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顾昭下意识说：“不行。”

程野憋着笑看了他一会儿，接过了他手里的两杯牛*，喝了一口，用沾满*沫的zhui唇，碰了碰顾昭紧绷的唇缝。

“那快说。”

“坦白从宽，”程野语气rou_ruan地威胁道：“——抗拒从你。”

（二十五）

顾昭和程野的jiāo集，要比出现在同一张初中毕业照上更早。

或者是，是顾昭单方面对程野的注意。

那一阵，前几天他第一次和他爸还有林巧三个人一起吃了饭，被他爸通知了他们打算结婚这件事。

顾昭从小和他爸关系不至于差，但也不亲，对他爸再婚这件事，潜意识里产生了一种抵触心理。

餐桌上他没说什么，小口喝着白水，淡淡嗯了一声，说这是他们的事，不用问他的意见。但那阵子，顾昭没法否认，无论他走到哪里，总_gan觉头顶盖着一朵沉沉乌云，心情怎么也明朗不起来。

某个下午，顾昭逃了自习课，无所事事在校园里绕。

他讨厌那种安静无声的氛围，总让他不自觉想起那些不想接受却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场，初二某个班正在打球。

观众席上都是nv生，顾昭走到了远处的草坪上，挑了个gān净的地方坐下。

他知道球场上最出挑的那个男生——程野。

长得最好看，打球最厉害，x格最开朗，脸上总挂着笑。学校里人缘最好，混得最开的男生，和他截然相反。顾昭双手撑地，刚下过雨，微微*润的草地，打*了他的手心。他默默想着，在什么样的家庭长大，才能总是露出这种心无芥d的笑，好像生活中没有任何烦恼。

鞋底mo_cha塑胶场地，和男生吃痛的惨叫一起，发出一阵刺耳而骇人的声响，划破了午后晴朗的天空。

无端的，顾昭也站了起来，甚至不自觉想上前，但突然倒地的程野已经被其他人团团围住了。

顾昭踟蹰着，还是混进了围观的同学里，走了过去。

“我去——”程野表情扭曲地蜷着背，捂着膝盖，像是中了子弹，“痛死爹了，我骨头没露出来吧。”

立刻有球队的同学关心地去看，结果恨恨地捶了他一拳，“_M的蹭破点皮，再不去医务室就该愈He了。”

包括顾昭在nei的所有人，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是对顾昭来说，无比灰暗的一个月里，他第一次笑。

第一次发自nei心地笑了出来，因为程野。

后来一直到回到教室，放学，顾昭总忍不住去回忆程野摔倒后要死要活的夸张表情，脸上总不自觉地浮现出笑意来。

当晚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好不容易亮了一些的心情，再次暗了下来。

顾昭站在卧室的洗手间里，对着镜子，看着垂头丧气的自己，想着程野的样子，才勉qiáng露出一个笑。

笑着笑着，落在Xiong口的那朵积雨云，也终于开始下雨。

顾昭笑着，释放一般，任由泪水爬满了整张脸。

（二十六）

“后来呢。”

程野半躺半坐在顾昭怀里，被他从后面圈抱着。伸手怜惜地摸了摸他英俊的脸，似乎想帮他抹掉那些早就不存在的眼泪，zhui上却没良心地说：“你对我一见钟情，然后打算让这份_gan情shen埋心底，永世不得超生？”

顾昭默默把他抱紧，蹭着他的脸颊。他耳廓微红了红，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后来林阿姨来学校找我，让我不要有压力。她说我爸没和她说，但她看得出来，我心里并不是完全认同他们的事。”

“她告诉我，她不是想和我抢我的父亲，是想和我们成为一家人。如果我不愿意，她愿意等，用实际行动得到我的认可。因为我是这个家里，最重要的一份子。”

程野抬头，看着他顾昭，等着他说下去。

顾昭轻轻xi了一口气，“那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多自私。”

程野想说顾昭，你没有幼稚，更没有自私。但他想到他们先前明明同窗过两年，顾昭却一直忍着没和他说，又把那句话咽了回去。他捧着顾昭的脸，像捧着一块坚韧却易碎的珍宝，“顾昭，你在我心里也最重要。”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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