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你开始如影随形,无处不在,步步紧bī。你心机那么重,我完全猜不透你的用意。你从来不知道,我在心目中勾勒出的亲爱的另一半:他可以不英俊,矮一点没关系,胖一些也不要紧,只是,他要有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一颗善良诚实上进的心,还有,绝不可以没有头发。这些要求对于你,是不折不扣的侮rǔ,而我之于你,不用桑瞳或其他人跳出来提醒,我有自知之明,我也决不愿高攀。”
“斐陌,你听说过两只刺猬的故事没有?西伯利亚初冬的早晨,它们在寒冷的冬天相互依偎,靠得近了,它们身上的刺会伤害到彼此,靠得远了,却又抵制不住那凛冽的刺骨的寒风。于是它们不停地靠近、伤害、离开,又因为冷和寂寞而靠近,周而复始。斐陌,我们就是同一个屋檐下的两只刺猬,近在咫尺,相互伤害,_gan受着自己的疼痛,却永远看不见对方的伤痕累累。”
我低下头去,我心底一酸。
冬天里的那碗夜宵,夜夜噩梦后那个有些陌生的依靠,无数次不动声色的远远的凝视,安姨坟前,微风中,他一直站在我身旁,伦敦街头,那一次迷途,转身第一眼就看到的他那个静静的眼神**
我不得不承认,一直以来,一天天地,他给了我无限的放任、从不追问的沉默,和偶尔的笑颜。现在回想起来,无数次,看着他的笑容摇摇晃晃,我的心也跟着慢慢被点亮。
何言青是那棵石榴树,而他,是那片广袤的青青糙原,让我自由生长,自然呼xi。
“桑筱,嫁给我,或许并不是一件这么糟糕的事。”
“桑筱,我失去的,跟你一样多。”
“桑筱,只要你抬头,你会发现,我一直都在。”
“桑筱**”
“桑筱**”
我终于开始后悔。从头到尾,他曾经收起过一身厚厚的刺,他试图想要给我温暖,给我依靠,他一直在一步步小心地,试探着向我靠近,从头到尾,我一直视而不见他的努力,他的失落。一直以来,我永远蜷*着,以一身的硬刺来逃避着现实的严寒和冷漠。我一直试图用骄傲、冷漠来掩饰心中的卑微。
可是现在,除了爱,我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任何温暖的东西可以取代。
可是现在,我终于开始害怕,我还在,时间还在,他却已经转身离开。
凝滞的空气,凝滞的,我的心绪。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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