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工作人员都是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早就看见这个同电梯的外卖小哥长得还挺不错,其中一个于是接话说:“是啊,今天过来看会场的,新郎还是那个作家薛译扬呢,我看过他的小说改编的电视剧,还挺好看的。”
姜格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忽然开始嗡嗡作响,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啊,这样啊。”
另一个小姑娘说:“对了我刚才看见真人了,特别高长得也帅……”
电梯很快就到了,两个小姑娘带着东西下了电梯,立牌上新郎的一抹浅笑一下子刺痛了姜格的眼睛,火辣辣的。
早该想到的。
那天不是就看见了吗?
事业有成,身边又有如花美眷,两年抱仨都不稀奇。
姜格恍恍惚惚下了楼,坐到自己摩托车上的时候才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三魂七魄快快回体,回了小吃店。当天下午他打破了两个碗,找错了三笔钱,连一向佛系的老板都看不过去了,准他提前回去休息休息,别把身体搞坏了。
摩托车是店里的,姜格换了自己的衣服,点了根烟一路沿着马路牙子往自己的住处走,走到通往悦生酒店的那个路口,他抬头看了看那个方向,忽然把烟按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低声骂了句,“操。”
酒店的灯光很亮,照得大厅金碧辉煌,他抬头往上看,置办婚宴的三楼没有亮灯。可能再过几天,薛译扬就会在这里,带着美娇娘给宾客敬酒了。新娘子会挽着她的手臂,笑得如chūn花般灿烂,每一个宾客都会恭维他们天生一对,祝福他们早生贵子……
姜格坐上电梯再次上了酒店三楼。这地方果然跟从外面看的一样,漆黑一片,空dàngdàng的。他随手打开旁边的一盏装饰小壁灯,不算亮的灯光照着面前一小块地方,他自嘲一般笑了笑,为自己这莫名其妙的行为和心情。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准备再点上一根,身后忽然有人问:
“是谁?”
薛译扬出了电梯,看见三楼亮着灯反而有些奇怪。
核对账目、婚礼流程、宴席菜式、宾客座位……乱七八糟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东西,一来二去就到了天黑的时候,好不容易终于弄完,出了酒店准备开车走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袖口一颗袖扣掉了。
也不知道是核对婚宴的时候掉在三楼餐厅,还是看婚房的时候掉在了顶楼套房,他于是折返回来,一出电梯就看见一个陌生人站在不远处。
一盏小huáng灯笼罩着那人清瘦的背影,他站得笔直,就好像自己的话给他下了什么咒语,让他动弹不得了。
“请问你是酒店员工吗?不知道有没有看见……”
薛译扬的话停在半中间,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个人是谁了。
姜格。
他比几年前长得高了一点,瘦了一点,光看背影,他已经认不出当年那个总是要粘着他的小屁孩儿了。
“你怎么会在……”不等薛译扬话说完,姜格就冲向电梯那边,企图如法pào制上次的逃跑伎俩。
薛译扬一把将他拉住,姜格猛地挣了两下,却根本从对方铁钳一样的手里挣脱不开,手上刚开始燃的烟还没扔掉,烟头碰到了薛译扬的手,姜格赶紧把那烟头扔了。
“……你他妈放开我!”
薛译扬冷着脸看他,沉声说:“我放开,你不要跑。”
顶楼套房里。
姜格在沙发上坐下,看薛译扬从小冰箱里面拿了两瓶水出来,“这里好像只有水和……”
他们在薛译扬定好的悦生酒店最好的套房,准备用作婚宴房间的那个。
最关键的是这里特么居然还按照婚宴配置一样,准备好了大红色的chuáng具,顶上是粉红色的灯光,瓶子里插好的玫瑰花透出浓郁的馨香,直让姜格觉得头晕——或者说这样面对面跟薛译扬坐在一起就足够他头昏脑涨了。
“不是还有酒吗,喝酒好了。”姜格说,他的手习惯性地在口袋里掏烟盒,摸到之后又好像在顾忌什么,最后还是没拿出来。
薛译扬回头看了他一眼,把水放了回去,拿起旁边那瓶红酒,“好吧。”
看着姜格一口把那瓶陈年红酒下去大半杯,薛译扬不动声色,“这几年,你去哪里了?”
