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法兰克福,”梁崇低声说,他那头有人jiāo谈的声音,有人在对梁崇说话,梁崇跟那人说“好”,又抚慰似的对宁亦惟说,“我一会儿就走。”
宁亦惟握紧了手机,小声地说:“法兰克福A,这么远。”
“不远,”梁崇的声音很沉,像唱摇篮曲的音色,诱哄宁亦惟快睡,“很近。”
梁崇一认真就变得很温柔,梁崇很好,像宁亦惟的浮木,让宁亦惟觉得只要梁崇在跟他说话,要塌下来帐篷就会被梁崇好好地撑回去,永远不塌了。
“我半小时后起飞,你睡醒起来吃个饭就看到我了,”梁崇告诉宁亦惟,“不要胡思乱想。”
如果是稍微懂事一点的人,大概会跟梁崇客气一下,说你不用为我中断行程,我一个人可以的。
但宁亦惟不懂事,他混乱茫然,不知所措,想见到梁崇,让梁崇告诉他应该怎么办。所以宁亦惟跟梁崇求证:“那我睡了,醒了你就在了。”
梁崇很笃定地承诺:“醒了我就在了。”
“好吧。”宁亦惟闭着眼睛,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一大早,陆佳琴和宁qiáng就走了。出门以前,陆佳琴给宁亦惟炖了南瓜粥又蒸了*huáng包,放在保温饭碗里,写了纸条让宁亦惟起chuáng记得吃,把碗放水池,她晚上回来洗。
宁亦惟开了保温饭盒,一gu*香气混着南瓜的清香飘出来,勺子和筷子都放在一旁。宁亦惟慢慢吞吞吃了几口,梁崇的电话就来了。宁亦惟放下勺子,接起来听。
“惟惟,你家楼下的门铃坏了。”梁崇说。
“A?”宁亦惟愣了一下,站起来,拿起搁在门口柜子上的住户卡快步往外走,对梁崇说,“我下来接你。”
他穿着睡_yi,下到一楼,便看见梁崇穿着黑色的长大_yi,站在_gan应门外不远处。
宁亦惟走过去,门开了,一阵冷风伴着梁崇进来,刮得宁亦惟脚踝都疼了。
“外面怎么这么冷A。”宁亦惟对梁崇抱怨。
梁崇手上没拿东西,很自然地捉住了宁亦惟的手,往电梯走。
“降温了。”他说。
走了几步,进了电梯,梁崇把宁亦惟揽在怀里按楼层,把宁亦惟包进他的大_yi,又伸手捏着宁亦惟的下巴,让宁亦惟抬起脸来看了几秒,才宣布:“嗯,没黑眼圈,看来乖乖睡了。”
宁亦惟想说我当然睡了,一个音节都没出口,便被梁崇吞进zhui里。
梁崇站的角度恰好挡住监控,他贴着宁亦惟的zhui唇,吻到电梯停下才放开。
“我爸_M出门了,”宁亦惟打开指纹锁,回头对梁崇说,“要很晚才回家,你累的话可以先到我_F_间睡一会儿。”
梁崇跟着宁亦惟回了_F_间,但是没睡。
他只来过两三次宁亦惟的家,都是宁亦惟要来拿东西,他陪过来,上楼不过一次,未久留就走了。
这次好好看了看这间卧室,觉得随处摆着的小玩意儿小零件、占一面墙的书柜,和靠近阳台的书桌和一体机,都比他家那间客_F_更有宁亦惟的私人气息。
宁亦惟凑到梁崇身边,给梁崇看手机,颇有些神秘地说:“她早上给我发短信了。”
梁崇看了一眼,康以馨给宁亦惟发“我是昨天的阿姨,这是我的号码”,又问宁亦惟早饭吃了没有,午饭想吃什么。
家长大抵都是这样。如果不知道怎么关怀,就问吃了没有。
“我该回吗?”宁亦惟问出困扰他一早上的问题。
梁崇把宁亦惟的手机抽走了,很罕见地,他面上显出一些yu言又止的情绪。
宁亦惟盯着梁崇,看见梁崇神色的变化,心里很轻微地动了动,腾起一gu说不清道不明的怀疑。宁亦惟试着拿梁崇手里的手机,梁崇按住了宁亦惟的手,和宁亦惟对视,眼里写着宁亦惟看都看不懂的东西。
不完全是怜悯,不是心痛,不是谨小慎微和如履薄冰,都不完全是,但又都有几分相似。
半晌,宁亦惟先打破了沉默,他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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