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地被嘲笑了智商,然而林时没有想到的是,过不久陆珩便来了,算算大概是刚收到消息就出了门。
他以为陆珩会掐着点过来,或者至少不会这么早,毕竟如果不是姜宁的恳求,他们两个老爷们对看流星这件事儿,当真没多大兴趣。
流星还早,他们三个坐在草地上,百无聊赖。大概是因为窗户纸已经捅破,比起那晚操场上的沉默,姜宁话多了很多,虽然不像往日在校时自然,暗藏着几分面对心上人时的羞怯和矜持,但至少不会尴尬冷场。
起初大部分时候是姜宁和林时在聊,后来聊到兴起,渐渐变成了姜宁缠着陆珩说话,林时只偶尔搭几句,非常有做电灯泡的自觉。
时间慢慢流逝,四周灯光昏暗。大概是山上太安静了,人们聊天的声音也很低。林时抬头望着辽阔的夜空,望不穿,也望不到尽头,颇有一种今夕是何年的味道。
他gān脆向后一仰,双手放在脑后,躺在了草地上,听着姜宁叽叽喳喳,而陆珩温和有礼,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言语间分寸拿捏地极好,不会让姜宁尴尬,又不至于过分亲近。
他心里暗叹一声,旁观者清,陆珩完全像在应付一场社jiāo局,表现完美却不带感情。
正想着,陆珩回头了,他向躺着林时伸出手,微微皱眉道:“起来,山上风凉。”
林时莞尔,大概是此时的环境太过温柔宁静,他没有像往日般习惯性和陆珩对着gān,而是握住陆珩的手,借着他的力道坐了起来。
“几点……”
刚想问几点了,姜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对方似乎是姜宁的父母。她回答了几句,随即诧异地回头。
林时也跟着回望,是姜宁的父亲,看起来很是着急,似乎有什么急事,短短问候几句就带着姜宁匆匆忙忙离去。
剩下林时和陆珩面面相觑,又忍不住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走吧。”林时把手搭在陆珩肩上,“还以为要到凌晨,真是辛苦你了兄弟。”
陆珩把他的手拉下来,平静又理所应当地说:“来都来了,时间差不多了,gān脆看完再走吧。”
“成。”林时从善如流,回头盘腿坐下,撑着下巴继续看远处的天空,“真没想到,咱们俩大老爷们也有这么一天,跟个小姑娘似的等流星。”
陆珩笑而不语,从背包里掏出两件外套,其中一件递给林时,之后伸展两条长腿,双臂在后面撑着草地,也抬头望着远处的夜空。
姜宁不在,两人恢复了平时jiāo流的常态,一个嘴毒,一个嘴贱,你一句我一句地互怼。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夜色渐浓,山上人数开始减少,四周越发宁静起来。
慢慢地,林时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回头看陆珩。
“怎么还不来?”
大概是因为哈欠挤出了生理泪水,林时的眼睛湿漉漉的,眼角隐约有些发红,瘪着嘴一脸抱怨,像一只可怜的小狗。
陆珩手指微动,摩挲一下手下的青草,微微一笑。
“快了。”
“好吧,真是磨人的小妖jīng,一会儿得许它千八百个愿望,把本赚回来。”
林时又打了个哈欠,没几分钟,头就像小jī啄米一样一点一点,身体也东倒西歪,下一秒仿佛就要睡熟。
陆珩歪着头,静静地看着他,昏暗的灯光下,少年人清冷的眉目间,凭添了几分温柔之色。
终于林时终于撑不住倒向一边的时候,陆珩迅速出手,一把搂过他的肩,把他扶正。突然的大幅晃动吓了林时一跳,他猛地睁开眼睛,一脸惊恐和迷茫。
陆珩松手,想笑又忍住,在林时后脑勺弹了一下,看着他清醒过来,一脸愤恨地捂着自己的头,悠悠地说:“走了。”
“什么?”林时抬头看着他,“不等了?”
“不,已经结束了。”
“……什么时候?”
“刚刚。”
林时傻眼了,没想到睁着眼睛等了两个小时,一眨眼打个瞌睡的功夫,流星居然就过去了。
而陆珩这厮竟然不叫醒他!
林时一跃而起,快步追上陆珩,胳膊一挥勾住他的脖子,咬牙启齿地报复。
两个人打闹成一团,踉踉跄跄往山下走去。林时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注定是一场无法看到流星雨。
因为今天是yīn天。
姜宁只想借口见陆珩,林时没有看天气预报,陆珩倒是看了。
可那又怎样呢?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从来都不只是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桥北生chūn水,桥南落日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