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生长得参差不齐,树gān不知在哪次bào风雨中被撕裂了,一半直愣愣翘在天上,一半倒塌下来,横亘在路中央,蜿蜒的树_geng像蚂蚁的dòngxué,将庭院里大片jīng美的地砖顶得丑陋不堪。因为五年都没人进来,杂草丛生,把台阶上那片jīng致的龙雕塑都给顶掉了半个头。看来没了人的龙,也抵不过杂草的威力。
挂着“人夜人”三个字的仿古破招牌被横放在台阶上面。比起虚无缥缈的“不夜天”,“人夜人”倒更能令甘霖想起他在甘清的遗物中翻找到的那些照片。
司机把车停好,也跟在甘霖身后进来了。他关上了外面的大门,接着走进这座破败污朽的宫殿之中。
报纸上写,“不夜天”老板甘清车祸身亡之前,“不夜天”夜店已经连续歇业数日了。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才使得“不夜天”nei部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你最近真忙。”司机关了不夜天的屋门,终于把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
帽子底下是张奇丑无比的脸,眼眶不规则,鼻梁不平顺,zhui角不对称。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甘霖已经走上不夜天的楼梯,到楼上去了,他的声音回dàng在这座空楼里,“但请客吃饭也很重要。”
司机把他的帽子放在了门口,也上楼去了。
不夜天是甘清的王国,扒下一层墙皮里边怕是都有huáng金。甘霖沿着走廊往里面走,一路走着一路往各个_F_间里头看。上次来的时候除了翻了翻甘清那小子的办公室以外,甘霖没怎么看过别的地方。
倒是这个司机经常会来。在北京,没有什么是比不夜天更适He的去处了。
“顶楼你去看过吗。”
“几个大_F_间,挺开阔,”司机走进一扇门里,越过一座huáng梨花木折屏,他的身影像一团黑雾,越过了屏风上的浮世绘chūn图,“据说以前派对就在那里开。”
甘霖跟在他身后走Jin_qu。
地上铺张着蜂巢形金色与暗红jiāo织的地毯。huáng梨花木折屏后面是间小型会客室,侧边还有两扇小门,一扇通往一间卧室,另一扇则连接着一条蜿蜒向下的楼梯。司机说,他沿着楼梯去下面探查过一次,是地下,yīn森森的,安置着一座封闭的shòu笼。
司机走进那间会客室,他已经对不夜天这个地方了解得很熟了。
“这儿还有一箱子。”他说,弯下yao在一排小沙发后面搬出一个纸箱来。
甘霖说:“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司机道。
纸箱搬起来,摆在中间那张古色古香的小茶几上头。司机把它打开,里面是收纳得整整齐齐的录像带,还有成摞成摞分放在盒子里的相片。
甘霖从里面拿出一盒相片,倒出来看。相片上的年轻男孩遍体鳞伤的,双手握紧了shòu笼的栏杆,男孩的脸挤压在栏杆中间,泪水流满了他的脸。
他并不是自己一个人被关在笼子里的,笼子里还有别的两三个人,shòu似的匍匐在他身后。因为整个环境非常黑暗,闪光灯乍亮,只能用刺眼的白光照亮这个年轻男孩痛苦的哀求到扭曲的面庞。
甘霖对着这照片愣了两秒。
北京正是八月,没有空T,哪里都闷热。
甘霖站在不夜天里,穿着件工装衬衫,_gan觉时不时有冷风chuī过。
“怎么还有。”甘霖轻声道,有点不耐烦。
身旁人从甘霖手中接过那几叠照片,看了几眼。
“别说,还真挺像的。”方遒道。
甘霖一听这话,冷笑一声。
“小子,会玩**”甘霖喃喃道,语气不像称赞,倒像揶揄,他把这些照片放回去了,“把这箱也给那个小庄送过去吧。”
骆天天走近酒店窗边,为了倒时差,他睡了很久,这会儿天亮了,仔细去看,嘉兰天地那块广告牌上的,的确是汤贞没错。
助理贝贝在外面敲门,说,天天哥,节目的发布会都快开始了,又给咱们打电话催。
骆天天厌烦道:“我不去了,不用叫我。”
贝贝愣了愣,说:“《大都会》的庄记者还在酒店大厅里等着,说天天哥你好不容易回国,他想见你,要给你拍什么**什么电影。”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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