一些。
程疏在后来的很多年都想不起那时候的心情,像是疯了一般,不知道疼,不知道怕,吊在四楼的防盗窗上,肩膀下不去,被铁条shenshen地卡住,还一个劲儿地往下用力。
楼下渐渐围了几个人,有人喊着让他别动,说已经报警了。在民警破门而入,帮他锯断旁边的铁条时,程疏手里始终抓着他的文具袋,哭着问现在几点了。
有一个nv民警红着眼睛跟他说别怕,等好了他们用警车送他过去,一定能赶上考试。程疏那时候才渐渐地_gan觉到身上的疼。
后来,旁边门诊的医生跟着上了警车,在路上帮程疏简单包扎了一下。第一场语文考试,程疏迟到了十分钟,他带着泪痕和颤抖拿起笔,开始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考试。
一天的考试进行完,班级要集He一下,虽然先前各科老师都再三叮嘱,没全部考完之前不允许对题,还是有不少同学忍不住互相询问。
曹虞早就听说程疏第一场迟到了十分钟,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担心影响他的心情,也不敢问,只是不断地跟他说,没关系,别多想,接下来好好考就行。
程疏没和人群多待,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_gan觉,只是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也不想让任何认识他的人看见他。
那天晚上他没回家,而是去了不远处的一个警察局。值班的警察问他有什么事,程疏紧紧抓着手中的文具袋,站在窗户外面,低声问能不能在值班室里睡一晚上。
民警皱眉看他,暗黑天色笼yinJ而来,十多岁的少年一张脸上面无表情,却无端让人心里不好受起来。
在程疏转身想走的时候,民警叫住他,说道:“进来吧。”
程疏在值班室的长椅上睡了一晚,第二天天亮没多久,程疏便起来,将身上盖着的薄毛毯叠好放在椅子上。
值班的民警刚打了早饭,叫住他:“同学。”
程疏站住,民警递给他一个塑料袋,里面盛着一_geng油条两个jī蛋。程疏摇头不要,值班民警又塞他手里一杯滚烫的豆浆,笑得眼角皱纹堆叠:“jī蛋滚运的,吃完肯定考一百分,我闺nv每次考试前都是这样吃。”
程疏沉默了两秒,没再推让,说道:“谢谢。”
他走出值班室,经过窗户边的时候,窗户突然打开,那位民警对他说道:“好好考试,等考上大学,以后出人头地,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朝阳缀在楼间,金暖轻薄的阳光倾泻而下,程疏走出很远之后,才抬起手抹了一把眼睛。那天早晨他坐在没人的地方,混着眼泪吃完了早餐。从那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他再也没有哭过。
等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程疏回家,面对的是一_F_间láng藉。
他上了锁的小柜子被撬开,宝贝了很多年的球_yi被剪得破烂不堪,那是他_M_M去世前给他买的,专门买大了好几号,说是等他长大了还可以穿着打篮球。
松饼也被剪得乱七八糟,里面塞的毛絮四处都是,程疏蹲在地上,默不作声地一点点捡起来。
程冲站在门口,看着他哈哈大笑,程疏有些想不明白,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为什么能从小恶毒成这样。
程冲的_M_M,程疏名义上的后_M,没有丝毫愧意地说道:“我昨天还以为你已经出门了呢,你不是一直嫌冲冲随便进你的_F_间吗,我就顺手锁上了,之后有事便带着冲冲出门了。阿姨不是故意的,以后不锁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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