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前,我犯了个错误,早些年,我们的表演环境不好,想要拍戏,得自己找钱,找地方,甚至找演员,那时候我发誓,将来我要是有了学生,一定让她们什么都不想,安安心心只要拍戏就好了。可是表演这种东西不是空中楼阁,在荧幕上飞天遁地,在现实里连正常生活都没有,这种人怎么可能走得远呢?所以我教出来的孩子心都是脆的,身上沾了点儿泥,洗gān净就好了,她却做不到。”
安澜苦笑着啜饮了一口茶水,眉目间尽显慈爱与痛心。
“养花,种茶,和朋友聊天,这些年我只顾着看到处的风景,到头来,我自己也成了个天上飞的鸟儿,看着自己的孩子落在泥塘子里,却不知道该站在那儿才能把她拉出来。”
这话,不是真关心方栖桐的人是说不出来的,面对一个素未谋面的晚辈,安澜已经把姿态低到了极点。
桑杉放下茶盏,正视安澜的目光:
“安nv士,于情,伤她的是她的亲人,她的亲人贪得无厌,可他们的胃口不是您养大的,疏不间亲,您也没有立场让她远离自己的亲人。于理,作为一个老板,您对一个消极怠工只想解约的演员已经极为宽容了,所以这件事情您没有必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你没有义务,也没有权利负责方栖桐nv士的人生。”
_F_间里安静了下来。
桑杉又拿起了一块儿点心,早餐她喝了一杯咖啡,搭配的是几片面包,到现在大半天过去了,她肚子里早就空了。
从这里回公司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算算时间,嗯,晚饭也没有着落。
红豆苏吃完之后,再来一块绿豆糕。
看着年轻的nv人镇定自若地吃东西,仿佛怼自己的人并非她似的,安澜看着,眼睛里慢慢浸出了笑意。
“池迟说的对,别人治病是开方子熬药,你治病**是刮骨疗毒。”
“在各种治疗方式中,手术的费用是最高的。”
手指勾着茶壶的把手,安澜笑出了声。
“这之前我很认真地了解了一下你的为人,很多人跟我说你心思很shen,不像个年轻人,没想到真的接触之后,我发现他们说的都不对。你直率又坦诚,如果让我来评价,我只能说你可爱得让我欣赏。”
可爱?
上次有人用这个词形容自己,大概还是十几年前的事吧?
桑杉低头喝了一口红茶。
“既然你是个这样的年轻人,那我也不跟你再绕弯子了,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喝咖啡,一直以来都带各式各样的男演员,现在我拜托你接手方栖桐,试着去品品发酵过后的茶的味道,可以么?”
“方栖桐nv士已经开始接受心理治疗了,我相信她很快就能呈现出更好的状态。”
“一棵树的树心有虫,治好了还有dòng,会做手术的人才能填补那个dòng。”
“树**愿意么?”
桑杉心知,自己戳破了方栖桐的伤,她在心理上不怨恨自己已经是极有涵养了,在这样的情况下,He作一两部戏倒还可以,但是听安澜的意思,她是要被jiāo到自己手里。
年轻的nv人看见安澜拿起了一粒葡萄,慢慢放进zhui里,然后,她眨了眨眼睛。
几十年的冰冷时光,在笑纹和眸光中飞速回溯,让人瞬间想起了安澜曾经惊Yan了整个国度甚至整个世界的那段岁月。
如歌如诗,只因为这一个人。
“我会让她愿意的。”
桑杉沉默了一下。
时钟滴滴哒哒,木质的桌椅被秋日的夕阳镀上红色的光辉。
“好吧。”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