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生老病死太多,有时候确实有家属是边哭边走出来的。这个时候邓廷歌会稍微凝神,默默看着那些哭泣的人,手里筷子ca着的饺子有时甚至忘了放进口里。他眉头轻皱,年轻稚neng的脸庞上带着令罗恒秋难忘的同情、歉意和专注。
那表情既复杂又生动,罗恒秋突然觉得自己注视着的同龄人心头可能有一个自己摸不透的宇宙。
再后来,他直接走过去跟邓廷歌打了招呼。
邓廷歌记得他,刷的一下站起来跟他说谢谢。两人分享了那笼蒸饺,罗恒秋趁机从邓廷歌身上tao了一些话。
虽然只是一个十几分钟的小品,但邓廷歌非常非常认真。他仔细地揣摩着四十多岁男人面对独生nv儿患病这个噩耗的心思,已经基本弄明白了;现在他苦恼的是后面的一段。
“应该是有悲有喜,但悲多一点,还是喜多一点?”邓廷歌喃喃道。
罗恒秋没办法给他意见,于是和他闲聊。也是从这一天开始,两个人才真正算是“认识”了。
当日为了观察别人的表情他可以天天去医院蹲守,但现在这出剧,他_geng本找不到参照物。
一个享受着自己nv儿爱慕目光的父亲,哪里有这样现成的人物?
然而邓廷歌还是令他_gan到震惊。
他举手投足都稳重有度,俨然一个受过良好教育、家境富裕的成功男人。三个围绕在他身边的nv人他应付得游刃有余,然而却在nv儿许小寒的步步紧bī中露出了颓然的慌张。邓廷歌压低了自己的声线,呼唤“小寒”的声音时而炙热,时而犹豫,时而慌乱。和剧中的其他角色相比,许峰仪没有过分激烈的台词和情绪表现,然而他就像一片巨大的、沉重的yīn影,稳稳地笼yinJ在这个家庭、这个舞台之上。第二幕结束的时候许峰仪放好报纸,转身与自己Q子亲吻,又和nv儿相拥道别,随即离家去工作。两个拥抱的幅度并不一样,两个nv人的反应也全然不同。邓廷歌的肢体和表情自然也有微妙的变化:亲吻Q子额头时是shen情的丈夫,而那只搁在nv儿yao上犹豫地攥紧拳头的手臂又bào露了他不可宣于人前的nei心秘密。
一个优雅又卑鄙的男人,罗恒秋想。而纵然如此,他也快要被台上那位假绅士迷住了。
“怎样?”演出结束之后,罗恒秋问钟幸。
钟幸长出一口气,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比想象中好那么一点。”
罗恒秋笑着站起来:“那就不止是一点了。走,我带你去后台找他。”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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