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藏盯着门,喃喃地说:“恪己——”
严恪己不是软柿子,你拦我我就骂你,你骂我我就打你——打不打得过,先打了再说。手脚并用,高跟鞋当武器,俩保安弄不过他,拿对讲机叫人,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
“是来找我的,误会了。”关藏打开了门,说道。严恪己一脚把他踹进屋里,锁上了门。一室一厅的高级病_F_,客厅沙发上躺着一个nv人,睡着了,呼xi均匀;卧室轮椅上的老头子,歪着头,浑浊的眼睛正盯着他。都还活着。
关藏站在一边,捂着被他踹了一脚的肚子。
严恪己假发早就没了,平头,大圆耳坠被扯掉一个,两手抓着自己的高跟鞋,跟保安打仗打到鼻子,鼻血流到zhui里,他“呸”地吐了一口,拿手背擦了一下,血抹在人中上。
“恪己**”
严恪己冲过来给了关藏一拳,关藏跌在地上,严恪己跳起来骑在他身上拿鞋尖抵着他的喉咙:“你他_M答应过我什么?!说过的话当放屁吗?!”
关藏又一次看见了,烧在严恪己的眼睛里,火一样的箭。
那箭she穿了他的心脏,让他死了,又新生。
第四十九章
关藏被打得zhui角开裂,怔怔地盯着他。关静园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吼道:“你敢打我外孙!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给我闭zhui,老几把登!”严恪己举起手里的高跟鞋,指着关静园:“我想怎么揍你外孙就怎么揍!管得着吗?!”骂完又低头恶狠狠地盯着关藏,“答应过我什么!给我重复一遍!”
气得关静园呜噜呜噜地不知道在骂什么,轮椅现在是手动模式,他推不动。
“只要你在的一天,我绝不因自己的情绪而杀人,为了你也不会。”
“大点声!”
关藏就大点声,再大点声,重复了三遍。
“那你今天在gān吗?现在几点了?沙发上的又是怎么回事?!别跟我说你们祖孙俩叙旧!是不是想跟我玩‘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马叔’这种文字游戏?!”严恪己搜他所有_yi兜,发现了一支空了的注she器。把关藏揍得眼镜都飞了,掉在地上镜片裂开。
关藏动动zhui唇,牙齿上都是血,低声地说:“对不起,我不会了。”又颇为心虚地补充道:“而且还没有呢。”
“别他_M跟我说这些车轱辘话!是不是想惹我生气?!”
“没有,对不起。”关藏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一遍遍说对不起,说你不要生气,真的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关静园徒然地看着,这一场同自己有关,又同自己无关的罪与罚。看他无法掌控的外孙,身心都奉献给一个他瞧不起的破烂,信仰了一个泥沼里肮脏的神。
他永远失去了他的外孙。或许他早就失去了他的外孙,从关乐花开始,从爱丽丝开始,从任何一个他认为自己做了最优选择的时刻开始。
关静园闭上了眼睛,又睁开,眼中毫无波澜。
严恪己骂够了打够了,站起来踢关藏:“给你马叔打电话!”自己穿上鞋,四处找外tao:“我貂呢?”开门在门口找见了,捡起来拍打拍打,披身上。
关藏找到眼镜D上,走向关静园,从碎裂的镜片里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把刚换好的药瓶从点滴架上摘下来,松开了手。药水和玻璃碎片淌了一地。
“再见,外公。”
下雪了,细细的一层铺在路上,像可口的糖霜,又像腌渍的咸盐。严恪己和关藏的脚印,踏过这糖与盐,寂静无声。
严恪己一回身,又想要骂关藏什么,刚一张zhui又闭上了,停了一会儿,问:“哭什么?”
关藏摇摇头,说:“不知道。”自己觉着奇怪似的,皱起眉头来,手指在眼睛底下抹了一下。泪水依然从他不解的眼睛里淌出来,滑过脸颊,带给他陌生的触_gan。
严恪己并不给他擦,问道:“难过吗?”
“不,一点也不,反而有点高兴。”
“神经病,”严恪己说,“哭几次就习惯了。”说完继续往前走,在路边打车:“哎,也别太习惯。”鼻血又往下淌,他不耐烦地抹去。“你高兴个屁A。”
“因为——”关藏突然停住了脚步,“恪己,你害怕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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