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或是如今,无数次在寂寂长夜里扪心自问,就那样过下去不是也很好?隔一张圆桌品茶,天河河水的拍岸声里说笑。或许今时今日,依旧能偷偷透过袅袅水汽贪看他的清澈眉目,偶尔惊鸿一瞥他眸中的恬淡笑意。
敖锦这般问过,谁谁谁在他身后这般叹过,即便高远如希夷,见得他手中血淋淋的方天画戟时,也是面露惊讶,一双无yu无求的眼剥离了睥睨天下的冷漠,现出几分困惑。
可唯有他自己再明白不过,不那样做,敖钦便不是敖钦。
小道士在夜间月亮最明亮的时候醒来,揉着一双睡眼吃惊地看他一动不动,依旧维持着傍晚时分的姿态:「我是不是压疼了你?」
敖钦勾起zhui角,凑上前去蹭他滚烫的脸:「不疼,我只抱怨你醒得太早。」
他犹不放心,半撑起身,用右手在他Xiong膛前摸索:「不知怎么了,贫道居然睡着了。」满脸都是自责。
敖钦笑得更shen,捉过他的手来贴在左Xiong口,shen潭似的眼中悄悄浮起几道幽光:「乖,别动。否则,明天希夷要是问起来,我便告诉他,是你引诱了我。」
不带半分邪念的道士蒙了,歪过头呆呆地想,继而恍然,煞白了脸倒抽一口气,像被蛇咬了一般,撤回手飞也似地往榻下跳。
他双脚没着地就又被敖钦揽了回来。心情大好的男人把他按在怀里「哈哈」笑个不停:「你急什么?我会跟希夷讲,不是你迫我,我们是两情相悦。」
羞愤的小道士埋头躲他轻làng的T笑,恨不得一头碰死在墙边。
笑够了才罢手,他讨好地掰过小道士的肩膀,脸挨着脸说悄悄话:「饿不饿?希夷已经睡了,我去给做好吃的。」
道者抿紧了zhui,瞪圆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剜他,扭着身子往后退。
敖钦又是笑,见他越往后,便就凑得更紧。一退一进,从卧榻的这头移到那头。被bī急了的小道士紧紧靠着墙_geng,目光炯炯似被láng撵到悬崖边的鹿。敖钦叹口气,探手抚上他的脸,「吧唧」一口亲上他另一边的颊:「蠢道士,我还真能吃了你不成?」
那晚的小道士很乖,敖钦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热莲子羹。」
他就果真依言跪坐在榻上,散着发,肩头披着敖钦的长袍,额际不染半点俗尘,眼底不见一分浊色。黑漆漆的屋子里,仿佛周身晕了昏huáng的光,华光莹莹,如林间的竹山中的玉,如供桌之后的尊者莲座上的仙君。
气息失了平稳,他端一碗莲子羹掀了碧色门帘kua进来,一错手,汤汤水水洒了半碗。
小道士偎在他怀里,就着他的手,猫一般将余下半碗咽下。他心满意足地看着,末了时,一低头,猎食的鹰一般叼过他粉色的*。甜的,比冰糖更甘甜,比莲子的清香更多一分馥郁,隐隐的苦涩是未摘去的莲心。
他指给道者看窗外的下弦月,弯弯一道,船儿般两头尖尖,刚好挂在降魔塔怒冲云霄的飞檐翘角上。原来已经到了月末,再过三日连这仅剩丁点的月华也将被苍蓝夜空吞尽。而到下月月初,星河间皎皎又是一弯新月。
「小道士,你走不了了。」他突兀地开口。
不明所以的道者疑惑地转头看他。敖钦笑着,低头又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额头抵着额头,情话绵绵:「不要担心,我会好好待你的,真的。」
如许温柔耳语,如许耳鬓厮磨。小道士,你看我是否开始有些酷似那个「他」?「他」一般温柔如水的目光,「他」一般和煦如chūn风的笑容?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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