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容锦将汗巾丢入盆中,“闵敏王真的没死?”
阙舒站起来,背对着他,半晌才道:“我不想他死得这么容易。”
这句话其实是相当有歧义的。
如果闵敏王没死,这句话就是解释闵敏王没死的原因。
如果闵敏王死了,这句话就只是_gan慨。
但人有先入为主的思维。就如何容锦之前看过那封斥责察隆的书信后,便以为闵敏王果然通过一劫,被阙舒软禁了起来,这句话自然而然地理解成了第一种解释。
他道:“你说话算数?”
阙舒转身,谨慎地问道:“你指哪一句?”
何容锦道:“我若跟你走,你便离开?”
阙舒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欣喜若狂道:“你答应了?”
何容锦点头道:“答应了。”
阙舒觉得Xiong腔有一gu热流涌动,几乎要将他的心撑裂开来。他连道了三声好,兴冲冲地往门口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解释道:“我让祁翟即刻进攻面见可汗,我们明日就启程。”
何容锦道:“我如今还是小可汗府的总管。”
阙舒的笑容顿时一僵,“你答应的。”
何容锦道:“取笔墨来,我修书与他,辞去总管之位。”
在小可汗府见过确珠和何容锦若有似无的暧昧后,阙舒早视确珠为眼中钉,闻言二话不说地冲出_F_间去,不一会儿就拿回来了笔墨。
何容锦提笔书写。
他写的是突厥文,阙舒一字不识,即使如此,他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何容锦写完之后,将信收在信封中,推着轮椅往外走。
阙舒一怔道:“你要去哪里?”
何容锦道:“请人送信。”
阙舒道:“jiāo给我便可,我派人去送。”
“你想让我背上叛国之名不成?”
阙舒不悦道:“你本就是我西羌大将!除本王之外,谁能说你叛国。”
何容锦不理他,淡淡道:“我今夜先离开迎宾馆,去城中客栈暂住,明日出城,与你们在其他城镇会He。”
阙舒眯起眼睛道:“你当真会来会He?”
何容锦道:“你若不信,派人跟着我便是。”
阙舒半蹲下身,手抓着扶手,侧头看他,柔声道:“我自然信你,但你行动不便,有个人在你身旁照顾,我才安心。”
何容锦讥嘲地看着他,用力推动轮椅,将他抛在身后。
信jiāo托给馆中守卫,守卫向上官知会之后,便匆匆跑去送信。
何容锦看着信随着人离开视线,不禁暗暗揣测确珠见信之后的反应。
晚膳送入_F_中,何容锦随意吃了两口,趁阙舒还未从祁翟处回来,匆匆收拾行李去了城中客栈。
城中客栈在他找托*的时候来过一次,不是什么豪华奢侈的去处,却胜在幽静。
何容锦用汗巾擦了擦身,便和_yi躺在chuáng上。
未几,他便听到敲门声传来。额图鲁粗声粗气道:“开门,是我。”
何容锦慢吞吞地坐到轮椅上,等额图鲁将整扇门敲下来之前,悠悠然地开了门。
“怎得这么久?”额图鲁一进门,就下意识地打量四周。
何容锦道:“瘸tui之人,行动不便,还请总管多多包涵。”
额图鲁见没有其他人,才收回目光,一屁gu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水道:“是小可汗命我前来的。”
何容锦道:“哦。”
额图鲁道:“小可汗说,你若想如此,便如此吧。”
何容锦道:“替我多谢小可汗。”
额图鲁双眼紧紧地盯着他道:“小可汗是否jiāo托了你什么秘密任务?”这才是他最介怀之事。短短的一句话,仿佛暗语一般,只有小可汗和何容锦才听得懂,这让他_gan到被排斥的危机。
何容锦道:“既然是秘密任务,又怎能宣于第三人之耳呢?”
额图鲁脸色青白jiāo加,愤愤地拍桌而起道:“何容锦,你莫要仗着小可汗的宠信,便**便目中无人!”
何容锦道:“您多虑了。”
额图鲁看着他泰然的神情,顿觉得自己被轻视了,一掌拍裂桌子,冷然道:“哼,总有一日你会知晓,谁才是小可汗最最信任之人。”
何容锦沉默不语,由着他拂袖而去,直到他的脚步声完全听不到后,才盯着桌子自言自语道:“他最信任的人,从来都是他自己。”
门被大咧咧地敞开着,店伙计听到动静跑上来,看到裂成两半的桌子,吓了一跳,颤声道:“客官,这,这可如何是好?”
何容锦从怀中掏出银子丢给他。
店伙计这才缓了脸色道:“您稍等,我这就给您换一张。”
何容锦见走廊人来人往,人人都要往屋里张望,便推着轮椅到门边上打算关门,但门还未完全闭He就被一只从外面推进来的手挡住了。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