“那天你不是看见了吗?送外卖呢。”
“……”薛译扬又问,“那,你还在画画吗?”
这个问题让姜格觉得失落,“没有。”
拿着画笔的日子早就恍若隔世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长时间gān活儿的手,黑、指节粗,食指和中指之间还有被烟熏huáng的痕迹,现在他很想摸出一根烟来抽。
“你爸爸他……”
“监狱里好好待着呢,这辈子估计是出不来了。”
姜格看着薛译扬整齐挽上去的袖口,目光顺着他那件没有一丝额外褶皱的衬衣滑到了薛译扬脸上,对方也同样看着他。
也许酒气上了头,姜格忽然垂眸一笑。
薛译扬等着他开口,就看见姜格把自己杯中残余的酒液一饮而尽,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一手抓住了他的领子,眼睛微眯,“薛译扬,你特么能不能把你这副衣冠禽shòu的样子收一收。”
第04章
话音刚落,他就晃了一下,手上抓着薛译扬领口的一点力气也消失全无,眼看就要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茶几上,薛译扬往回一捞,反而让他一下子倚在了自己身上,这姿势反倒像是投怀送抱。
姜格也不觉奇怪,顺势两手把薛译扬的脖子一抱,“也对,早就不是当年的穷学生了,现在终于出名啦!大作家。”
“白天我看见啦!要结婚啦,恭喜啊。”姜格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眼角仿佛有一点泪意。
薛译扬伸手去给他擦眼泪,姜格偏头躲了过去。
“其实……”
话还没说完,姜格皱着眉又回头看他,突然凑近,一个吻就结结实实印在了薛译扬的唇上。
姜格并不肯就这样善罢甘休,占了上位主动要去攻城略地,薛译扬却伸手微微托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让两个人都从即将崩溃的狂cháo中退了出来。
“你不要这样,其实我……”
他的话再次被姜格的一声冷哼打断,“怎么?不行?薛译扬,你特么当年把我压在沙发上就gān的能耐呢?现在怂了?那个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才多大呢?薛老师?”
“不行”这两个字伤自尊了,况且后面还有“薛老师”这个在姜格口中陌生又熟悉的称谓刺激他。
薛译扬被他一哽,伸手从他腿弯处穿过,一下子就把姜格打横抱了起来,大跨步走到chuáng边,把人扔在了火红色的chuáng被上。
白天当作正式婚房的样子布置过,上面还撒了些玫瑰花瓣没有收,姜格一侧头,就闻到了浓郁的花香味,让他整个人越发不清醒起来,嘴里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往外冒。
“薛译扬,”他随手抓起两片花瓣往压在他身上的人脸上扔,“臭流氓,你又要gān我了是不是?”
臭流氓没说话,松着自己的领带。
“我告诉你,”姜格撑着chuáng半坐起来,“我他妈就稀罕你gān我,我想到你用这么斯文败类的样子操我我就忍不住……”
后面还有什么荤话他没说出来,因为斯文败类臭流氓忍不下去了,一把将衬衫扯开然后把他压下去深吻起来。
这比刚才那个浅尝辄止的要深入得多,唇齿jiāo缠的时候直让姜格觉得脚指头都在发麻。对方的手还从他的T恤下摆伸进去,颇有技巧地揉捏着他胸前的两点。
两个人身下很快有了感觉,姜格伸手要往下,试图获得更多的快感。
薛译扬一把将他的T恤往上一拉,姜格立刻觉得胸前一凉,半脱不脱的T恤正好把他的双手举过头顶束缚了起来,随即下半身也被一把扯了个jīng光。
薛译扬于是直起上半身,慢条斯理地开始解自己的皮带,姜格盯着他,醉意越发浓重,说话都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