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来cháo。cháo水猛烈冲击沙滩岩石,千层làng花,汹涌飞溅。打在後玉橙脸上。後玉橙道:“这海水,真是又咸又苦!不过,少不得!得食盐啊!”说完,後玉橙看看湛祐,笑了笑。
湛祐正色道:“後玉橙,谢谢你!”後玉橙依旧笑道:“谢我什么?”湛祐道:“谢你的救命之恩!你救了我,我还没谢你呢!”
後玉橙道:“与其说谢我救命之恩,不如说谢我知遇之恩!”湛祐道:“知遇之恩不是用来谢的,是用来报答的!”
後玉橙笑道:“我反正没朋友,今天来玩,救了一人,得一朋友,我赚大发了!”湛祐道:“我也是!”岂止呢!
後玉橙你救了你的全部!救了你一生的幸福!湛祐你算是重生了!让你重生的人,将是你一生的人!
渐渐退cháo了,沙滩上出现了很多贝壳鱼虾。後玉橙道:“有海鲜!赶紧下去捡!捡回家吃!”二人下去捡了很多,後玉橙放在了随身携带的布袋里。装了满满一袋。
後玉橙道:“一个人吃不了,湛祐,你来我家吃吧。今天应当好好庆贺庆贺!”湛祐点头道:“好!”
海风chuī过,後玉橙左手拎着一包海鲜回家,湛祐走在他右边。
後玉橙道:“湛祐,你是哪里人?”湛祐道:“我是寒道人,在与云阳jiāo界处,两个小时就到了。”
後玉橙道:“我自幼在云阳孤儿院,也没离开过云阳。”接着又道:“湛祐,不如改天我们一起出去玩玩?”湛祐道:“好!终岭城不错,美食多。是个好地方。”後玉橙道:“你去过?”湛祐道:“我是在终岭城实习的。”
不知不觉,二人来到後玉橙家中。湛祐大惊。矮矮的一间小房子,房顶盖的不是砖瓦,而是石棉瓦与彩钢瓦,四周围的围栏是芦苇编的。门前一辆小电动三轮车。
後玉橙移开围栏,道:“进来吧。”湛祐进来一看,芦苇篱笆边上栽了一些花,还种了一些菜。用砖头隔开。後玉橙打开门,道:“来,进来坐吧!”
湛祐再一进屋,屋里什么家具也没有。只有一个没有刷漆的柜子,地上木地板,一张小桌子,两张小板凳,还有一张chuáng。
湛祐看着chuáng,感觉有点别扭。忍不住问道:“後玉橙,你这chuáng是怎么回事?”
後玉橙笑道:“我这chuáng其实是我订的一个大柜子,平放的,既可以放东西,又可以睡觉。”湛祐道:“你自己订的?”後玉橙道:“是啊!”
湛祐感叹道:“真不容易!”後玉橙道:“没事了,我早就习惯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湛祐道:“其实挺好的。无论多简洁,毕竟,有个栖身之地。”後玉橙道:“我把桌凳般外面去,咱们随意吃喝!”一番忙碌,二人终于坐下吃海鲜了。
後玉橙道:“湛祐,你喝冷饮还是冰啤?”湛祐道:“我喝点水就行。”後玉橙道:“那拎一瓶开水吧。”
二人坐于门前,後玉橙喝着绿茶,煮了很多海鲜,後玉橙还弄了一些烧菜,再加一盘凉拌huáng瓜、一盘海蜇皮。还切了火龙果、猕猴桃、哈密瓜、桃子、木瓜这些水果。二人一边吃一边谈。
湛祐道:“後玉橙,我问你,你离开孤儿院后,到底有多艰苦?”後玉橙喝着冷饮,摇头笑笑。湛祐又道:“那时你肯定没有这样一个小屋,你又是住在哪里的?”後玉橙只笑不说。湛祐一见眼前的後玉橙,莫名的心酸无比。
後玉橙笑道:“来来来,别客气!随便吃!说实话,我从来没请过人吃饭,别嫌弃我这儿简陋。”湛祐道:“怎么会呢!其实,我觉得你这里挺不错的。我很喜欢。”後玉橙笑道:“吃个贝壳。我也没吃过。不知道好不好吃。”二人一吃,太淡了。
湛祐道:“得再加点盐。太淡了,没味道。”後玉橙道:“是啊。”接着又往锅里倒盐,再一搅拌。湛祐道:“过会再吃。等盐化了。”
後玉橙点头,道:“我是头一回吃海鲜,湛祐,你吃过吗?”湛祐道:“吃过,但是只吃过梭子蟹,别的也没吃过。”後玉橙道:“那就别客气,多吃点。”湛祐点头。
後玉橙道:“海水又咸又苦,海鲜倒是挺美味的。”湛祐道:“盐不也是海里的吗?不过经过了好些加工工序。”
後玉橙点头,又道:“湛祐,你投海是什么感受?”湛祐道:“我当时只是想尽快解脱而已。”
湛祐喝了口茶,又道:“因为当你发现,你所尽的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被驱使着去做的,这样便不是为自己而活,就算你吃尽了苦、受尽了累、遭尽了罪,到头来,别说一丝一毫的理解没有,须臾片刻也停息不得,有的只是无尽的埋怨与不停地运转,仿佛一台机器,不能有卡顿。因为一停下来,便说这机器没用。而我便活得像台机器。可是,机器用的时间长了,也会发烫,也会损坏。而人便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